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吗?”温情望着铁青着脸破门而入的温默,怯怯地站了起来。
温默自顾冲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可以骂她:“你有没有一点脑子,无事跑进会议室干嘛?那是你应该进去的地方吗?”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温情被他的大声喝斥给吓到,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进去一趟会议室会让他如此大动干戈,实际上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也会经常带她去开会,不,是听会。
温默完全不管那么多,他一把打断温情的解释:“没想到没想到,你什么事情才能够想得到。”
“我……”温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委屈的神情看在温默的眼里更是嫌恶至极,自己是疯了才会怜悯她,这女人分明就是一个祸害。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变得现在这么被动。他一把抬起眼来,凌厉的目光射向她,温情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种时候,大概是最尴尬不过的时候。温情一直以为的依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对自己如此嫌弃,好强的她大概永远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一幕,尤其是叶峻嵘。
偏偏他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地。看到室内僵持的他们,了然如胸。
“怎么?股值下跌拿温情出气?”又转向温情:“我说不让你来,你偏来,现在好吧,这娘家哥哥也不那么好使嘛。”
他特意加重了娘家哥哥这四个字的语气,表示他坚持对他们身份的认定。
不管温情的表现有多清楚明白的地告知他,她对于温默的感情绝对不是娘家哥哥那样简单,可是那又怎么样。在他的世界里,温默就是温情的娘家哥哥,别的身份不可能,也不被允许。
先来还一脸黑线背身而站的温默,突然就急转过身。
当然,他的急转身绝对不是因为那一句“娘家哥哥”,他更在意的是叶峻嵘说的股值,他怎么会知道温氏企业的股值下跌?
从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大权在握的高高在上。
温默牢牢地盯住他,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他对面的人完全有可能被他杀得片甲不留,落荒而逃。、
只可惜,站在他对面的人,是叶峻嵘。
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嘴里发现啧啧的轻叹声:“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瞧你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冷漠王子的风度。”
温默在军校,各项成绩优异,再加上气度不凡,英俊潇洒,即便从不给身边同学好脸色看,也依然抵挡不住众女对他的爱慕,给他封上了“冷漠王子”之称。
叶峻嵘一直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如今却拿出来讽刺温默,其意味不道即明。
温默额头上已俨然现出青筋,他丝毫顾不得叶峻嵘对他明里暗里的讽刺,他更关心的,是叶峻嵘所说的股值。
眼睛眨了不眨地盯视着他,红色渐渐泛滥:“叶峻嵘,你怎么知道这回事情?”
“这个很简单啊,随便关心一下就知道啦。更何况,你可是我的大舅子,这温氏企业还是我老婆的产业。”叶峻嵘说得再轻描淡写不过。
温默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今天这样跑过来,进门就直指股值,里面没鬼才怪。但聪明如温默,与叶峻嵘同窗共桌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叶峻嵘如果不主动说起,想要硬逼出他的真话,怕也是不可能。
眼睛一转,将视线盯在温情身上,就着他的话转换了话题:“那你今天来干嘛?”
