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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无恨 第七十一章 贵宾通道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车一进入老城区,终于不再受拥堵交通的制约,提码加速飞驰起来。

穿过几条待规划中的道路,再越过拆迁工地,前方出现一片满是杂草的空地。

卢美琴将车停在断头路尽头,下车后东张西望,动作十分鬼祟。当确定四周无人后,她踏入草丛,顺着红墙往里走,不出十几米,看见墙下有洞,洞口不算矮,便俯身钻了过去。

墙那头有个废弃的制药厂,洞口所对位置正好是彼时用于存储药品的库房。

生锈的铁门看着像患病的皮肤,她镇定自若的用指关节敲了三下,节奏有些特别。

不一会儿大门朝内拉开,雷万探出头。

“怎么才来,几点了。”

他有些不悦,伸手将她拉进去,又伸长脖子四下看看,随即关门从里面上了锁。

“已经很赶了,你不知道这一路有多堵。”卢美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雷啊,这次你一定得帮我,实在是没辙了。”她拱起双手不停摇晃,像学会“恭喜发财”讨好主人的小狗,这让雷万有些反感。

“干嘛,有事说事,别坏了兴致。”

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兴致”意为何物——雷万沉迷于她在游戏里趾高气昂傲气凌人的角色设定,这种带有归属感的期望,容不得她做出任何有悖于“主人”的言行,即便在现实生活里。所以当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他更希望听到的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火烧眉毛了,还开玩笑……”

“女王陛下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好了,我是你的狗,不用对我客气。”雷万嬉皮笑脸走来往她肩上蹭了蹭,依旧一副猥琐贪婪的模样。

“我他妈吩咐你也得来事才行啊!”卢美琴嚷道,颇为不耐烦。尽管盛气凌人甚至有些粗鲁,可那不是游戏里主人的口吻,而是一个走投无路气急败坏的女人的口吻。

雷万收起意淫的嘴脸,意识到出了事。

“怎么了,什么天大的事搞得你魂不守舍?”

“奥古暂缓了跟我的合作!”

“为什么?”想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利益可能转眼化为泡影,雷万惊出一头的汗。

“没说原因,只是叫我等通知。”

“你得罪他们了?”

“不,是别人得罪了他们牵连到我头上,我冤啊。”

“怎么说?”

卢美琴就地坐下,手肘搭在膝盖上,一脸苦闷:“这事还得从七年前的一桩命案说起。”

“怎么扯上命案了?”

“七年前一个女孩被人奸杀,警方没能破案。这女孩的父亲含恨七年,一心想手刃仇家,却苦于找不出凶手。之前不知道发什么疯,竟说自己的一位老朋友就是凶手,一刀朝人家刺去……当然,没有成功。那个被他当成仇家的人就是贺占霆,你说说这事闹的,真他妈荒唐。”

“吃豹子胆了他,不想活了吧。”雷万惊呼。

“是没活成,当天就死了,说……说是开枪自杀。”她望着他,眼里流露出别的意思。

雷万会意,右脸肌肉抽了抽:“哼,准是被灭口了,谁让他好死不死要去招惹贺占霆呢。贺占霆也有些年头没开杀戒了,估计气得够呛……可这跟鹿江壹号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完呢。真正的凶手当年逃跑的时候被我妹妹撞见,她正准备去警局描肖像协助调查,结果……”说到这儿,卢美琴嘤嘤嘤哭起来,“结果也被杀了。”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是怀疑贺占霆翻查起两件旧事又关联到一起,怀疑你的身份,担心你会不会也对他心怀不轨……可他真是那个凶手吗?”

“你怎么也问这么蠢的话!”

“我倒觉得奸杀少女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我有证据证明不是他,你就别问了。现在的问题是我没把他当凶手,可他不这么想,一定开始防着我了。”

雷万点头,下巴上的肉连连抖动。

“可又不能主动去跟他说,‘放心,我知道不是你,不会找你麻烦’,对吧?”

