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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封楼 楔子

岭南城,偏巷。

“卖肉包子喽!香喷喷的肉包子!”

偏巷大都住着百姓,家家户户在热闹里活惯了,街边小摊摆得比皇城那边还满。满畴驿站的店家端着一锅刚出炉的肉包走出来,置到摊台上,揭开锅盖叫卖着。

香味夹杂着热气从木锅里飘出来,惹得行人纷纷看向这里。

“包子……我要包子……”

这时,坐在满畴驿站对面的一个朽衣老者,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满眼热切地盯着那锅肉包,嘴里痴痴地叫着,两手肆意无章地在空中挥舞。

店家瞥了一眼朽衣老头,这老乞丐浑身上下打着补丁,污垢油渍粘在为数不多的破布上,裸露的皮肤都是肮脏的黑色,不知乞讨了多久才来到这里。

“两个铜币,拿的出来吗?”店家傲慢道。

朽衣老头吱唔一声,迷茫地摇了摇头,嘴里仍喃喃地叫着包子,就要下手拿了。

“叫花子没钱就别来碍事,滚开!”店家一把抓住痴老头的手,又推了他个踉跄。

“生意都给你搅黄了!”

朽衣老者听到怒骂后,却仍不罢休,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在店家吆喝叫卖的间隙,竟一把抓起一个包子,转身就跑。与此同时,如临大敌的神情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使劲把包子往怀里塞,也不顾是不是把它挤碾了。

“他奶奶的!”店家低声咒骂,旋即恼怒地朝满畴驿站里一吼,“三当家的,有不长眼的在这闹事儿,叫弟兄们出来瞧瞧!”

不一会,几个大汉扛着棍子走了出来,经店家一指,便奔着朽衣老头跑去。

老头本就腿脚不利索,这后面倏得窜出几个大汉,一下子吓得拌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咿咿呀呀地喊叫着。

大汉们很快追来,想也不想就一棍子砸下,老头得惨叫声都未响彻,便夹杂着击打声消失了。气也出完了,店家示意了下,大汉们回了驿站。留下老头枯瘦的身子在地上抽搐,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

方才说偏巷很热闹,乞丐多,行人也多。然却无人前来相助,盖是满畴驿站的名声极大,都不愿来插一脚吧。

良久,老者才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去扑身上的泥土,踏着蹒跚之步移向墙角,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包子,虽然其上附了些许灰尘,仍满眼欣然。

奇怪的是,他没有吃那肉包,而是蹲下来,将它撕下大半喂给了坐在墙角的流浪狗。老者抚摸着狗的勃颈,痴痴的脸上露出孩子一样的微笑。直至流浪狗将那大半肉包吃个精光,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把剩下的面皮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对面的满畴客栈里,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正坐在窗边低头品茶,仿佛并未注意道客栈外的纷纷扰扰。

“阙主,又找错人了。”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道。

“知道了。“

锦衣男子将壶顶的茶汁终结在了褐色的茶盘上,而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朽衣老者。原本静如止水的眼眸竟多了一丝焦虑。

“老家伙……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