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染转身道:“还有啥事?”
“前提是你得打断这堵墙。”
徐染道:“你退开一点...”
他稳蹲马步,双拳大摆摇天一举,身子扭动猛然收拳于胸、拳力带精气神,一股大势若怒龙...
他身上甲胄泽光似水流,右拳从胸膛弹出,若流光似彗星“砰”一声,地摇山动般的响动,整个楼道内像是快要崩塌。
右脚跺地,左脚尖为中心,急转身左拳怒龙出海,“砰”右脚再次跺地、身子再转,每个转身就是一拳“砰砰砰...”
此间景象似战鼓擂、行军阵,躲得远远的白世杰、每看到他出拳胡须就是一翘,心中紧张万分,一个劲的祈祷“打破这扇门,哦不!上仙呐、给我顶住...”
徐染每次出拳,他都一掐大腿,因为他想看到神话,又想看到打破神话的人,截然相反的矛盾心理让白世杰有些发狂。
最后一声“砰”,徐染双拳轰响这扇门,接下来他跟烂泥似的摊在在地,气喘吁吁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白世杰擦擦头汗水,像是被徐染还要吃力,兴奋一双眼走过来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徐染起身,转头一本正经看着他,第一想法是这老货在耍人,第二个想法是这扇门后面一定有鬼,看看自己拳头,皮都裂开了,在看看这扇门,一点痕迹都没有。
伸手摸了摸,没错啊、是木质门,世间还有这么结实的木材,他很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用力,看一眼旁边客房门,跃身而起、似道疾风一掌拍去。
门扇破裂、木屑乱飞中传来徐染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我干*娘啊...”
那扇门就像是被马车撞过般,就连门框都被撞断了,白世杰站在门口看见徐染脚下的地板都飞起了,而徐染这小子跟个灰孙子似的,很无辜的望着他。
“年轻人太冒失了。”
徐染捏捏鼻子,来到他身边道:“你搞什么鬼啊?”
“跟我来...”
徐染跟在他身后,十分不情愿道:“别再搞鬼啊,否则我真一拳打死你。”
两人又回到白世杰屋中,他道:“你知道那屋子里有何人?”
“难道有神仙不成?”徐染随意一说。
白世杰道:“然也。”
徐染骂道:“装神弄鬼就不好玩了。”
白世杰神秘道:“我说的是真的,不然刚才作何解释?一扇木门你都打不碎,你可是九天将之一,想得通不?”
“想不通。”
“想不通就对了,若仙人的事咱们这些人想的通,那还神仙个屁。”
看他虔诚的脸色,认真的说法, 徐染真有发毛,小声道:“老爷子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你这娃娃,老夫骗你、你能给我好处?”
“不可能。”
“那我骗你有意思没?”
“没意思。”
白世杰拍着他肩头,老神在在道:“这就对了,没意思、又得不到好处的事,你以为老夫时间很多吗?”
“这倒是、却也难说。”
白世杰瞪眼道;“这世间真有神仙,信不信由你。”
徐染思索、对啊,神话流传千年,若说有、为什么看不见,拜天不应求地不灵。
若真没有,那么多人,千古帝王、圣人贤士...不说这些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为何祭天。就连盗贼都会拜盗神,赌徒也拜赌神,乞丐拜食神,屠夫拜杀神...这些都不提,那为何各地有庙宇存在,供奉的神像又作何解释。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凝重道:“到底又还是没有吧?”
白世杰点头,嘴巴一抿道:“真的有,俗话说的好,不是真神不显圣,只怕是半信半疑的人。”
“那你真见到了?”
