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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鼎 第十三章.慕容鲜卑(下)

那个少女是慕容则哲身边的侍女,的确是班熙明和宇文俊派来勾引侯楠的。只要侯楠一上套,少女就叫嚷,到时候宇文俊就会带人第一时间赶到。哈,好小子,竟敢强奸大汗身边的侍女。

当着贵族大臣的面,慕容则哲肯定很难堪,接着宇文俊再在一旁煽风点火上纲上线,说什么唐人一贯歧视鲜卑人侮辱鲜卑人,把事件上升到民族矛盾的层面,那些喝了酒的鲜卑老爷们儿一怒之下还不得把范廷亮他们三人活活扒皮了。想到这里范廷亮和侯楠都是冒出一身冷汗。

范廷亮和侯楠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些,两人又回到篝火边,正准备吃点东西压压惊,远处一匹快马飞来。“报……不好了,不好了!……”信使的喊叫声打破了篝火节的欢快气氛,大伙都静了下来。信使翻身下马连滚带爬来到慕容则哲身边,慕容则哲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慕容则哲不怒自威的金刚面容让信使咽了咽唾沫,说:“启禀大汗,今夜拓跋璋派兵袭击了边境四处城镇,具体伤亡情况不详。”

慕容则哲不说话身子直发抖,篝火节是鲜卑人最重要的节日,按照传统这一天是不能动刀兵的,拓跋璋竟然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篝火节第二天慕容则哲就点齐兵马讨伐舅舅拓跋璋,拓跋璋自然是有所准备,慕容则哲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从此两个部落边境上的百姓整日提心吊胆,有些人甚至举家搬迁,许许多多的城镇就此荒芜。

慕容则哲终日忙于战事,很少再接见范廷亮了,有一天他忙里抽闲召见范廷亮进宫给他讲故事散心,范廷亮快成他的东方朔了。范廷亮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给慕容则哲讲了一个曹植七步成诗的故事。

这个故事家喻户晓,据史书记载东汉枭雄曹操晚年立世子的时候,曾在曹丕与曹植这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选择了曹丕。后来曹操病逝曹丕继承了曹操的王位,曹丕刚即位就忙着两件事,一是逼迫汉献帝禅位于他,另一个就是想办法处死曹植以绝后患。

曹丕说弟弟你不是才高八斗吗,你给我作诗,七步之内作不成就治你个欺君之罪。曹植走了七步作诗一首,“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慕容则哲何等聪明之人,范廷亮的小心眼儿他是一看就透,慕容则哲盯着范廷亮许久,说:“你果然是拓跋璋派来的奸细。”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范廷亮索性坦白了,说:“对,大汗,我是拓跋大汗派来的。”

慕容则哲一下子拔出刀指着范廷亮,刀尖快戳到范廷亮的鼻子了,范廷亮能感觉到慕容则哲手中这把沾染无数鲜血的利刃,所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范廷亮清楚在慕容则哲这种硬汉子面前千万不能怂,怂了小命就保不住了。

范廷亮临危不乱地说:“大汗,现在这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慕容部与拓跋部谁也吞不了谁,这么打下去只能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虞朝觊觎鲜卑的土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班熙明的狼子野心您还看不出来吗。”

慕容则哲看了看范廷亮,把刀放下了,说:“我念你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不杀你,你赶快走。”

范廷亮下定了决心,说:“大汗,慕容部与拓跋部不和解的话,我是不会走的。”

“你别得寸进尺,我饶得了你,我手中这把刀可不饶你!”

慕容则哲愤怒了,范廷亮依然站着不走,说:“怎么说拓跋大汗也是您的亲舅舅,打断骨头连着筋,再说拓跋大汗以前还救过大汗母子。”

慕容则哲把刀架在了范廷亮的脖子上,脖子上立刻显出一道血印,范廷亮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怕不怕!

