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紧锁着眉头,喃喃道:“秀兰?”
老陈点了点头,说: “对,秀兰,秀兰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小姑娘,有一次夜总会的女人们闲来无事,想了个恶毒的办法修理了一下茉莉,她们在茉莉的房间门口上面搁置了一桶辣椒水,当茉莉走进去的时候一下子就被那只水桶扣在了脑袋上,全身也湿透了,她拿掉了头上的水桶,但眼睛却被辣的睁不开了。她哭了,可是越哭眼睛就越痛。那些女人们在门口外面看着她幸灾乐祸的冷笑,只有秀兰,端来了一盆清水,为她擦拭了红肿的眼睛,帮她洗了个澡并换了一身衣服······”
骆风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他沉吟了片刻,对老陈说:“今天晚上我们的谈话你绝对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
老陈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说:“小骆,其实你是不需要提醒我的。”
骆风告别了老陈,翻墙跳出了老陈的家。
他本以为从老陈家出来以后自己可以孤身一人回家或是回巡捕房睡上一觉,但因为刚才与老陈的谈话,让他打断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件案子现在已经牵扯进了秀兰。
茉莉上吊自杀前,除了老陈以外,秀兰就是到她房间探望她的最后一个人。这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持续了半个小时。她们到底谈了一些什么?
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假设茉莉那天晚上在香兰别墅的院子里看见的凶手是秀兰,因为害怕秀兰和另一个凶手(他在香兰别墅的案发现场曾推断出凶手至少是两个人)要杀她灭口,所以她跑到了巡捕房找到了他。但却迟迟不肯告诉骆风,秀兰就是凶手。是因为秀兰对她有恩。曾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雪中送炭,这可能感动了她。
最终她选择了包庇秀兰,后来在去医院治疗毒瘾发作的时候,她意外的被检查出得了花柳病。和很多男人毫无节制的两*生活让她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也让她更加坚定的选择继续包庇秀兰,甚至不惜装疯卖傻,上吊自杀,反正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是快要死的人了。
可是,她为什么编造了凶手是一个手持利剑的古装女子的鬼话呢?
这时候的骆风有想到了香兰别墅东卧室内的那副女子画像。
据他所知,茉莉见没见过那副画像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东卧室的死者已经被证实是何大牛,逃出西卧室死在小巷里的死者是丁二虎。而中间的那个卧室才是丁驰的。丁驰会不会曾经带她去何大牛的房间去看过那副画像?这个答案已经随着茉莉和丁驰的死亡而无从查起。
骆风希望茉莉口中的那个古装女人是真实存在的,这样就可以和秀兰撇清一部分嫌疑。所以他现在必须在再次回到香兰别墅,去看看那副女子画像。看看从这画像身上能不能找到其它的什么线索。
这时候,一个巨大的疑点又悄悄的爬上了骆风的心头。——为什么有钱人丁驰要和丁二虎和何大牛三个大男人居住在同一幢别墅里面?
骆风不禁又想到他们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丁驰这个名字还算是文雅,可是丁二虎和何大牛这两个名字就有点寒碜了。难道这二人是丁驰的仆人?不可能,有哪个主人会让自己的仆人和自己住一样的豪华房间?
江林曾经一时兴起,说过丁二虎和何大牛这两个人最近这半个月活的并不踏实,他们为什么不踏实?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走到了香兰别墅的大门前······
外面白色的围墙的高度大约在三米左右。骆风像个猴子一样轻盈的攀上了高墙,纵身一跃,脚尖着地,在地面上翻了一个跟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悄声无息的到达了院子里,但还是惊动了古木上的几只飞鸟。飘落了几片枯黄的残叶。
骆风拍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别墅的屋门口走去,却忽然发现二楼黑暗的东卧室闪过一丝昏红的暗光。
他的瞳孔猛然紧缩,轻轻地快步走到黑色轿车的跟前,弯下了腰,借助车身的掩护向着二楼东卧室的窗口探出了一只眼睛。
窗口出现了一束灯光,应该是手电筒的光芒,一个黑影将窗帘撩开了一道小缝,用打开的手电筒探向外面。
骆风慢慢地低下了头。
对方应该是听到了院子里有了一些动静,但用手电筒探了探,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过了一会儿,手电筒的光芒消失了,骆风才静悄悄地离开了轿车,闪进了虚掩的屋门口。
他在黑暗的大厅中脚步轻盈的走上了二楼,来到了东卧室的门前,门口同样虚掩着一道小缝。一一这要归功于他把门锁踹坏的缘故。
里面有光。
一个奇怪的庞大身影正坐在写字台前修补一张画。
他没有开灯,而是把手电筒放倒在了写字台上,借助着手电的光芒把一张白纸贴在了这张画的下面,用胶水仔细的把白纸和画纸缝合在了一起。
他缝合的很慢,很仔细,大约有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他终于完成了修复。
他拿起了那张画像。
这张画,竟然就是被骆风属下打穿了一个洞的那个古装女子画像。
躲在门口偷看的骆风瞪大了双眼。
事不宜迟,他现在必须抓住这个人。这个修复古装女子画像的人说不定就是杀害丁二虎和何大牛的凶手。他夺门而入。用枪指着那人的额头,厉声道:“站在那里不要动!”
那个庞大身影缓缓的回过头来,打开手电照在骆风的脸上,骆风慌忙用手臂遮住双眼,阻挡住了这刺眼的光芒,但就在这一瞬间,那个身影拿走画像并成功的逃出了卧室。
就是那短短的三秒钟,黑暗中的陌生人把手里的手电猛力地丢向骆风,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