“可不是嘛,若非真的见到,我能这么上心?”,背着收手走两步,摇摇头道:“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吧,你也该知道我让你帮忙镇场是有原因的。”
徐染道:“老爷子,这大半夜的,你能、不吓人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的诚意感动了上苍。”
此刻的白世杰真是世间最有资格的神棍,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谎装球仨戏弄人的把戏,因为他见到了真神,所以他认真就是诚意感动了上苍。
刚开始为了整人,现在是信以为真,人这一奇妙的物种,想要欺骗别人、就得欺骗得了自己,自欺到信以为真的地步,就在内心变成了真的了,一旦成真欺骗别人起来就存在成就感,成就感使自己快乐,一旦快乐、快乐就会传递,而快乐的本质只是情绪,传递情绪就是人与人之间建立感情的基础。
白世杰认真看着徐染道:“吓你,娃儿、你太高看自己了,神明面前不可作假,所以我请你维持秩序。”
“哦,那我该怎么做?”
白世杰道:“就是组织大家不要乱来,想要拜神仙的一个个来。”
徐染被这老忽悠搞得信以为真了,原以为镇场子特复杂,确认道:“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
徐染嘴巴凑到他耳旁,小声道:“我是说,这个替神仙镇场子,我该做些什么吗?”
白世杰亦是小声道:“只要你诚心实意,神灵就会感应到。”
徐染兴奋了,看着他身上衣物搓手道:“我也可以穿法衣?”
白世杰眼神一亮道:“诚心的事,就得认真做啊,快去准备...”
月夜下,范重蹲在屋檐上看星星了,身后一扇紧闭的窗户,传来的声音跟沙场作战似的,一阵马蹄乱、一会啪啦啦、男嚎女唱、狗叫声、女王陛下、帝王菩萨,粗俗的喘息,兴奋的状态...
范重有些受不了了,敲敲窗户道:“我说你俩这对狗男女有完没完?”
“啊哈...”
窗户里传来天下第二的猛喝,他骂道:“等着...”
“我等你娘的半个门扇,快午夜了...”
“臭小子啊,你是不知道,老夫我守身如玉六十多年啊...”
范重骂道:“你他娘这话谁信呢?”
“我也知道没人信,反正我信,本就是这么过来的,在这六十年中我想了多少种玩法,你知道吗?”
“你多少种玩法关我屁事?”
“三千多种哇,我要玩个遍。”
范重道:“就那么一进一出的套套,三千多种你怎么玩?”
“这你就不懂了,三千多种啊,想想都是刺激的。”
“刺激个屁,你他娘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这时窗内一女子道:“官人你快点呐...”
天下第二跟叫驴似的“娘子我来啦...”
“汪汪汪...”、“打鸣了,咕咕、喔...”、“下雨啦、快进来躲一躲”......
范重骂道:“要脸不?”
又是一阵激战后,窗户被打开,吓了范重一大跳,进去时是个老头,出来是个青年,比自己都年轻,天下第二理了理发丝道:“吃不吃惊?”
范重愣了半天道:“你是谁?”
“听不出来了么?”
“鬼啊。”
“小混球,我就问你吃不吃惊?”
范重道:“老混球,快教教我。”
天下第二指了指窗户道:“吃不吃惊?”
范重这才明白过来,一把捏住他脖子,提拳照脸捶去,“砰砰砰...”一连十来拳,总感觉反震力,冲击自己拳头。
天下第二道:“别打了,你是打不死我的。”
“疼吗?”
“有点。”
“那我打..”
又是一阵砰砰声,天下第二道:“累吗?”
“有点。”
“那就省省力气。”
范重甩甩有些疼痛的手臂,看着一脸光灿灿的他道:“老哥,你脸皮太厚了吧?”
天下第二正经道:“小子,帮我一忙。”
“什么忙?”
天下第二脸色愤怒道:“杀人。”
“谁啊?”
“你正经点,我的日子不多了。”
范重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问道:“到底是谁?”
“两头驴、跟我走...”
天下第二跃身,后背飞出山河图,他道:“上来。”
范重双脚踏在图上,惊讶道:“你修的是什么法?”
天下第二伤感道:“玄妙无极,道生象。”
范重震惊道:“神话中的遮天图?”
