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不到,季景寒便平安的从京城赶了回来。钟慕儿,季冷月带着季氏一同前去城门口去接。季景寒含笑瞧着并排站立的三个女人,不过半月,他对这个家里却甚是牵挂。
季冷月忍不住上前抱住季景寒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没有从京城带好吃的给我?”
“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总是惦记的吃食呢。”季景寒弹了弹她的鼻尖笑道。话虽如此,仍旧掀开马车上的帘子:“都在车上,回去之后随意享用。”
“哥哥真好。”这半个月来,季冷月每日都在担心季景寒会有危险出现,幸好有季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钟慕儿能被她给“烦死”。
“看到哥哥,这下可以放心了。”钟慕儿瞧着季冷月甜美的笑脸,笑道。
“慕儿姐~”季冷月有一种被拆穿的窘迫,仰头看向季景寒道:“哥哥。其实慕儿姐才是最担心你的那个。好此次我经过她厢房的时候,她都望着京城的方向发呆。”
“你这小丫头,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发呆的。”钟慕儿说着就要上前抓住季冷月,季冷月哪儿肯被她抓住,松开季景寒的胳膊向前跑去。
季景寒含笑瞧着打打闹闹的两人,摇了摇头。回过头之后看到在一旁愣愣的盯着他看的季氏,踟蹰的伸手道:“回府吧。”
笑闹累了的季冷月依偎在季景寒的身旁,轻声道:“她是不是咱们的母亲?”这半个月以来,她日日陪着季氏,又怕她闷,便时不时的带着她上街去。那些见过她们两个的百姓都道她们两个是亲母女,时间久了,她便有几分相信了。
“哥哥会查清楚的。”季景寒瞧了一旁的季氏低声道。
“其实我挺希望她是母亲的。”他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从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子,如今看到季氏,她对母亲的形象有了个认知。从小她便羡慕那些小孩子有母亲,,到如今有个疑似母亲的人在身边,季冷月不由自主的有些期待。
“月月,你哥他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一旁的钟慕儿瞧着有些低迷的季冷月道。
“嗯。我知道,我现在感觉到自己很幸福,有你,有哥哥,还有她、”说到季氏的时候季冷月侧脸瞧了季景寒的脸色,哥哥与她不同,她对母亲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哥哥却月母亲相处过几年,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定时不平静。
季景寒拍了拍季冷月的头笑了笑并为出声。
翌日一早,季景寒便令文书将灵台县的户籍全部找了来。
季景寒和钟慕儿将户籍全部翻了一边,都没有出现季氏的名字。
“你看,这边、”钟慕儿抱着一本户籍凑到季景寒的身边指着上面道:“朱长治,婚配这一栏竟然是空的。”
季景寒接过细细瞧过之后,将户籍簿放到案几上,有些烦躁道:“这个朱长治根本就没有为季氏上户。”
“那说明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令朱长治不敢将季氏的户籍上到县衙。”钟慕儿肯定道。“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还需要咱们亲自过去问问才有结果。”
“言之有理。这边前往如何?”钟慕儿岂会敲不出来季景寒的心切,点头笑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准备马车过去的好、”
“也好。”季景寒有些窘迫的看着仍旧包扎着的胸口微窘道,他以为他表现的已经很不在乎了,但是还是没有瞒过慕儿的眼睛。
“这件事儿,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如此的。更何况,你季大人又不是无欲无求、”钟慕儿替季景寒整理了衣衫,笑着道。
“我只是不想表现的这么失态。”季景寒索性将自己的释放开来道。
“季大人已经表现的很镇定了,若不是我对季大人了如指掌,怕是也会被瞒了过去。”钟慕儿扶着季景寒向外走去。
“真的?”
“自然是真的。”
两人乘着马车一直到了朱长治家门口才听了下来。
在院子里打扫的朱长治瞧见季景寒和钟慕儿从车上下来,心里一惊:“这两人为何又到此?”
“季大人,可是我那婆娘出了什么事儿了?”
