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特思退学了？”

“嗯，不光是他，还有费长房和于荣。”

“什么！”刚刚从北俱芦洲返回学院的徐蒲缇听到这个消息，目瞪口呆的出了一会神，突然皱起了眉毛，“不对，一定有问题！”

于荣倒也说的过去，一个来自南部小国家的土著，本来不算努力，只是凭着天赋还好混在基准线上下，意志不坚定，受不了艰苦也没什么奇怪的，但费长房资质虽然一般，性格却极为坚韧，史特思不争归不争，却也自视甚高，绝没有轻易退学的道理，

“是本人去办理的吗？”

“嗯，这是当时的录像。”阿琛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学籍管理处几天来的画面，被手动拼接在了一起。

“这是三天前史特思当时的情况！”“这个是费长房！”“这张是于荣！”

屏幕上的三个人影看起来并无不妥，只是看起来都有点久病初愈的样子，多说几句话，就显气喘吁吁。

“明显不太对劲啊，你没过去看看吗？”

“你也知道，咱们学院的规矩一向是来去自由，当时他们材料齐全，无懈可击，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也不能故意拖延不办，他们离开之后立刻通知了我，但我赶过去之后……就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人了？？”

“嗯，没有登船记录，也没有私人飞船离开的记录，但是……他们不见了，从史特思开始，到后两个，都一样。我甚至跟踪过于荣，但他转过一个墙角之后，我跟丢了。事后我在全校范围内悄悄策动过检测，没有他们的DNA和能量踪迹。”

“怎么可能！”

徐蒲缇又一次震惊在当场，他清楚阿琛一身装备的威力，即使是B级甚至B+巅峰，短时间内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区区一个学生，怎么能无声无息的从她眼皮底下溜走。

他的手抖了一下，整张办公桌无声无息的化作齑粉，悄然散落在地上。

“喂，冷静点啊！”

“我知道，没什么！”徐蒲缇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那个人呢！”

“他还在，不过……也在收拾行李，好像也打算……退学。”

“学校里的其他人呢？”

“全学院一共两千多学生，其他的班级没什么变化，每天都有出出进进，频率和往常基本一致，只有这个班特殊。”

“这样啊……”徐蒲缇长叹了一口气，回头坐倒在沙发上，人数少了一半，所谓的班长选拔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我离开学院的这几天出事。”

“有内鬼？”

“无所谓内鬼，我的行程虽然外界不知道，但学校里都知道，根本无从查起，再说，如果是外人，那防卫系统毫无反应，来的一定是高手，如果是他……在捣鬼，那他为什么要选择现在？”

“不知道，而且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如果不是他呢？如果真的是学生自己退学呢？”阿琛揉着额头，一脸疲惫，“而且解决起来要快，一旦这件事扩散出去，影响实在太恶劣。”

“我去找他们谈谈。”

“要宣布戒严么？”

“先不用，别弄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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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三个人？”

金大鹏的拳头一下子收紧，“他们不可能主动退学，尤其是于荣。”

“于荣？为什么？”

“武空，如果你和我动手，有多少赢面？”

“多少啊……我想想……”孙武空仰着脸盘算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四成吧……”

“没错，可是于荣对我，赢面起码有七成。”

“我靠，不可能吧，我记得他不怎么厉害来着，连我都不一定能追的上你的速度，他怎么可能……”

“他有未来视野，短期能能够预知未来，所以无论我有多快，也不可能超越未来。只不过这种能力极为消耗精神，除非我现在就能达到S级的速度，超出他的计算能力，让他看得到算不出。或者像史特思和老牛那样，无差别的全范围攻击让他走投无路。”

“那你们平时……”

“没错，我们俩平时关系很差，但真的动起手来，我赢不了他，他追不上我，所以一直还算是相安无事。但这种上擂台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就算真的要退学，也一定会跟我打完了再走。”

“那你的意思是……可是，谁敢在灵台方寸山杀人！？就算是李伯阳也不敢吧！”

“这几天徐校长不是不在么，不过这老家伙的行程一向比较低调，所以我觉得凶手要么是学校里的人，要么是内奸。”

“学校里的……你怀疑……？”武空一下子蹦了起来，“真的是他？”

“我没证据，也没把握，更何况这几天他也在收拾行李，跟退学的三个人之前的表现一模一样，”金大鹏挥手擦出一朵火苗，又续了根烟，“也可能他是下一个倒霉蛋，不然的话，现在这种表现等于主动要求别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凶手没这么蠢吧。”

“不管是害人还是被害，他都可能和凶手发生关联，我去盯着他点，”孙武空站起身来，转了转手腕，“明天早上咱们再碰头。”

“这……这种事情，交给学校去处理吧！”牛大力正尽力蜷成一团坐在凳子上，“我觉得，最好不要单独行事。”

“喂，大力，那帮人有什么用，全校都知道咱们是天才班呢！”孙武空敲了敲他的头，发出梆梆的响声，“别那么谨小慎微，放心好了！”

“那我……我和你一起去吧！”牛大力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头撞碎了金大鹏宿舍天花板上的吊灯，“哎！你自己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我又不是那三个废物，再说你走路的声音两公里以外就听到了，哪儿还能潜行隐匿，”孙武空打了个响指，指尖擦出一片金色的火星，“你留在这帮人家扫地吧，我先走了！”

“喂，别留他在这啊，他扫完地会砸碎更多的东西的！”金大鹏有气无力的喊着，看着牛大力手忙脚乱的去门后抓扫帚的时候顺便把刚坐过的凳子一脚踢飞了出去，撞裂了镶在衣柜上的穿衣镜，而孙武空早已去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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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空如狸猫般在楼宇间穿行，直奔宿舍区的9区而来。

学校里的宿舍区极大，一共一百三十多座楼，分了十个区域，虽然在入学之初管理员会自动配置一个住宿位置，但事后学生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申请调换。宿舍九区位于整个宿舍区的西北端，再往北就是后山的林地，通常都是些性格孤僻，喜欢离群索居之人的最爱。孙武空翻过围栏，贴着建筑外墙面上的凸起，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

虽然身上还有徐蒲缇设下的最后两重能量抑制锁，但作为方寸山新一代的学霸，孙武空各项功课积分都名列前茅，也许是有点轻微强迫症的缘故，那些异能者看来毫无用处的隐匿、追踪、侦察和反侦察课程他都拿过高分，应付这点小场面自然绰绰有余。

他把所有的能量都收归体内，身手似猿猴一样轻捷，刚爬到四楼窗外，忽然听到大楼里电梯铃响，接着是大门打开的声音，有个人走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将近午夜十二点，眼看就是全院熄灯的时间，极少会有人外出，孙武空反手抓住一块砌在墙上的宣传标语的边缘，屏住呼吸向下看去，一个背着双肩包的长发少年拖着拉杆旅行箱走下台阶。

鬼车？这个时间，他会去哪儿？

箱轮划过地面的轱辘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分外刺耳，鬼车的脚步声异常轻快，武空抬头看向他的去路，是住宿区的第五区。

第五区当然住了不少人，但如果把范围缩小到这个班的范围，那只有一个人，就是孙武空自己。

这一次打算找到我头上了吗？

孙武空的心里有些紧张，但隐隐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他等鬼车走的远了些，松开手，如一片落叶般寂然无声的飘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