“遮屁的天,只不过是人们的痴妄罢了,你没看到就这么一丁点吗?”
“已然很神奇了。”
“想不想学?”
范重道:“什么代价?”
“知我者,你也。”
“收起你这恶心嘴脸,没好处的事,你这骗子会干吗?”
天下第二俯瞰地上道:“那些人在搞什么鬼?”
范重顺眼看去,有些疑惑道:“这是哪里?”
天下第二脸黑道:“平安城上空。”
“怎么看地方像是咱们的客栈门前?”
“本来就是,你不会傻逼了吧?”
“啪”
范重给他一巴掌道:“下去...”
两人乘图而下,快接近地面时,山河图自主消失,他们落在远处,眼前景象热火朝天的,一群妖魔鬼怪跪在三香桌前,嘴里密密麻麻念叨,听起来跟一窝蜂似的。
路人亦是虔诚无比的跪在地上,双拳举在眉心处,身板笔直的士兵穿着道袍,跟个标枪似的...此等气象,增加了许多神秘、看起来庄重无比。
范重道:“这不是我找来的东西么?”
天下第二指着最前面那人道:“你看那傻逼。”
“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大摇大摆挤过人群,一士兵挡在前面道:“不许生事。”
天下第二道:“我俩是来拜神的。”
士兵道:“排好队跪着。”
范重二人互望一眼,都看出来眼中趣味,二话没说一个大拜伏地,样式比最前面白世杰都虔诚,让身前人很怀疑这俩人真是宗教狂徒。
天下第二挤眼道:“咱们过去。”
范重跪着双脚向前移动,嘴上说着“不合适吧...”
“呔...”
天下第二起身一声大喝,双手捏拿法印、三密加持,身密、手结印契,语密、口颂真言和意密,心观尊神脚下踩着道韵步,闭着双眼,身子扭来扭曲,跟真神附体般。
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临、普贤三昧印,灵为身心稳定,不动根本,持咒:金刚萨埵心咒。
兵、大金刚轮印,镖具能量生命力,行动快如镖,持咒:降三世明王心咒。
斗、外狮子印,统御勇猛果敢,斗志万道,持咒:金刚萨埵法身咒。
范重亦是一声大喝,有样学样,大神跳比天下第二还要洒脱,者、內狮子印,洽融万物之灵力,任我接洽,持咒:金刚萨埵降魔咒。
两人都是装神界的高手,又是武道行家,比谎装球仨的白世杰更有范儿,他们图个好玩,别人却不这么想,认为这二人乃真灵之体、最近法缘者。
范重觉得天下第二抢了自己风头,内力涌动起白雾,庄重的表情若隐若现,似法王临尘。
天下第二回头一看这还了得,把心一横山河图逼出体外,跳得比范重更加卖力。
徐染本是武道行家,奈何被白世杰一通神说、加上不可思议的现象,思想给萌化,看见二人的模样、有些宝宝呆的感觉,还以为是真神显迹。
信神狂热者,变得更狂热,半信半疑者、变成深信者,纷纷祭拜、让开一条道,就连最前头白世杰都有些傻眼,什么情况啊...他还没想明白了,范重二人已双双落在香桌上。
天下第二身姿卧象山,山河图忽隐忽现,左手持印请天指,右手捏法守丹心。
范重不会啊,怎么办?怎么舒服怎么来,一屁股坐桌上,双腿一盘打起坐来,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一旁天下第二后悔了。
群情激昂,都想近距离与真神接触,还好有徐染及手下维持秩序,这时的白世杰却是个最冷静的人,跪在地上的他心里很不舒服,抬头望着桌上这两个货,怎么看都觉得是在装。
可回头一望,狂热的信徒,虔诚的面容,这这这...让他有些不敢动了,万一桌上这二人真是神仙附体怎么办,就算在装相,可说出去得有人信呐!
