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冷川。”
“冷川?”
“嗯,我来给你送药,这药能够帮你缓解痛苦。”说着便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与月影。
“可是我尚在刑中,怎么能……”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此番若不用药缓解金针寒气,你这身功力怕要减损一半。”
“可是……”
“没什么可是,功力减损,不止是你的麻烦,更是王爷的损失,即便为了王爷,你也该用药。”
冷川知晓,王爷素来是月影的软肋。
果然,月影听闻,不再多言,接下药丸便塞入口中。
冷川很少与她来往,今次他来送药,已在她意料之外,再看冷川欲言又止的深情,她隐约察觉出有事发生。
后来过了很久,月影才知道,那晚,很多事早已尘埃落定,不可挽回。
冷川突如其来的照顾复杂的表情,不过是出于同情罢了。
月影服下冷川的药后,虽通体仍旧发寒,却好受许多。
睡梦中,月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阿爹关在柴房的夜晚,冷风吹在她的脖颈处,冻的她瑟瑟发抖。
突然间,似有一道强劲的力量将她揽身报紧,温暖的臂膀覆盖在她的上半身,她不自觉地往那里又缩了缩。
“冷,很冷,王爷,我冷……”习惯受伤时他陪在身边,即便神智不清,也会下意识地叫他。
“乖,抱紧我,抱紧我就不冷了。”那双臂膀收得更紧,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和深重的呼吸声让月影处于一个亦真亦假的虚幻之地,月影只觉得有人触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抚摸着。
月影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眯着眼摸摸床边,发现空无一人,枕头被褥都是凉的。
原来又是一场梦。
“不是,不是我杀的,我不是奸细,王爷,冤枉啊!”
“药是你给的,还敢说你不是奸细!”
月影觉得叫声有些熟悉,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推开房门,只见地裳被一群护卫按在地上跪着,双颊已肿的不成样子,口中却喃喃叫着。冷川站在旁边,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瓷碗。
地裳本已没了多少气力,看见月影后却双眼放光,“是你,是你对不对?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地裳恶狠狠地看着月影,几欲挣来束缚,“月影,贱人,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唔……”瓷碗中的液体已经被灌入地裳口中,月影很清楚,那是入口即发的穿肠毒药,地裳活不成了。
地裳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眼睛却一直瞪着月影,那强烈的恨意月影到死也无法忘却。
怪她,怪她?为何又要怪她?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怪她?
月影思来想去也得不出理由,大约……是死前胡乱攀咬吧。
冷川整了整凌乱的衣服,摆摆手示意下人将尸体拖出去,干净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处死一个人,也许在他们眼里,那跟本就算不得人,而是一条叛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