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过去,才看见守在他旁边的女人是茉莉。
茉莉是附近飞天夜总会的一名舞女,高瘦白净,长得很妖艳。在没有遇到秀兰之前,骆风还曾经追求过她。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女人不是他这种人可以喜欢的,尽管她拥有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看她一眼就会自作多情。不过可惜的是,这个肤白貌美的女人是个典型的拜金女郎。他虽然身为探长,但他却是个穷光蛋,显然没有追求她的资本。然而,这深更半夜的,她来这里干什么?
骆风心想,即便是她现在良心发现,知道了他曾经对她的喜欢。他也不可能在和如此轻浮的她上床睡觉。爱情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能让相爱的双方为彼此变得守身如玉。即便是像骆风这样单方面的苦苦暗恋……
茉莉就这样躺在了他的旁边,躺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其中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另一侧的胳膊。
“这样不太好吧?”骆风轻轻的将她柔弱的手拿开,他的内心升起一种羞耻的感觉,他居然有了生理反应。可耻。然而他忽然感觉到,茉莉的心跳得厉害,呼吸也有些压抑的急促。他又问道:“你怎么了?”
“让我陪你一晚上好吗?”茉莉将嘴唇贴近骆风的耳根旁轻轻说道。
罂粟的花香·····这个女人的口气中怎么会有大烟膏的味道?难道她吸毒了?骆风的心中一惊,他讽刺道:“我没钱,你找错人了。”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今天晚上好好的保护我好不好?”茉莉娇嗔的声音当中还夹杂着一丝颤抖。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
骆风猛地坐起身来,看着被抛在一边的茉莉,问:“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茉莉趴在地上,咬着嘴唇,呜咽的哭泣起来,说:“香兰别墅死人了!”
骆风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
茉莉回忆起半个时辰前的发生的那一幕情景:她租了一辆黄包车,赶到了香兰别墅的大门前,她本以为只有通过敲门才能进入这深墙大院。可是她却看到这里的大门没有上锁,半敞开着。她走到院子里,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阴森森的,古木凋零,落叶无声。别墅二楼隔着窗帘亮起的一盏昏暗的灯光,就像是一团来自幽冥中的鬼火。
可是她已不能打道回府。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已经有半个月不来找她了。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吸上了免费的大烟,并承诺收她为妻,一辈子跟着他披金戴玉,荣华富贵。可是······那只是昙花一现。和他交往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到现在,他就把她忘了。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她为了解决毒瘾的发作,就已经花光了自己两年的积蓄。她必须找到他——香兰别墅的主人,让他给她一个交代。
茉莉走进了黑暗中敞开的大厅,打开了手电筒,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起居室的走廊上面,她喊道:“有人在吗?”没有人回答,她又喊了两遍……还是没有人回答。她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玩完了老娘就想把老娘甩了吗?”依旧没有人回答。
她用手电筒朝着前方黑暗的走廊晃了晃,最后,那一束光芒停留在了紧闭的东卧室门前的地面上,那是一片铁红色的液体,看上去还很粘稠。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她的脚底一直贯穿进她的大脑,她惊出一身冷汗。那粘稠的液体分明是一团血渍。于是,她疯了似的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香兰别墅······
“人是你杀的吗?”骆风问她。
“是我杀的,我就不来找你了。”茉莉忽然察觉到骆风的话里有话,她着急了,“骆大哥你可不能为了破案冤枉好人啊!”
骆风诧异的说:“我几时断过冤假错案?你脑子进水了吧。”
茉莉坐了起来,向着骆风身边凑了凑,说:“我就知道我找对人了。”
然后她抱住了骆风。
“我知道你喜欢我,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人了。”
骆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茉莉,说:“你已经报了案,我就应该立刻受理。”
他挣脱开茉莉,站起身来,打开了大厅的灯,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叫起两个在后院睡觉的值班巡警和他一起去香兰别墅走一趟。可是这个时候茉莉却央求他不要离开她,她好害怕。后来骆风为了摆脱这个难缠的女人,好言相劝,连哄带骗的把她关进了巡捕房的禁闭室,并反锁了屋门,那里绝对安全。
在通往香兰别墅的路上,骆风反复的回忆之前茉莉的举止言行,这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桩谋杀案,为什么她如此害怕?居然还要搭上自己的身体,凶手又不是她。
凶手也绝对不会是她。
他很清楚这种女人是没有独立的人格的,一辈子只会依附有钱的男人,杀人这种事情这种女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大不了再换一个男人,她应该不缺男人,实在不至于杀人。
可是后来茉莉做过的一件事,让他彻底颠覆了对她的看法。但他还是有一百个理由能证明人不是茉莉杀的,这是后话。
香兰别墅的建筑是一座百余平方的两层小洋房,外表被涂成了鲜艳的白色,围墙高三米,也被涂成了白色。两扇雕花大铁门半敞开着,可以看见里面高耸阴郁的古木,和一辆漆黑发亮的轿车。骆风和手下两个探员相继走了进去,来到了别墅的屋门前。
三个人打开手电筒,走进了漆黑的大厅,手电筒的光芒在墙壁上来回巡视,终于找到角落里的开关,一只手急忙按了过去,整个大厅亮了起来。
大厅华丽古典,属于中西混合装潢,但又有些俗不可耐。一面墙壁上挂着古老的山水画,另一面墙壁上却悬挂着西方油画。一盏金光璀璨的欧式吊灯从高高的屋顶上垂吊下来,下面放着紫檀木茶几,和几张真皮沙发,地面上还铺着绿色的地毯。别墅的主人显然不是普通人。
三个人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