他现在很纳闷,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中,拜他们吧,心里不是个滋味,揭穿吧...他扮演的是神棍头头,是你让大家信以为真的,现在大家都诚心实意的,你跳出来反对一个试试。
白世杰也把心一横,得、继续拜吧...三跪九叩,心中越不是滋味,这他娘叫个什么事儿,桌上这两傻逼打了自己,现在还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请神用物是他报复他们的手段,这倒好成全了他们,不行、他决定要搞事。
起身面对众人道:“大伙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三声五喝后,所有人都望向他,白世杰道:“两位仙家已到,定会为大家指点迷津,排好队一个个来...”
听到大家的议论声,看到他们狂热,白世杰很满意,接着道:“众位听我说,其实神仙爷爷们都挺忙的,好不容易真身显化,所以每个人只需问一件不明之事,大家想好了问,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就不要劳烦老人家了。”
群情又是一阵商议,桌上范重二人傻眼了,这么多人,每人一个问题,这得问到什么时候...心中狂骂白世杰这混球,真想一脚踢死他。
看到白世杰这么得意,天下第二很不舒服,浮图一隐,跳下桌一巴掌抽他后脑勺,威严道:“你这愚昧。”
一巴掌过后,天下第二站稳身姿,目不转睛直视前方,跟庙里的泥菩萨似的,立地不动。
这一巴掌打得白世杰有些愣,却让范重觉得解气,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玩,可其他人觉得惹怒了神仙,一个个跪地磕头请求宽恕。
就连徐染也跪下来,大声道:“望仙家莫生气,饶恕他的罪过。”,特别是看着范重的眼神,狂热到冒火的地步,心想怪不得此人如此厉害,打得兄弟们没脾气,起初觉得只要是个人哪有那么厉害,现在明了了、原来是神仙在世间的法身,越自我解释越觉得容易接受了。
白世杰有苦难言,亦是跪在地上请求宽恕,再三祈祷后,天下第二木讷的转身,跃上香桌,这会他没刚才那么傻,也找了个让舒服的姿势坐下。
一阵安静后,白世杰还想搞事,起身道:“大家跪香,我有一事要问仙家。”
点燃三根香,跪在火盆前道:“神仙爷爷在上,凡民有一事不明。”等待一会、桌上二人没任何反应,他接着道:“以按仙家的吩咐执行、其他用物已齐备,只是这世间老处女难寻,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寻不到老处女仙家无法回上天,凡民心中着急呐!”
说罢“咚咚咚”三个响头,这虔诚度没得说。
范重又想打死他,却没天下第二的话语快“此事还需浑天大神查考。”
伸手一指身旁范重,那庄重中难掩的笑意,让范重想骂人,真他娘巴拉个巴,老处女老子到哪儿找去,还查考...心中一阵咒骂,可已是浑天大神,神仙都是无所不能的,此事怎么办?
装呗!左掌伸眼前,挡住自己眼睛,右掌摸着下巴,朝天下第二目露凶光,奈何这混球不看自己,他这样子在众人眼中就是神仙在推演。
少许后范重老神在在道:“吾已查明,此女在东方。”
白世杰心中冷哼,你娘的东方,东方大了去,恭敬道:“还请神仙爷爷明示。”
范重听到这话,牙花子快咬碎了,明示个球,已在东方了,去找啊...
可白世杰就不这么干,继续道:“望仙家解惑,此女何时出现、距离此地多远,若鸡叫之前寻不得此女,耽误了上仙的行程,此乃大罪呀。”
范重又将左手挡在眼前,摸摸下巴,到哪儿找老处女去...越想越没苗头,越没苗头越枯燥,他也心一横,老子不干了,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开口道:“吾去找...”跃身就走...凌虚步踩空,真有几分仙家道韵。
天下第二有些着急了,他最了解范重的尿性了,一步好玩就开溜的人,这一去留下自己怎呢么办...
大叫:“浑天大神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