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力才有动力,再怎么说,饭总要吃不是?吃了饭,精神好,更有利于工作。中午吃饭之后,下午我就送你赴任,文件已经发下去了………”
“您不用请我吃饭,我也不用您送。”
“哟哬,有点意思啊,那你希望谁送你去?”
“自己去。”
曾谦之有自己的想法。卢宁是全国恶名昭著的穷县和不稳定的代言之地,市委书记送你去又能咋地?领导把人送去了,他倒是酒足饭饱后一拍屁股走人,工作还不是留给县里去做?以前那么多任书记都是市委抱着希望送去,又怀着失望弄走,这都成一种程序化模式了。
他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愿步他们的后尘。
这倒是让陈大名一愣,别的县委书记总是想方设法要与市委书记吃顿饭,巴不得自己亲自送他们去上任,可这个曾谦之却另类,不吃也不要送,有意思!
“那你什么时候去?”
“这个能给我一点自由么?”
“可以。”
“谢谢陈书记,那我现在就走了。”
曾谦之说完就欲起身,他是一个喜欢雷厉风行之人,不说则已,一说就干;不干则以,要干就要抓住时机早干快干,务必干成。所谓给点自由,只不过是尽量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巧干罢了。
“别急嘛。”
陈大名伸手按住了曾谦之的肩膀,示意还有事要说。
可曾谦之不喜欢啰嗦,道:“我可是很急的啊,而且卢宁县更急,不单单是社会乱得让人着急,老百姓也是穷得发急呢。这县里虽然有人主持工作,可县委书记一天不到,人心就一天不稳。”想想也是,你文件都下发了,下面主持工作者心里也不会爽的,要是再不急一点的话,指不定县里又会传出什么影响人心与社会稳定的事来,造成什么影响,还不是自己去善后。
“再急也要沟通一下情况嘛。”
“这倒是。”
曾谦之这才继续正襟危坐。
对这种情况沟通,他不感冒,甚至有些心情矛盾。一方面,自己跟着省委书记高书记从京城过来,时间太短,对卢宁县的情况知之不详,需要从各个方面作了解。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多听市领导的“一面之词”,如果受领导影响,可能会先入为主,那样会导致误信误判。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深入调查、实地了解。但这话不能说出来,那会让陈大名脸上挂不住。
耐着性子听了一番大致情况介绍,陈大名还把市委的一些希望与要求隐晦提了出来,最后道:“谦之同志,你看工作上还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是给市委有什么其他建议?”
曾谦之一番沉吟。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自己怎么去卢宁县,去了又怎么干,需要从哪些方面寻求支持,心中还是点谱的,可这不能别人一问就讲出来,那不表明自己早有算计么?所以,他听陈大名主动问起来,那得表示自己临时慢慢思索,这会让领导心里好受一些。至于真正的要求,那多了去,可说出来人家不一定会满足你。当然,让自己去收拾那么一个烂摊子,市里不给点支持什么的甜头,谁干?
他沉思之际,陈大名这个市委书记也没闲着,心里寻思开了,人家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下派,条件肯定会提的。不过提什么,无法未卜先知。所以,他也没催问。
相互沉思,也是较量耐性。
差不多的时候,曾谦之才开了口,“陈书记,我只有四点请求。”
“说吧,我酌情考虑。”
“那我还是别说了。”
陈大名真有点服了这小子,不由笑道:“看来我只能改酌情考虑为尽力而为了。”
曾谦之就笑,道:“这还差不多。领导得有一个明确支持的态度,我们这些下属才敢提出来。第一,上任的事,由我自由安排。第二,县里的工作,在原则范围内市里别横加干预。第三,一个时期之后,县里班子调整势在必行。第四,县里遇重大事项与重大活动,需要市里全力支持。”
原来是这几项,陈大名松了一口气,说不说都一样,你不说也是摆着的事儿。当下,他有点诧异的道:“就这四条?”
“是的。”
“没别的了?”
“没了。”
陈大名还是不太相信,这几条太稀松平常了。上任的事,自由一点算什么,市里还少点麻烦呢。原则范围内的工作不横加干涉,这卢宁县一大摊子烂事,市里想躲还来不及呢,你不让干预那不是我偷着乐吗?班子的调整、重大活动的支持,这太原则了,任何人都敢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