“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卫天虽然也被爆炸波及,但他功力深厚,并未受伤,他看着卫庄制造出的大爆炸,惊怒大叫起来,状若疯狂。
就在这时,浓烟之中忽然传来卫庄冷峻的声音:“卫天,论阴谋诡计,老子确实不如你们,老子这次认栽,这次的仇,还有我父亲的仇,日后我会一并找你了结,好好保住项上的人头吧。”
卫庄趁着混乱拼命奔跑,来到院墙边就要跃过去。
“哪里跑!”卫天和卫宗通过声音捕捉到了他的方位,纷纷呼喝着冲了上去。
“嗖”地一声,一只拳头大的雷火弹朝他们二人砸来,由于前方有烟雾遮挡,他们根本没看清,到了跟前才发现,双双惊叫往两旁扑倒。
“轰”地一声,雷火弹爆炸,将他们二人炸得在地上连连翻滚,好在他们有深厚内功护体,又没被直接炸到,所以并未受重伤,不过他们完全没有胆量去追赶卫庄了,只能起身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把青石板都踩碎了。
过了许久,东苑的硝烟终于散去,只见满地都是打滚哀嚎的伤者,还有少数人在远处愣愣地站着,目瞪口呆望着满目疮痍的院子。
卫庄之前居住的房屋已经被炸弹摧毁一般,屋顶也被掀飞,可见那爆炸的威力何其之大。
卫天看到被摧毁的房屋,忽然跑到卫宗身边,道:“族长,卫庄虽然逃走,但这爆炸威力如此之大,他估计也被炸伤了。”
卫宗闻言蹙眉点头道:“恩,刚才听他最后一句话确实中气不足,像是受伤了。”
卫天赶忙道:“那就好办了,族长你去找城守大人,让他封锁城门,盘查每一个出城之人,我们卫家虽然人手不多,但若是在城中仔细搜索,定能把那逆贼给找出来!”
卫宗闻言双眼一亮,抬头看向东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还有半个时辰该天亮了,我这就去找城守,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说罢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天还没亮,四个城门口忽然来了许多官兵,并且还带着一张画像和令牌,画像上的人正是卫庄,他们奉旨城守之命,严守城门,捉拿卫庄,罪状是奸淫和杀人,这自然是卫宗让城守这么办的,他们卫家在中京势力很大,城守也不得不卖面子给他们。
于是每个城门前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严格盘查每一个出城的人。
天刚蒙蒙亮,街上就出现了许多城民,纷纷聊着夜里的爆炸之声,有人说是打雷,有人说是地震,还有人说是制作爆竹的作坊失火炸毁了,众说纷纭。
云来客栈里,未然从床上醒来,打了个呵欠起身,昨晚的爆炸声影响了她休息,她现在依旧觉得有点困。
她刚穿好衣服下床,发觉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似乎还黏黏的,她顿时吃惊一叫,赶忙缩回到床上,低头一看,竟是卫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已经开始干了,所以黏糊糊的。
“小淫贼?”未然失声惊叫,光脚就跳下床来,伸手探他鼻息和心跳,发现他还活着,只是受伤很重,已经昏迷了。
“怎么会这样的?”未然疑惑自语了一声,把卫庄挪到床上躺好,解开他的衣服,只见他右胸插着一块三寸多长的碎瓷片,深深陷入肉里,只露一点点在外面。
未然看得吓了一跳,惊讶叫起来:“哇,这么大的一片瓦块插进胸口,好像他还挺深的,怎么会这样的。”
她说话间从腰间摸出两只小瓷瓶,晶莹剔透,亮如白脂,上面还以精细的雕功镌刻出美丽的花草,十分别致。
她把瓷瓶放在床边,搓了搓手,两指夹住卫庄胸口的瓦片,猛然发力往外一拽。
“啊!”卫庄忽然手脚一抽,发出一声惨叫,瓦片被拔出来了,鲜血汩汩往外流,卫庄叫了一声后再次昏了过去。
未然赶忙伸手点住他胸口的穴道,封住筋脉,不让鲜血流出,然后拿起绿色的瓷瓶拔开塞子,倒了一些药粉在伤口上,这些药粉黑乎乎的,有点像草木灰,但止血却有奇效,刚撒在伤口上,顿时与血液融合,变成又黑又黏的稠状液体,覆盖在伤口之上,流血便停止了。
她又拿起白色药瓶,倒出两粒雪白色的药丸,塞入卫庄口中,这是补养精元气血的药丸,是她父亲悉心研制的,十分罕见,疗伤效用神奇无比。
给卫庄上完药,未然拍手长嘘了一口气,来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她喝完茶后双手托腮望着床上卫庄,忽然疑惑自语:“奇怪,他不是我仇人吗,我为什么要救他?”