卢美琴扯下一株长长的狗尾巴草,一圈圈缠在手指上,显得拿捏不定。

“是啊,这种话说了不更惹他疑心吗。冤有头债有主,那女孩父亲非咬着他不放,这下好了,把我也拖下水,弄得一身骚。”

“有点意思。”雷万在她的话里采到一些其他的东西,饶有兴趣的建议道,“等哪天找出真凶就送到极乐场去,到时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他笑得很奸,满眼邪恶的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好容易竞标成功,我的人已经在做实地勘察了,这时候叫暂缓,那不是眼睁睁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嘛。”

“别慌,我想想。”雷万摸摸下巴,原地踱步。

卢美琴眼巴巴望着他,却见他也是一脸无奈。

“我跟贺占霆不熟,还是只能去求辛慕。可辛慕毕竟是他老婆,哪个老婆会在自己老公身边安插有危险的人呢?”

“我没危险,我说了我从来就不认为他跟我妹妹的事有关!”

“可你也说了,他不这么想啊。他那种人比老鼠警惕比狐狸还狡猾,今天有人朝他刺一刀,保不齐明天又有人朝他开一枪呢。满世界都是跪着求着与奥古合作的公司,他不会觉得谁是不可替代的。”

“照你的意思,鹿江壹号铁定泡汤了?”

“你现在输就输在还没给奥古奉献过什么,要已经做出点成绩,他也就把你当自己人了。”

雷万老鼠般的眼里暗示着一些欲言又止的东西。

“干嘛这样看着我,有什么话要说?”长期混在一起,卢美琴早对他的微表情谙熟于心。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贺占霆就是凶手,你会不会也像那女孩父亲一样去取人性命?”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假装深思熟虑的想了想。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虽替妹妹觉得不值,但更明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道理。眼下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过得比很多人都好……”她从后面抱住雷万,用女人独有的楚楚可怜的方式哄道,“再说现在还有了你,虽无夫妻之名却比真正的夫妻更快乐。这一切来之不易,我不想轻易失去,要让我铤而走险去报什么仇,说实话我不愿意。说是没胆量也好,自私忘本也罢,我毕竟是个女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她滚烫的脸贴在雷万背上,这个男人顿时加深了对现有婚姻的厌恶。

他握住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承诺道:“美琴你放心,我一定跟那个母老虎离婚,长长久久的陪着你。说实话,之前在一起不排除只想寻寻乐子,但这些日子处下来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等我离婚,我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可现在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她走到前面来,面部焦虑更甚,“你倒是快拿个主意吧,咱们该如何扭转局面?”

“找夜后。”雷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不禁大吃一惊:“夜后?”

“夜后与辛慕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出马辛慕必然就范,辛慕再出马,贺占霆那儿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辛慕也跟极乐场有关?”卢美琴指向库房内某处,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样子。

“能进极乐场的人都不可小觑,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人和事,等你晋升后自然会大开眼界。”

“那夜后会帮我吗?你有多少把握?”

“我刚说了,你输在对奥古还没做出贡献,夜后那儿同样是这道理。你只要帮她办事,成为她的心腹,不仅能解开眼下困局,还能混到极乐场上游去,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好,我可以试试,只要不是超出能力以外的事,我都愿意做。”

“那走吧,快开始了。”

库房很大,类似小型车间,里面的货架全都空着,但还有许多制药厂用于包装的纸箱遗留在上面。

雷万拉着卢美琴的手从库房这头跑到那头,在最后一扇窗户下堆着些废弃木格。那些是用来装玻璃瓶的,他搬走上面几个,剩下的全用脚踢开。

木格下方很潮,黑黑绿绿像块方形的苔藓。他从怀里掏出个类似把手的东西,找准地上不易发现的两个孔,将把手两头插了进去。

只见他握住把柄使劲一捏,把手便纹丝不动贴紧地面,像被焊牢一样。再用力一拉,长满苔藓的方形铁板翻转一百八十度,一个暗道露了出来。

卢美琴一点也不客气,熟练的提着裙子慢慢往下走。雷万随后也踏着台阶一步步往下,只剩脑袋露出地面时,伸手绕到铁板背面用同样的方式取下把手,再顶着铁板慢慢放下。

铁板砰一声盖回,丝毫看不出痕迹。

顺台阶往下走了几米,整段路暗不见光。卢美琴小心谨慎的放慢脚步,一只手摸着墙壁慢慢走到平坦处。她有些担心,拉住雷万的手,雷万走下台阶后换到前方,又牵着她继续朝前。没几步就摸到了门,轻轻叩三叩,里面有人将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穿黑色塑胶衣的人,身形非常魁梧。