果然,叶峻嵘一改先前玩世不恭的神态,一脸正容:“我来接温情回家。”
“我不回去。”温情先还呆呆地看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正疑虑间,又听叶峻嵘让她回家,顿时就惊醒过来。
她不愿意回去,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先不说叶家人对她是如何的百般刁难,张雨睛是如何明里暗里的跟她做对,就是那个外人白若,也仗着自己与叶峻嵘从小一起长大,时不时地跑到叶家来,对她使些小绊子。
偏偏那个叶老爷子还十分宠爱她,再加上那白若天生“白莲花”,动不动就哭上几鼻子,哪像她如同木头人一般,只会傻傻地站在旁边不声不响。
这样一来,温情就平白吃了很多亏。甚至有几次,叶峻嵘都会不轻不重地说上她几句:“白若不懂事,你做嫂子的多让着她点。”
仿若不懂事倒成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如果仅仅是这些,倒也是罢了。她最害怕的,莫过于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叶峻嵘系着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那要吃人的眼神,再清楚不过的显示他的欲望与需求。
温情蜷缩在大床的最角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紧了又紧,唯恐一个不防备就会上了当吃了亏。
尽管他们已达成协议,叶峻嵘也愿意等她卸下包袱,忘掉旧情后再重新开始,可天知道,她哪里会忘得了旧情,那不过是敷衍叶峻嵘的托词罢了。
这种种的不确定因素,下一秒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谁也搞不清楚。这无休无止的煎熬,让温情想起来就后怕,哪里还肯与叶峻嵘回去。
对于温情的拒绝,叶峻嵘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可以在温默面前崩然不动声色,可以在外面的商业战场上呲嚓风云,却敌不过温情对他的清楚明白的拒绝。
耐着性子,上前想要牵住温情的手。
温情却缩的一下躲到温默的背后去,潜意识透露她需要的依靠,是温默,而不是他。
脚步生生地止住,眼神里已经泛起了严霜:“温情,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不要跟你回去。”她躲在温默的背后,一双手本能地抓住温默的衣裳,就如同小时候犯了错误害怕爸妈惩罚一样,温默是她的靠山,是她躲避风雨的地方。
她全然已经忘记先前,温默对她有多严厉甚至是无情。
如果可以,叶峻嵘真想敲破她的脑袋。明明温默的阴谋昭然若揭,那个傻丫头还傻不拉矶地当救星,
眼看着她巴巴地躲在身后不出来,无奈只有对温默发话:“看来温情这丫头很依赖你啊。”
要换了以往,温默定会喝斥温情同他一起回家,但今天他却改变了主意,最近他的烦恼不断,与叶峻嵘脱不了干系。
先岂不说这股票跳水的事情也他有没有关系,就冲着他派公司财务经理来向他讨债,就让他们结定了梁子。
记得自己打电话与他沟通,叶峻嵘却摆出一付与我何关的姿态。他就不信了,当初虽然是向叶氏集团借的款项,如若没有叶峻嵘发话,叶老爷子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于他。
而且据他所知,叶峻嵘在叶氏干得不错,叶老爷子有意将总裁之位让给他,自己安享晚年。
那么现在突然催款,断也不可能是叶老爷子的意思啦。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想让温情跟你回家,那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心思一动,并没有回答叶峻嵘的问话,而是转身对着温情,言语一改先前严厉,竟然有异样的温柔:“情情,你若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好了。”
这分明就是挑衅与对抗。
叶峻嵘气得眉头倒立,英俊的面孔狰狞起来:“温默,你这是什么意思?教唆我老婆逃家吗?”
最近,他喜欢对温情冠上“我老婆”的称呼,好像是心里感觉到了一些什么,隐隐地有些着慌。
而温情,每次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她明白叶峻嵘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嫁给了他,至少在名份上,她是他的老婆。
也正是如此,她才着急着跑去公司找温默,想要还上他那二十亿,那时候再与他谈分手,可能更理直气壮一些吧。
屋里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之间,竟成僵局。
到最后,温情也没有与叶峻嵘回家,气愤不平的叶峻嵘驾车狂飙在路上,竟然想到一个毫不关联的故事。
故事里讲到,两个妈妈争孩子,互相拉扯着孩子的手不放,到最后赢了竟然是那个假妈妈。原因很简单,真妈妈担心扯坏了孩子的手,伤害到孩子,所以宁愿选择认输也不愿意伤害。
自己应该就是那个真妈妈吧,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认输。
他讥讽地对自己冷笑,这样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叶峻嵘。什么时候起,他已有了软胁。
如果温默和他之间非得要有一场战争,那么无疑温默已清楚他的死穴,无奈他有着多么强大的武器与功夫,只要他锁定自己的命门,到最后必然让自己弃械投降。
只是,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呢?
他和温默之间,为什么会有这样一触即发的战火?从一开始,他和温默,不是同一战线的联盟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