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钟慕儿撩开马车的帘布瞧见蹲在城门口可怜巴巴的季冷月也跳下车,“你怎么跟过来了?”
季冷月蹲在地上不吭声,就是一副不让路的样子:“你们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一切好谈,如果今天你们不让我跟去,一切免谈的。”
季冷月自小乖巧听话,季景寒也不善言辞。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便求助似的看向钟慕儿,钟慕儿笑着点点头。这个哄孩子嘛她最拿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儿走到季冷月的身边蹲下。
“小月月,你还不是担心你哥哥,所以才跟过来的是不是?”钟慕儿出身孤儿院,对待哄小朋友的事最是得心应手。
季冷月自小没有父母,自然没有过这种待遇,听着钟慕儿温和的语气,季冷月觉得自己心里滑过一股暖流,乖巧的点了点头。
钟慕儿觉得特别有成就感,不怕哄小朋友,就怕小朋友不配合,好在眼前的这个“小朋友”很配合自己,再接再厉道:“那你是不是怕你哥哥出去有什么意外?”钟慕儿尽量注意措辞,不触到季冷月绷着的那根儿弦。
“我哥他为了辖区里的百姓什么都能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怕,我怕他这次又事事冲在前头,你知道的,这次不一样,这可是瘟疫啊!”季冷月不敢想象他哥出事儿的后果。
钟慕儿心里了然,柔声道:“那你跟过去之后,能帮你哥哥,还有李家庄的村民做些什么吗?”
“我,你也是劝我回去的是不是!”季冷月被钟慕儿问的哑口无言,索性耍起赖来:“我告诉你,今天谁也别想劝我回去。这李家庄我去定了。”
“月月,不许胡闹,快快回家去。”季景寒没想到她如此的固执。
“我不!”季冷月的脾气上来之后不管不顾。
“嘘。耐心,要耐心!”钟慕儿看着斗鸡似的季景寒道。
“月月,别理你哥。”季冷月被吼一通眼里含着泪花儿,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的钟慕儿都有些心疼了,索性想着就这么一不做二不休的带她去吧。先不说李家庄的村民得的是不是瘟疫。就算不是瘟疫,这一路上的苦楚也不是季冷月这个闺门都不出的小姐能承受的了的,带过去怕还要照顾她,狠了狠心道:“月月,你担心你哥哥还有我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我们同样会担心你啊,如果你去了李家庄你能适应吗?你能帮助照顾那些村民吗?”
“我不能,但是我就是不放心你们,所以一定要跟着你们去,就算是死我也跟你们死在一起,要是你们不在了,我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季冷月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向下掉。
得,她现在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敢情这祖宗认定这李家庄的村民就是得的瘟疫。
“你是不是认定那些村民得的就是瘟疫?”
“难道不是吗,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钟慕儿温柔的将季冷月的眼泪擦掉:“月月,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此生便无憾了,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季冷月仿佛被钟慕儿说中了心事,不满的看了一旁的季景寒:“可是有些人不领情。”
“妹妹!”季景寒瞧了瞧天色,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便想要呵斥她回去。
钟慕儿抢先道:“月月,有些话我说的可能不太中听,但是我必须要说,你很爱你哥哥,我们都知道,但是同样的你哥哥他也是爱你的,难道他就忍心让你跟着他去涉险?还有,退一步讲,就算李家庄的村民得的是瘟疫,那你去了能做什么?既帮不了忙,反倒累及别人要照顾你,这不是添麻烦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但是我就是担心,就是很担心!”季冷月撇过头去,就是不看钟慕儿的眼睛。钟慕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朝着季景寒使个眼色:该你上了。
“月月,钟公子说的对。咱们兄妹两个若有一个人必须涉险,那个人一定是哥哥,你能明白吗,月月?”季景寒认真道。
“我也是一样的。”季冷月垂下眼睑道。
“月月,你信不信哥?”
季冷月点头。她哥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如果你执意要跟过去,那我便会分心照顾你。你是想让哥专心的处理完事宜早些回来?还是一边照顾你,一边处理公务?”
