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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鼎 第十五章.烽火狼烟(中)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三品官模样的人,此人抬头看了看范廷亮、贺老鬼等人,说:“遮天云可是诸位好汉所杀?”

侯楠又抖起威风,“大丈夫敢作敢当,遮天云是我们杀的。”

三品官笑着向众人作揖,说:“在下河平省布政使,姓乔名岸字无涯,在下代河平全省百姓谢谢诸位好汉了。”范廷亮、贺老鬼等人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还好,这家伙不是遮天云的党羽。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贺老鬼立刻意识到自己和范廷亮他们是官匪不两立,贺老鬼一边拔刀相向一边对乔岸喊道:“乔大人,他们是勾结鲜卑人的乱党,卑职乃锦衣卫百户奉命追捕他们。”

侯楠一手握着火折子一手攥着炸药,叫道:“来吧,大不了同归于尽。”

楼上的这几个人又掐上了,乔岸和楼下的官兵们看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乔岸正不知该如何对待楼上那些好汉的时候,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一个军官带着一群士兵把整个遮天云的府邸围了起来。

这个军官姓鱼名得源字瀚翔,是遮天云手下的副将兼总兵,副将相当于副军长,总兵相当于师长。鱼得源是河平省仅次于遮天云的二号人物,遮天云一死他就是河平的老大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布政使乔岸虽然品级大于鱼得源,但是乔岸手无一兵一卒,只能忍气吞声听从鱼得源的摆布。

遮天云密谋造反,鱼得源身为遮天云的心腹亲信也参与其中,鱼得源知道以康德皇帝瑕疵必报的性格决饶不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过遮天云的大旗继续造反。那么范廷亮、贺老鬼他们怎么处理?几只小蚂蚁犯不上费脑筋,杀了就完了嘛。

鱼得源要杀范廷亮等人,乔岸却坚决不同意,遮天云罪大恶极,范廷亮他们杀了遮天云是大英雄。乔岸派人把范廷亮等人杀死遮天云的消息在景福府里四处散播,老百姓平日里受够了遮天云的欺压,听说遮天云死了都欢呼雀跃,把范廷亮等人当救世主一样膜拜。老百姓这么爱戴范廷亮他们,鱼得源杀不了了,起兵造反还要靠老百姓的支持呢。

乔岸帮助范廷亮他们不是完全出于一片好心,而是掺杂了自己的私心。乔岸受鱼得源的欺压,敢怒不敢言,乔岸就想在老百姓心目中把范廷亮塑造成大英雄,再拉拢范廷亮对抗鱼得源。乔岸在心里拨打着自己的算盘,有了范廷亮的支持就有了老百姓的支持,有了老百姓的支持就有了对抗鱼得源的资本。

鱼得源挑选了黄道吉日正式宣布起兵反虞,自称扬威大将军。鱼得源继承了遮天云的两个师共三万多人的兵力,将连营团各升一级,把总升为管带,管带升为都统,都统升为总兵。原虞军的两个师下属十个团全部升为师,范廷亮因为斩杀遮天云大获民心被任命为第十一师总兵。

原本范廷亮是推辞不受的,他想让陈忠担任总兵,陈忠说冲锋陷阵我在行,指挥调度还得靠你。大伙都力挺范廷亮,范廷亮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当了第十一师的总兵。范廷亮这个总兵就和一些农村土流氓叫什么南霸天镇关西一样,有点大言不惭,有点自欺欺人。

第十一师老弱病残全算上还不足五百人,连个营的编制都不够。鱼得源给各个营团升了级,但是兵员却没有相应的填补,空缺的兵员各团自行招募。第十一师空缺一万四千五百多人,范廷亮为此大伤脑筋。

鱼得源刚刚起兵,景福府和河平省的其他地方如火如荼的征兵工作就展开了,到处都是征兵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成了抢手货,第十一师根本就没有插缝的地方。招不到就抓壮丁,范廷亮带着队伍到乡下,结果来晚了一步,按规矩抓壮丁是三抽一,就是家里有三个壮劳力出一个兵丁。范廷亮到的时候能抓的壮丁都抓得差不多了,剩一些老弱妇孺抓也没用。

折腾了半个月第十一师还招了不到二百人,范廷亮又急又恼,吩咐身为都统的侯楠十天之内招上五百人。侯楠的鬼点子很多,十天之内果真招到了五百人,范廷亮精神为之一振,亲自到操场检阅新兵。

到了操场远远望去黑压压站满了士兵,范廷亮满心欢喜,对侯楠说:“作栋,你还真厉害,再招五百人我升你当左副总兵。”范廷亮对侯楠赞不绝口,侯楠却低着头羞涩似的不吱声。

范廷亮走到新兵队伍前,侯楠高喊一声:“立正!”新兵们直溜溜地站着,一脸严肃的表情,范廷亮从新兵们面前走过,看看这些宝贝疙瘩。军官最重要的就是兵和钱,有了钱可以养兵,有了兵可以抢钱,光杆司令走到哪说话都不硬气。

范廷亮正满心欢喜地走着,走到队伍末端他的脸色有点变了,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干瘦佝偻的士兵,一脸皱纹满头白发,范廷亮问:“您多大年纪?”

士兵挺了一下腰,说:“回长官,我今年三十九。”

范廷亮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三十九,我看你八十岁都嫌小,这么个老头走路都费劲,待在军队里除了吃饭还能干什么?范廷亮不想让侯楠出丑,没理会老头。

范廷亮又向前走,老头旁边的士兵年龄倒不老,只是缩着两只手,范廷亮说:“把手伸出来。”

士兵得令伸出了左手,范廷亮说:“右手也伸出来。”

士兵看着范廷亮直咽唾沫就是不伸手,范廷亮恼怒一把抓向士兵的右手,袖子里竟然是空空的,范廷亮目瞪口呆。士兵低下头说:“我就有一只手。”仗还没打就少只手,这不是笑话吗?

范廷亮正胸中怒火熊熊,突然感觉有人盯着他,扭头一看一个新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个新兵佝偻着腰缩脖塌肩,一副流里流气吊儿郎当的模样,目露凶横地与范廷亮对视。范廷亮本就一肚子怒火,这家伙还敢这么看他,大伙都为这个新兵捏了一把汗。

范廷亮走到这个新兵面前,上下打量这个新兵,心里生出一股厌恶之感,“你给我站直了!”

“你给我站直了!”新兵竟然龇着牙顶了范廷亮一句,范廷亮火冒三丈挥手给了新兵一个耳光,新兵也不示弱回手还了范廷亮一个耳光。所有人都看傻了,一个小小的士兵敢打总兵大人,看来这小子的小命要悬呀。

范廷亮肺都要气炸了,伸手就把腰里的剑拔出半截,这时,新兵看着范廷亮突然嘿嘿傻乐起来,嘴角流出一串晶莹的口水,“嘿嘿,好玩好玩。”范廷亮愣住了,妈了个巴子的,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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