“两位贵宾,请。”

黑衣人的声音像机器人,手指前方一台立型安检门。雷万和卢美琴将私人物品放入黑衣人脚下的箱子,依次通过安检门,走到一排铁皮柜前。

雷万从柜里取出两个面具,两人先后戴上,按下开关。

卢美琴率先走向前方一块幕布,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先前的一段路是极乐场贵宾通道之一。称为之一,是因为这里虽是雷万的专属通道,但他却不是极乐场仅有的贵宾。

极乐场由“夜后”掌权,在她之下有七个非常信任的心腹,内部称七煞。七煞享受贵宾待遇,各自占有一条通道,每次进场还可带一名同伴随行。

卢美琴正是雷万的同伴,但雷万可以直接坐到第一排,她却只能在第一区或第二区找没有标注名牌的座位落座。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参加极乐场的兴趣,自从雷万带她来了这儿,她很快上了瘾。

随着《夜后咏叹调》结束,司仪登场致辞,囚笼被推上来。里面关押着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上回也在,他们是暂未被选中的人奴。

她心想,如果换自己上台挑选,一定选那个二十来岁看上去一副受虐倾向的年轻男子。

今天被抽中执首刀的是id名为“食人蚁”的会员。他上台后直奔主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个四十来岁的人奴,并以极快的速度用小叶刀剜下对方一只耳朵。人奴痛苦的挣扎,张大嘴却叫不出声。“食人蚁”趁机又逮住他的舌头,将其三分之一割了下来。

他看上去很亢奋,举着鲜红的舌尖在舞台来回走上一圈,像高举着某个奖杯,赢来喝彩不断。囚笼里另外两个男子麻木的看着这一切,眼里毫无希望。

“食人蚁”执过首刀又多割了一刀,走到司仪面前,在其手中的平板上点了点。屏幕出现200000这个数字,司仪带头鼓起掌来。

“感谢食人蚁为圣研计划捐资二十万!”

一番掌声后,第一排七个人陆续上台。卢美琴一直盯着雷万,心里很不是滋味。

雷万喜欢上她了,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一阵耳鸣。

以前陪雷万玩,她是在演戏,可今时今日一看见他就有种想鞭笞的冲动,这让她感到迷惑。她有时会想要跟他在一起,有时又连想到他都觉得恶心。

唯一不变的认知是这男人真跟狗一样,越打越听话。

只可惜这条狗还不是她钟爱的品种,但夜行丛林,又不得不牵着防身。

想着想着,雷万已从台上走了下来,手捧一只高颈宽口的玻璃壶,里面装着半壶殷红液体。再看台上,剩下的几个还在排队,依次用手里的玻璃壶通过人奴左腹的“玉狐金管”向里面灌装血液。

人奴快被榨干,处于休克状态,通体满面呈半透明状态。

“请各位享用纯血。”司仪说。

雷万先给她倒了一杯。她魅惑的看着杯中晃荡的红色血液,掀开面具下半部一饮而尽。

喝过纯血的宾客三三两两上台,或用手或用刀,以及各种随手之物,对人奴进行最后的摧残。

她也加入其中,这是“极乐场”最让她喜欢的环节。

看着人奴的眼珠被自己挖出来,她偷偷笑了,长期的压抑被短暂释放,整个人得到强有效的安抚。

“给我制造麻烦,威胁我,怀疑我,伤害我的人,我要让你们碎尸万段……不,挫骨扬灰!”她在心中狠狠骂道。

囚笼里那个叫作lucky的年轻男子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有种想主动献祭的绝望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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