季冷月垂手不出声。
季景寒叹气道:“哥哥保证一定平平安安的归来!再说还是有钟公子在你怕什么。钟公子的医术你总是见过的,时间不早了,不能在耽搁下去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嗯?”季景寒朝着莺儿使个眼色令人将季冷月带回去。
钟慕儿上前轻轻的抱了抱显得有些可怜的季冷月:“乖。在家等我们回来,我保证把你哥哥安全的带回来。”
季冷月得到了保证“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再哭就成小花猫儿了,羞羞羞。”季冷月破涕为笑。才带着莺儿回了府。
钟慕儿和季景寒轮番儿上阵总算把那给这祖宗请回去了。
季景寒瞧着季冷月离去的背陷入沉默:看来真的要为这个妹妹寻个好人家了,季景寒这个想法刚形成还没实践,季冷月和钟慕儿琴瑟和鸣的传闻便传遍了整个灵台县。
季冷月在城门口来了这么一出儿之后,季景寒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钟慕儿本来想安慰安慰他,但是想到他平时的德行便作罢了。没准儿她刚开口,就被那人给数落了呢,钟慕儿掀开帘子坐在马车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这半个月不到,再次来到李家庄心情沉重不少。
刚到李家庄地界,便看到里正带着一小部分在村民伸长着脖子远眺。
“哎哎,你瞧,是里正他们。”钟慕儿朝着里面的季景寒到。
“车子停下。”季景寒令人将马车停住,下车亲自走了过去。
季景寒他们刚下车走几步,里正便火急火燎的一路小跑的冲着季景寒跑了过来。
“大人呐,您可是来了~我们日日都在村口盼着您带神医过来诊治。”
“有救了,有救了,还请神医帮我们医治那些生病的村民们啊。”村民们瞧见季景寒身后拎着药箱的吴神医激动到。
“无须多礼。带我去瞧瞧那些患者。大致有多少?”季景寒脚步不停,率先向村子里走去。
“大人,村子里老老少少有十余人换上这怪病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患病的人大多集中在村里的东侧。西侧患病的村民跟东侧比少了许多。大人咱们要挨家挨户的过去瞧吗?”里正将在自己知道的事情都透露给季景寒他们,希望能为他们节省些时间。
钟慕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村长是个有脑子的。这些信息确实很重要“村长,那您还能描述下患者发病是什么症状吗?”
“起初,患病的大是都是些孩童。据人说先是头昏目眩,再然后就昏迷不醒了。几天的时间,村子里有小孩儿的家里都拘着孩子不敢让出门。”
“那可有好转?”
“哎,该患病的还是患病了。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村里西侧的孩子倒是活蹦乱跳的。”里正叹气道。“孩子之后,便是些村妇。紧接着就是些壮汉。”
“都发生在村子东侧?”钟慕儿好奇道。
“没错。”
现在不止整个李家庄人心惶惶,就连外面村子的村民们都不敢接近他们村,防仿佛他们村里每个人都带着瘟疫。他作为里正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烦请里正将那些生病了的村民聚集到一处。”听了里正的叙说,钟慕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之前遇到类似的案子。那个村子的村民因为喝了工厂拍的废水导致铅中毒,李家庄的状况似乎和那个案子有些类似。
“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大家伙儿。”里正挑了几个灵活的小伙子去将人聚集起来。
半个时辰后,村里的患者都聚集到了祠堂。
钟慕儿令无关人员都离开,只留下几个医者还有季景寒。钟慕儿本想让季景寒一同离开,但季景寒以他乃父母之官为由留了下来。钟慕儿救人心切,便随他去了。
季景寒坐在一旁瞧着钟慕儿和吴神医忙碌的身影,恨不得也上前搭把手,奈何他不懂医理只得远远的看着。
钟慕儿和吴神医将祠堂里聚集的十余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两人一致认为这并不是瘟疫,但确实也有中毒的迹象,但到底为何中毒,还有待查询。
“钟先生,您有何高见?”吴神医对钟慕儿这个年轻的后生很是看重,停下手里的伙计,打算听听钟慕儿的看法。
“您过奖了。高见谈不上,倒是有些拙见,您且听听。可以确定的是村民们并不是患的瘟疫,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是这附近的水源,或者是食用的材料出现问题?”钟慕儿还是觉得是外来的原因。
“对啊。钟先生说的有道理,老朽却是没有想到,咱们这就前去查看。”吴神医挣扎着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