范廷亮继续说下去:“拓跋大汗其实心里还是有大汗您这个外甥的,在我面前拓跋大汗还经常说起大汗您小时候的一些事,回忆过去拓跋大汗总是含着眼泪。拓跋大汗说了,这些年他有一些地方做的不对,可大汗您也有许多过错,只要双方各让一步,以血浓于水的亲情为重,以鲜卑的民族大义为重,拓跋大汗愿意与您和谈。”

“油嘴滑舌!”慕容则哲握刀的手在颤抖。

这时候范廷亮是完全放开了,“只要大汗甥舅之间能重归于好,我就是死了也值了!”说着范廷亮闭上眼睛。

最后慕容则哲还是把刀放下了,说:“你退下去吧。”

范廷亮说的话大家都知道,但是就是没人敢当着慕容则哲的面说,慕容则哲心里翻江倒海地闹了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慕容则哲竟然梦到了逝去多年的母亲,娘亲舅大,拓跋璋怎么说也是对自己有恩的,慕容则哲开始考虑与拓跋璋和谈。

慕容则哲心里的变化引起了班熙明和宇文俊的注意,两个人焦虑不安,晚上在宇文俊的府邸密谋。班熙明说:“慕容则哲看样子是要与拓跋璋和谈了,我三番两次劝他在虞军配合下主动出击,他都无动于衷,这么下去形势对我们俩是越来越不利了。”

宇文俊说:“班总兵有什么好办法?”

班熙明一脸的凶相,“要我说今夜咱就带着队伍杀进宫去,宰了慕容则哲,再把那几个大柱国也宰了,然后从慕容则哲的子侄里挑一个傀儡,我们俩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宇文俊摇了摇头,说:“慕容则哲的王宫戒备森严,我们现在手里的这点人马根本杀不了他,我倒有一个好主意,可以使慕容则哲与拓跋璋不共戴天。”

班熙明眼睛一亮,问:“什么好主意?”

宇文俊说:“拓跋野狐禅不是关在监狱里吗,我们派人杀了拓跋野狐禅,这样有了杀子之仇拓跋璋和慕容则哲可就水火不容了。”

班熙明想了想,说:“杀拓跋野狐禅确实比杀慕容则哲容易,可是监狱也是重兵把守,这件事还要做得滴水不露,派谁去呀?”

宇文俊笑了,叫道:“把尉迟猞猁叫来!”

过了一会儿,班熙明感觉门口阴风阵阵,回身一看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借着摇曳的烛光,班熙明见这个尉迟猞猁满脸疤痕,身上散发着寒气,阴森恐怖,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班熙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宇文俊说:“为了光复我们宇文部,我这么些年一直在搜寻敢死之士组成了一支死士营,从这个死士营里我又挑了二十个最优秀的,把他们赤手空拳放进铁笼里,和猞猁关在一起,杀死猞猁的得生。二十个死士被猞猁咬死了十九个,只有他杀死猞猁活了下来,我给他取个名字就叫尉迟猞猁。”

班熙明目瞪口呆地看着尉迟猞猁,半天才说出话,“厉害,厉害!”

宇文俊说:“尉迟猞猁出马一定会干的干净利落,即使失败了他也会自杀的,绝不会供出我们。”

班熙明点头,说:“老兄有这样的死士,何愁大事不成啊。”

范廷亮公开了身份也就无所顾忌了,拓跋璋父子在东岭城很照顾他们,现在拓跋野狐禅被捉了,出于道义出于感情,范廷亮他们都应该去看望一下拓跋野狐禅。晚上,范廷亮他们拿着酒菜来到了监狱。

拓跋野狐禅看见范廷亮不仅没高兴,反而满脸鄙夷地扭过头去,范廷亮说:“王子,我们来看你了。”

拓跋野狐禅冷笑一声,说:“你是来看我的丑吧。”

侯楠急了,说:“王子,我们兄弟为了替你父汗说服慕容大汗,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你竟然这么说我们。”

拓跋野狐禅怀疑地看了看侯楠,侯楠说:“明天慕容大汗就要修书一封派人去与拓跋大汗讲和,用不了几天王子你就自由了。”

拓跋野狐禅急性子错怪了好人,误会消除就好,拓跋野狐禅招呼范廷亮、陈忠、侯楠都坐下,“来来来,陪我喝几杯,这么长时间没喝酒都要憋死我了。”

拓跋野狐禅与范廷亮三人正喝酒呢,监狱里的蜡烛忽然闪了几下,陈忠端着酒碗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了听,“不好,有情况。”

陈忠话音未落就听外面狱卒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几个蒙面黑衣人一路斩杀狱卒冲了进来。

尉迟猞猁冲到牢房一眼就认出了拓跋野狐禅,二百多斤两米多高的家伙谁认不出来?尉迟猞猁提刀扑向拓跋野狐禅,陈忠拔剑挡住他。拓跋野狐禅手里没有兵器,干脆举起了酒桌,把一张桌子抡得呼呼生风,几个黑衣人不敢近前。

范廷亮、侯楠两个人看出了刺客们的身手,他们俩要是硬冲上去,那就是拿自己的脖子试人家的刀,他们俩跌跌撞撞跑出牢房叫喊:“刺客在这,快来人呐!”

