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嵘从寝室醒来时太阳还没有太亮,正是出门最好的时候,其实龙鼠舅妈的店子生意实在差的可以,在星城最繁华的地方如此冷清实在是没谁了。
最关键的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姐!就像他当初被骗到这个破学校住着这破寝室一样,完全没有很多好看的女孩子!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前天在男寝门口遇到的好看妹子,这会儿又想不起人家的名字了,他还是决定再打开表白墙温习一下。
在此之前他先坐车到了舅妈的店里,打开门里面居然是一大股怪味扑面而来,那黑色的烟就像一挂炸完了的鞭炮喷涌到大街上,惊的刘峥嵘连连后退,也多亏了路上行人不多才没有撞到。
烟太多,一时间消散不干净,路人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刘峥嵘觉得自己真应该看看眼科了,实在不行大概要去精神科检查下。不然像这样站在店门口做着一副傻缺样子,让别人看了可不好。硬着头皮坐在店里,其实那黑烟也没什么异味,完全就是食物坏掉的味道。
刘峥嵘觉得自己彻底干不下去了,这也要怪龙鼠,这个臭蛇,说的东西真他妈全都不靠谱。
“诶诶诶!”一个的上班族打扮的人走进来,说东西全是坏的,很不客气,说是要退钱。
祸不单行,刘峥嵘想找老板娘破财消灾,打个电话居然没人接听,只好先和那上班族说说好话,人家眼睛一瞪,那样子恨不得掐断刘峥嵘的脖子。于是刘峥嵘决定不干下去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家里要点钱,先找个诊所看看病,医院比较麻烦,问题不大的话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现在只消等老板娘接电话,做个交接就好,刘峥嵘属于脸皮薄的人,干了一天就走确实也不太好意思,但这….如果月薪5000+或许可以一试?
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穿一身休闲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大学生村官的样子,真的是长的普通的不行。不过也怪此时是刘峥嵘看店,如果是刘晓红本人,那一定会认出这个有点土气的年轻人正是昨天打牌的那位。
这人进门也不看食品,反倒是对着墙壁收银台之类的看个不停,刘峥嵘带上一点警觉,星城最近也不太平,别是个偷东西抢钱的东西,他瘦瘦高高,打不过的。为了掌握主动权,刘峥嵘决定先扯个由头,仔细端详了下那个人,好像真的平平无奇,除了脑袋上那一团浓郁的紫烟。
嗯?紫烟?刘峥嵘这下醍醐灌顶了,就算是他生病了,那也能说明这群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或许也特么有病,而且不是眼病,就是活脱脱的神经!
想通了,刘峥嵘看那人的眼神就多了些畏缩,这人要是抽烟会不会也烫我一下,或者干脆就把店子洗劫一空?那年轻人身上的廉价西装看起来突然就比天蓝色的病服还要不祥。
“这个怎么卖?”那年轻人随便指了个鸭肠子,眼睛根本就没在上面。
“二十一斤。”刘峥嵘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来找茬的,价格不就写在冷柜边上嘛,你是没买过熟食还是怎么。
“这个店子很不对劲的。”果然,他压根就是来找茬的!别是那个上班族的同事吧?这店子里一股怪味是个人就闻到了吧,别装逼啊喂。
“夏天了嘛,东西坏的快,我只是个看店子的,到时候老板娘来清。”
“你是不是在这个店子里看到什么别的东西了?”那个人突然转过来,声音不算冷清,甚至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刘峥嵘就是觉得空调的制冷好了很多。
“有黑色的烟,你看不到的。”刘峥嵘直接开口了,他不想说,但就是忍不住说出来了,仿佛肾亏的男人守不住自己的膀胱,还要把它说给医生和旁边的小护士。
旁边的小护士?从门的两边还真他妈悲喜剧一样闯进来四个面无表情的男护士架起刘峥嵘就走,居然直接把他从冷柜里面夹出来了?
刘峥嵘彻底懵了,想反抗的时候也只剩下瞪眼的份。一辆救护车停在大街上,等他开始蹬腿咬人的时候已经是在救护车里的担架上。光天化日啊,刘峥嵘死到临头突然感到一种黑色的幽默,呵呵呵笑了几声。
“割一个肾可以,留条命吧….”他的声音已经发抖,带着一种哀求的和那几个人讨价还价,可人家就是似笑非笑的俯视着他,总不能把他当街杀了吧?
“哥!我求你们了!”如果他能坐起来,那绝对要给这几个人磕几个响头,只要能留他一条狗命,实在不行卖了挖煤啊?这么想着眼泪就飙到担架上,他感觉走马灯已经放起来了。
那西装的年轻人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把他刚回忆到的幼稚园生涯扇的无影无踪,这才让他的杀猪般的白眼稍微见了点黑,“这家伙好怂啊”一个护士装扮的人隔着口罩笑起来,刘峥嵘看到他吐出紫色的烟。
“你们身上有紫色的烟。”刘峥嵘嚎的没力气了,突然的噩梦让他没有了希望,但他就是想慢慢的说话,仿佛要和这些暴徒讲故事。
“小刘同志,这个人能用,但是胆子是不是太小了?”西装拍了拍前面被隔开的驾驶区,语调居然还挺老成,差点让刘峥嵘以为这是个有涵养的混蛋,这种混蛋最能干坏事了。
结果开车的那个人一开腔,刘峥嵘就知道这就是个笑话,是那种快手里面强颜欢笑的傻东西。
“胆小没事,天赋重要。”
说话的是叔,是那个失踪的刘伯远!
刘峥嵘这会儿反而松弛下来,他总不至于气到去掐亲叔叔的脖子。但是他也猜到了,这种眼疾肯定是叔叔开的玩笑。
好嘛。
被推下车刘峥嵘就看到了楚州精神病康复中心,环境倒是不错,还没看仔细,担架就拐进了边上一个地上满是污水,平时走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小巷子。最后几个人进了一个小旅馆的小房间,刘峥嵘坐在露海绵的老沙发上,斜着眼睛看这这几个奇装异服的陌生人以及胜似陌生人的刘伯远。
“老侄啊,你受苦啦。”刘伯远这话很官方,刘峥嵘本想说拜你所赐,但是感觉这样就没了底气,干脆什么也不要说。
“其实我们没有恶意的。”年轻人似乎很爱用这一套真诚的语气,“只是….你很特殊,我们怕你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刘峥嵘很是高冷的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了,事实上也确实掩饰了自己醒酒一般的茫然。不错,我现在很有面子了,坐着这破烂的沙发,你们坐床上抽着天天向上,看傻卵一样的看着我,我去,那真的是美滋滋。
“你说你能看到我们身上有带颜色的烟是吗?”年轻人对刘伯远点点头,然后询问一样的看着刘峥嵘,声音又是那么的难听,与之前大相径庭。
“是。”刘峥嵘感觉自己的嘴巴得了尿不尽一样,逮着话就往外说,就像着了魔的跳舞鞋,不想说的也说的起劲。
“其实这只是你所能知道的冰山一角,表象罢了,如果你把它当病看,那你叔就白费劲了。”
年轻人说着脱下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很精致,还绕着一如既往紫色的雾气,这是刘峥嵘第一次感受到雾气的味道,是薄薄的蚊香味。
在这个泛着霉味的小房间里,刘峥嵘居然毫不违和地觉得这个男人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