钟慕儿将季景寒扶到院落里坐下来,才出声问道:“今日我和季大人前来是有问题要请教你。”
“姑娘您请讲。”朱长治将扫把放下,将凳子递给钟慕儿一把,才回道。
“朱先生在集市上卖些什么?”这时季景寒才出声问道。
“小的只是卖一些字画,以此为生。”
“那能买下来如此院落,想来朱先生的生意不错?”季景寒瞧着这个二进门的院子道。
“面前糊口而已,只是之前有些家底而已。若不是有一些薄产在,定是不行的。”朱长治搓着自己的手讪讪道。
“朱先生来灵台县多少年头了?”季景寒直视着坐在杌子上的朱长治瞧着他的反应,钟慕儿也一眨不眨的瞧着朱长治、
朱长治突然抬起头来,眼里似乎是闪过一些防备随后笑道:“时间很久了,大概有十个年头了吧。”
钟慕儿和季景寒对视了一眼,这个朱长治确实有事情隐瞒。
“那,朱先生之前是生活在何处?”季景寒屏住呼吸,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有些僵硬。
“呵呵。大人,不知道大人今日来小的家里是为何事。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儿,小的要去集市了、您也知道的,小的是小本买卖,耽误不起的。”朱长治从杌子上起来,便要超里屋走去。
“朱先生,不过是闲话几句罢了,为何要恼羞成怒呢!”钟慕儿同时起身,看着朱长治的背影笑道。
朱长治身影一顿,转过头来,笑道,只是那笑容笑的并不是那么真诚便是了:“姑娘说的哪里的话,小的真的是有要事在身。”
“朱长治,曾是武陵县人,不知何故,十年前突然间来到灵台县。”钟慕儿的话令抬脚离开的朱长治顿住了脚步。
“大人,您到底想到怎样?小民不知何处得罪于您,为何三番两次的要揪住小民不放呢。”朱长治有些恼怒道。
“朱先生言重了,本官只是想要了解下人口拐卖…… ……”季景寒慢条斯理道。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您再说些什么。请恕小民无礼,不能在接待大人和姑娘了。”朱长治一时间有些心慌,眼神儿都透露出对这个问题的拒绝。
“朱氏根本就不是朱氏,而是季氏吧!”钟慕儿加重语气问道。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长治这时真的慌乱了起来,冲着钟慕儿和季景寒连连摆手道。
很好,心里防线已经击溃了,还得继续再接再厉才是。
“不知道。那武陵县的百姓应该会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吧!”
朱长治这时突然间冷静下来,闭口不谈。
“都是些陈年往事,朱先生若是觉得闭口不谈便觉得没有线索,怕是想错了。一个人的出现,总是会有痕迹的,即便那痕迹清淡,但是只要用心查找,总会找到真相的。”季景寒似笑非笑的瞧着朱长治。
朱长治手指动了动,想来心里正在做着激烈斗争。
钟慕儿笑了:“季大人,小女子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坦白从轻。不知这句话对咱们灵台县的百姓受不受用。”钟慕儿特意加重了灵台县几个字。
“自然。”季景寒轻轻点头,便闭目养神儿等着朱长治。
院落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听见吹过的风声,良久之后,朱长治突然间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朱先生可是想通了?其实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真相,还季氏一个说法罢了。”钟慕儿上前将院落的毛巾递给朱长治道。
“大人想知道什么?”朱长治接过擦拭了眼泪,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抿着唇道。
““朱氏”!”季景寒睁开眼睛,双眼放光问道。
朱长治,深吸口气,抬起头:“朱氏其实是小的在武陵县集市上发现的,当初是小的被迷了心窍,贪图她的美貌,这才花言巧语的将人骗回了家中。”朱长治说完之后,长舒了口气。因为当时的鬼迷心窍,他犹如老鼠一般,不敢路在太阳底下,现如今终于讲出来,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了。
“季氏你是骗回家的?”季景寒带了些怒意问道。
“是,只是,小的当时遇到她的时候,她便有些疯疯癫癫。这些年来,她一直自称是季氏。任小的打了她多少次,她从未改口过。”朱长治苦笑道。当初他瞧见季氏的时候惊为天人,确实为她耗费过不少心力,想要治好她的痴傻之症,后来寻医无果,便也歇了心思,反而觉得如此刚好,这样她便不会离开。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那你们在外地的儿子?”
“是小的亡妻所生,与季氏无关。”
“朱长治,你可知罪?!”季景寒冷声道。
“全凭季大人处置。”朱长治跪在地上等着季景寒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