牢房里只剩下陈忠、拓跋野狐禅和尉迟猞猁等几个刺客。尉迟猞猁异常凶残,抡着刀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势,陈忠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另外一边拓跋野狐禅虽然把一张酒桌抡得风生水起,但是毕竟体力有限,抡了几圈就抡不动了。刺客们趁机蜂拥而上,拓跋野狐禅咬紧牙关硬撑着,也只是有招架之气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着尉迟猞猁这些刺客就要将陈忠、拓跋野狐禅料理了,陈忠灵机一动,一剑将牢房里的蜡烛都削灭了。强光突然消失人的眼睛会暂时一片漆黑,渐渐习惯了黑暗才能看清周围的事物。趁着尉迟猞猁眼前发黑,早就瞄准了牢门的陈忠拉着拓跋野狐禅冲了出去。等尉迟猞猁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独孤胡杨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独孤胡杨叫道:“快投降吧,你们已经逃不了了。”刺客们看了看四周,独孤胡杨没撒谎,确实是里三层外三层插翅难逃了,就在独孤胡杨以为刺客们成了瓮中之鳖的时候,刺客们纷纷调转刀刃对着自己的肚子刺了下去。

“拦住他们!”陈忠扑上去抓着手将尉迟猞猁压倒在地,侯楠和几个鲜卑大汉也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制服了尉迟猞猁。

“小子,想自杀没那么容易!”侯楠压在尉迟猞猁胸口怒喝,突然尉迟猞猁张嘴一口鲜血喷在侯楠的脸上,其中还有一块东西打在侯楠的脸上。

侯楠的第一反应是,不好,这小子嘴里含着暗器!等侯楠睁开眼睛拿起那块东西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尉迟猞猁竟然把自己的半截舌头咬了下来。

“这小子疯了,这小子纯他妈疯了!”侯楠抹着脸上的血心砰砰乱跳。范廷亮等人都惊呆了,过了一会儿,独孤胡杨才回过神来,说:“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慕容则哲得知有人刺杀拓跋野狐禅,并且刺客已被捉住,下令连夜审讯,不管他是什么铁齿铜牙都要撬开。范廷亮知道像尉迟猞猁这样的死士轻易是不会张嘴的,但是可以想办法把尉迟猞猁的幕后黑手逼出来,范廷亮在慕容则哲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慕容则哲同意范廷亮的观点,下令西岭城全城封闭,另外从附近调五千大军火速驰援西岭城,西岭城内所有贵族大臣还有班熙明进宫议事。慕容则哲的一系列举动让班熙明惶恐不安,班熙明没有直接进宫,而是找到宇文俊商议,宇文俊也慌了手脚,进不进宫?进,落在人家的手里,只能听天由命,不进,等于不打自招心里有鬼。

宇文俊拿不定主意想找巫师算上一卦,班熙明说道:“火烧眉毛了还找什么巫师,大丈夫一不做二不休,我手里有六百人,你把你的死士、护卫还有家里的仆役都凑齐了,咱们一千多人杀进宫去宰了慕容则哲绰绰有余。”

“可是慕容则哲现在有了防备,不好下手了。”

“困则死走则活,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冲出西岭城再做商议。”事到如今宇文俊只能听从班熙明的安排了,宇文俊在府里召集死士、护卫、仆役,班熙明则回军营点齐兵士。

班熙明刚打开宇文俊府邸的大门,就觉得门口一片火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摇了摇头适应了这强烈的火光,班熙明定睛一看,门口全是鲜卑兵马,为首的一个人正是慕容则哲,慕容则哲骑在马背上,说:“班总兵,我等候你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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