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东西走廊上面,有三间并排着的屋子,两头分别有两个卧室,门口互相对应,二楼整个局势呈“凹”字形。而东边卧室的门缝底下果然如同茉莉所说,有大量血迹,门从里面反锁着,推不开。
探长深吸了一口气,向后倒退一步,猛地一脚踹开,可是这一脚下去,虽然门开了,却只是虚掩着一道小缝,一只血淋淋的手呈弯曲状,透过门缝,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里。
骆风微眯起了眼睛,躲在了门口的一边,掏出了手枪,然后示意两名属下举枪先行进入,在一名探员用力推开门的同时,另一名举枪的探员首先吓破了胆,朝着里面放了一枪,里面没有埋伏,子弹正中了对面一幅画着古装女子的玻璃相框,传来了哗啦的碎裂声。
这声音让三人打了个寒战。
骆风一边走进房间,一边冲着乱开枪的巡捕训斥道:“没见过死人是不是?瞧你那点出息。”
他瞧了瞧那张女子画像。子弹正中女子的额头上方,好在只是打碎了镶嵌在相框上的玻璃,画像只是破了一个洞。他只见画像中的女人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刹那间,让他仿佛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太美了。
骆风的目光从画像缓缓抽出,转移到了尸体的身上。
尸体像是一滩烂泥般的倒在里面,门子上的把手还存留着被手掌用力抓饶过的血渍。
骆风蹲下身来,翻过尸体,只见死者双目紧闭,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抓饶过的痕迹。致命伤在胸口位置,有五个一公分左右呈弯曲状的刀口。像是被······五根手指上的修长指甲穿透心脏而死。
另外,尸体的手里紧握着一把左轮手枪,骆风掰开尸体的手掌,将手枪拿了下来,打开枪膛,只见里面的子弹已放空。
骆风盯着血泊中的死者,目光又缓缓移向门外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流出去的那一片血渍,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离开尸体,开始环视这间卧室。
这是一间中西结合的房间,里面的床,茶几,立柜,都是西式的。紫檀木桌,红椅,是中国的,内部装潢的还算华丽,各个角落里摆设着许多古董,花瓶,玉器,以及名贵盆景。只可惜现在已经在凶手和死者之间的搏斗中被摔得七零八碎,狼藉遍地。
卧室南北都留有窗口,南面的窗口,被米黄色的窗帘隔断了外面院子里的一切。北面的窗口敞开着,骆风来到窗口前,窗口下面没有后院,而是一条黑洞洞的小巷。
骆风沉吟道:“凶手为什么杀人之后不走正门而跳窗户呢?”
一个探员将脑袋探出窗户,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好高啊!普通人从这里跳下去保不准就会被摔死。”
骆风看了看这个探员,摇了摇头,说:“去其它房间看看有什么可疑的。注意不要破坏现场。”
两个探员转身离开他去了别的房间。
骆风转过身,走向东卧室中央环顾四周,他看到了的散落在房间某些个角落里的弹壳······
后来骆风带着两个探员又来到了西边的卧室。这间卧室的门和东卧室一样,也从里面反锁着。被骆风一脚踹开了。
西卧室内装潢很华丽,内部的陈设基本上和发生凶杀案的东卧室无异,唯一的不同点是这间卧室里的一切都没有遭到破坏,只是卧室里北面的窗口同样打开着。而南面窗口上的窗帘被拉开了一道小缝。
骆风走到敞开的北窗前,看见窗外是一颗高耸蜿蜒的参天古木,古木枝桠繁茂,只是里面穿插着一根被拧断的枝桠。
古木上的叶子在夜风中微微抖动,发出轻轻的呻吟,像是因为这根断枝而感觉到了疼痛。
断枝就在古木的脚下,被阴冷的夜风来回蹂躏,无助的颤抖着。
骆风沉思道:“树木上的树枝好端端的长着,怎么会断呢?”
探员回答说:“肯定是被人弄断的,自己怎么会断呢?”
“你还不算太笨,走,去后面看看。”
“看什么?”
“看看那根断枝是不是刚折断的。”
“如果是又怎样?”
“那就说明不久前有人刚刚从窗口跳出去了。”
“为什么不走正门呢?”
“凶手在杀人后也没有走正门。”
“这说明什么呢?”
“笨蛋,用脑子想。”
三个人来到古木脚下的断枝前,打开手电筒,骆风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断枝残口,喃喃道:“断的时间还不太久。”
他望向古木后面那一条小巷,那小巷阴森森,黑洞洞,看上去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幽冥之路。探长用手电筒指向那里,说:“手电筒。”
三束光芒齐刷刷的照向小巷深处。
刺眼的光芒刚好照在一具尸体上面。
他们走了过去,只见这具尸体的衣服早已经被撕扯的破烂,露着里面一道道惊心动魄的抓痕。他佝偻着身体,两只手臂向上弯曲,手掌半蜷缩着,致命伤仍然是胸口那五个惊心怵目的半圆形指甲伤口。和上一个死者相同的死因。
死者的手里也同样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骆风掰开死者的手指,取出那把手枪,打开枪膛,只见和上一个死者手中的左轮手枪一样,里面已没有任何子弹。
第二天的清晨。
江林一身便衣,从街道的远方慢慢地走了过来,来到巡捕房的大门外,对着一名门卫说:“骆探长在吗?”
门卫斜着眼睛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回答说:“你谁啊,探长是你说见就见的?”
江林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递给门卫:“告诉你们探长,有个叫老江的人找他。”
门卫的眼睛亮了,他看出江林是个有来历的人,不敢怠慢,接过银元往大门里赶去。
江林轻蔑的看了门卫一眼,转过身来背对大门,点燃了一根香烟。
不一会儿,骆风就出来了。江林没有回头,却已经感觉到,他冷冷一笑,迈着大步走向门前的街道,骆风也点燃了一根香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