一想到卫庄曾看过自己的身体,而且还动手摸过,她心头就腾起了一股怒火,倏然起身,来到床边,望着昏迷的卫庄,皱眉喃喃道:“他现在受伤不醒,不如我就趁现在把他眼珠给挖了,免得他伤愈以后我打不过他。”
她说话间从靴子里面拔出一柄尖锐发亮的小匕首,七八寸长,两指多宽,手柄之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一看就是知道不是普通的匕首。
她手握匕首,在卫庄面门前晃了晃,似在犹豫,又似在试探卫庄是否真的昏迷,过了片刻后,她倏然挥舞匕首朝着卫庄的左眼刺下。
匕首的尖端到卫庄眼皮上方半寸的地方忽然停住,若再往下一点点,卫庄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未然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停手,面露迟疑之色,喃喃道:“我这样做也太卑鄙了吧,毕竟这小淫贼也不算太坏,对我还挺照顾的,他现在受伤了,我反而害他……”
她越想越觉得这样做很不妥,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收了回来,把匕首塞回到靴子中,回到桌子前坐下,静静地望着床上昏迷的卫庄。
她不知道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对卫庄的态度和感觉已经改变,这次她没有对卫庄动手,以后恐怕都不会了,不过她的潜意识里在欺骗自己,认为只是不想趁人之危罢了。
未然正在愣愣地坐着,忽然听到隔壁传来敲门声,她忽然想起昨天卫天去隔壁房间找人,然后当天晚上,卫庄就受伤了,她心想卫庄受伤或许与卫天有点关系,便来到门边仔细聆听。
“谁啊?”隔壁房间内传来询问声。
“是我,卫天。”卫天的声音传来。
过了片刻,隔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二人没有说话,只听见脚步声进门,然后就是关门声。
未然赶紧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来到隔壁房门前,连呼吸都暂时闭起来,贴耳在门上偷听。
房间内,阿莫先生和卫天双双坐下,阿莫得意笑问:“卫先生,我制的那张人皮面具怎么样,卫龙戴上后是不是和卫庄一模一样?”
卫天叹了一声,道:“你的人皮面具确实不错,可是我们还是让卫庄那小子给逃了。”
“哦?”阿莫闻言惊疑道,“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还会让他逃了?”
卫天道:“你附耳过来。”
阿莫笑道:“这里也无外人,何必如此神秘兮兮?”
卫天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心隔墙有耳。”
“好。”阿莫附耳到卫天跟前,等他诉说。
卫天忽然从袖子中取出一柄尖刀,“噗”地一声刺入阿莫胸膛。
“啊!你……你……”阿莫手捂胸口,惊恐地瞪视卫天。
卫天猛然拔出尖刀,热血飞溅而出,他手掌一挥,一道强大的掌力封锁空间,把飞射的鲜血全都挡住,不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你……你居然杀我灭口!”阿莫瘫倒在地,不甘地叫起来。
卫天嘴角一扬,狰狞冷笑:“阿莫先生,须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紧的,你易容的本事虽高,可脑子却笨了点。”
阿莫挣扎两下,感觉身子渐渐变冷,浑身的力气飞速流逝,从身体抽离,神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断气。
卫天蹲下身来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搜出大把的银票,他还顺手把阿莫身上所有值钱的佩饰都取走了,这样一来看起来就像入室抢劫杀人案,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他志得意满,用阿莫的衣服把匕首擦拭干净,放回袖中,转身走向房门。
未然在房门外偷听到了屋内发生的一切,发现卫天要出来了,赶紧回到自己房间,轻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