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以自杀相要挟逼迫武明德去请皇上,万般无奈之下,武明德只得将皇上请到武府。
“你说她没生命危险,那她为何至今昏迷不醒?”唐玄宗从侍女手中取过浸湿的布扭干,轻拭她滚烫的额头。
“大夫说她失血过多,已经给她喂过补血药,等体力恢复些便能醒来。”武明德心虚的瞄了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龙颜。
“不要——不要过来,你们这些坏人!”浑浑噩噩中,茯苓又做起噩梦,惊慌失措,惨白的小脸凝成一团,呓语连连。
“这是怎么回事?” 唐玄宗皱起眉头,声音冷硬起来。她柔弱的味道与婉音相似,感受她身上发出某种安详恬静的熟悉气息,唐玄宗轻轻握住她在睡梦中仍紧攥的拳头。她连做梦都那么不安生么?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失落,她明知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却拒人于千里外、宁愿强装镇定,越不愿软弱一点求他开恩。
“茯苓经常、常做恶梦。”瞟了眼唐玄宗严肃的面容,武明德避重就轻地回答。
摆了摆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唐玄宗盯着床上那位毫无血色的人儿,为她如此轻易便能激起他的歉意而疑惑伤神。
许久,他关紧微开的窗户,走出房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灯旁那尊薰炉孜孜地散发着香气。
“皇上,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刘总管欢欣鼓舞跑回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神游子是潞州一带颇有名气的高道,对卜算丹术见解独到。”
“快快请进来。” 唐玄宗天生有一股王者的气势,目光深沉、内敛。
“贫道参加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神游子微微施礼,一身道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鹤发童颜,矍铄的双目满是智慧之光,飘飘兮超脱物外。
“真人不必多礼,朕有一事不明,还请真人指点迷津。”自古君王爱丹术,唐玄宗对道士也是礼让三分。
“请皇上明示。”神游子背手撸着胡须,态度甚为恭敬。
“真人且算算我大唐的国运如何?”唐玄宗面露忧色。
“贫道夜观星象多时,意外发现五残星已初现,不出二十年,大唐必定大动乱。大目前,唐气数正盛,但物极必反,盛极而衰乃是常事,大唐因一女子而昌盛,也将因一女子而衰落。”神游子并未因皇上的脸色变化而住嘴,将夜观星象的征兆一一相告。
“真人可否算出此女子为何人?”唐玄宗忽然怔住,琢磨着这几句话,脸色渐渐转白,面孔忿然扭曲。
“此女乃人中凤凰。”神游子言之凿凿。
“准么?”唐玄宗仍持有半分侥幸。
“贫道敢用性命担保。”神游子直盯着他的眼睛,异常肯定。
唐玄宗颓然坐在座上,声音颤抖,沉吟半晌。“我明白了。”
凤凰,公主不正是人中凤凰么?与宫廷术士所言相同,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