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站起来,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最终还是自己努力的走了出去。其他领导似觉有点不对头,罗一松赶紧跟了出来,只见曾谦之用手扶着墙,面色十分苍白,急忙扶着他问道:“曾书记,你怎么啦?”
曾谦之向罗一松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事!只是感觉头有些不舒服罢了。”
罗一松看这阵势,明白应该怎么处理。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郑志,道:“快叫刘明把车开到会议中心来,送曾书记去医院。”
曾谦之没有拒绝,只是道:“罗主任,我没什么要紧的,不要惊动其他开会的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明白!”
罗一松亲自送曾谦之到了卢宁县人民医院,经过医生检查,是头部受伤后,没有及时上药,也没有注意休息,而导致的伤口轻微感染和脑震荡,问题虽然不大,但必须在医院住下来治疗观察。
得到了这样的诊断后,罗一松放了心,在曾谦之的催促下,继续回去开会去了,只留下了郑志陪在病房里。
两个护士进来给曾谦之输液,一个端着工具盘,一个拽着曾谦之的左手,在手腕处扎了一根像胶管,就要开始推针。曾谦之紧张的用另一只手阻挡了一下,道:“等一等。”
别看他连啤酒瓶砸在头上都不在乎,对针却是先天性的害怕,晕针得很。护士见他皱着眉,咬着牙,额头上还有些汉珠,不由噗哧一笑,道:“先生,不要紧张,没事的。”
“针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当然说没事哦。”曾谦之也是想说上一句话,分散一下自己的紧张注意力。
哪知护士太年轻,以为他想斗嘴,便道:“这么大的人,还怕啊?。头上受伤了吧,怎么伤的呢?”
怕?曾谦之对打针是怕,可经护士这么一说,他还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些,顺便接口道:“酒瓶子砸的。”
“我猜也是,昨天有个人和你一样,跟人争风吃醋,大半夜的被酒瓶子砸了个脑袋开花,现在就趟在隔壁病房里面呢。”
郑志在旁边一听这话,心里就不得劲了,你这护士说什么不好,偏要说是争风吃醋,还跟别人一样,脑袋还开了花。他有些生气的对那护士道:“你怎么说话的呢,这可是我们”.
曾谦之用伸出另一只手,示意郑志不要说,硬是让郑志到嘴的“县委曾书记”几个字给咽回了肚里。
护士给两人分别看了一眼,呶着嘴不屑的道:“我怎么说话啦,你们男人都一个得性,我还不晓得哟,他可是自己说酒瓶子的。”
也不知道这护士今天是怎么了,反正情绪不太对似的,曾谦之与郑志又没惹她,干嘛非要没事找事的说些不爱听的话?
曾谦之看了看护士,道:“你也不能就一定说我是争风吃醋而被人砸的撤?”
护士一手抓着曾谦之的手,另一手拿着针,还就不扎下去,盯着曾谦之道:“还不简单,你这不是女人打的,要是女人一定会抓你的脸。跟男人打架吧,为了仇恨,拿会拿刀子捅的,卢宁过去这样的例子多。你被人砸了一瓶子,又没其他什么伤,还不及时来治疗,说明你不但是争风吃醋,还是理亏的一方,你根本就没有勇气还手嘛。”
小护士的分析让曾谦之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道:“护士小姐,我看你这逻辑思维,应该转行去当警察好了。”
护士一听这话,脸色好了一点,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判断对了,这个患者才这样说,还是感觉这话有点赞赏自己聪明的意思,她对曾谦之道:“你这话还差不多,转过脸去吧,不会痛的。你也许是我最后一个病人了,如果改行当警察的话,我可不想干这个专业,当法医我还是很怕怕的。”
“法医!”。曾谦之转过脸去,让护士把针扎进了手背血管里,感觉并不怎么痛,也许是护士后面那句话让他想到了别的问题,分心的缘故,全身开始轻松下来。这才问道:“什么意思?人家是希望做关门弟子,我可不愿意做你的关门病人。”
另一个护士这时接话道:“小姜实习试用期到了,但没能被医院录用,估计明天就要离开我们医院了。”
“哦,为啥不录呢?我看小姜技术还可以嘛,今天我是一点都没觉得疼呢,也不算太害怕吧?”
“还不是她说话比较直了,领导不喜欢呗!”
“哦。你们哪个领导”
曾谦之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快步走进了病房,一个年纪约五十出头、穿白大掛的医生带着一脸的笑容,来到了曾谦之的病床边,道:“曾书记,不知道是您来了,好点了没有?”
“哦。”曾谦之不认识这人,狐疑的看着他道:“你是?”
“我是医院的负责人,姓刘,是县委办罗主任吩咐我专门来看看您的。”罗一松走的时候确实专门去找了他,告诉他曾书记头部伤口有点感染,请他负责跟进治疗的。
“原来是刘院长。我也是头部有点不适而已,就过来看一看,没事的,你忙去吧。”
这点小伤,输点消炎药水,休息一下,也确实不会有事。曾谦之既不想,也用不着享受什么特殊待遇。再则,他也不想让别人给予他什么特殊照顾,所以他直接让刘院长走算了。
“曾书记,有什么需要你吩咐一声,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
刘院长慢慢的退了开去,刚要到门口的时候,曾谦之突然又把他叫住了:“刘院长。”
刘院长一听叫他,赶紧回了来,道:“曾书记,有什么吩咐?”
曾谦之看了看刘院长,又看了看扎针的小护士,才道:“你们这位小姜护士,还有点意思,几句话下来,让我这个有些晕针的病人,今天是既没晕,也没怎么感到痛呢。不知刘院长是从哪里招来的这种高手?”
曾谦之说得兴高采烈一般,完全不像是到医院来治病,倒像是来这里休闲娱乐,找开心的样子。
刘院长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看了看小姜,才对曾谦之道:“小姜是省卫校的实习护士,确实非常不错。”回头又对问小姜道:“曾书记都说是高手,那技术上是没得说的了,就是不知实习结束后,小姜是否愿意留在卢宁县医院工作?”
小姜有点懵的感觉,管自己的副院长不是说医院不同意录用自己了嘛,怎么院长还问这个呢?旁边的护士轻轻的用手肘拐了一下小姜,她才有些醒悟的道:“哦,刘院长,我是卢宁人,当然希望在卢宁工作了。”
刘院长道:“那就好,明天你去人事科填一下好正式录用合同,安心在这里上班吧。如果有人问这事,你就说是我同意的。”
无论富贵贫贱,谁生病了都得到医院来,刘院长什么样的世面和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他一听曾谦之专门说起小姜护士的事,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某副院长不同意录用小姜的缘由,但这个事院长同意,副院长还能说什么,而且还是院长当着县委书记的面,现场办理的,谁敢说?
“谢谢刘院长。”小姜有些喜出望外的道。
曾谦之还是很满意这个处理方式。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当然这个姜不是护士小姜,是这个卢宁县人民医院的院长。
“刘院长去忙吧,耽误你时间了。”
曾谦之给了刘院长一个满意的微笑,刘院长轻快的出去了,这回不是退出去的,而是边挥手边走出去的。
小姜望着刘院长走远了,才回过头来不好意思的向曾谦之道:“谢谢曾书记。”
“你不用谢我,我是怕你下次扎针时还带着火气,为自己着想而已,记着好好工作就行了。希望小姜珍惜自己的工作岗位,今后为更多的病人服好务。”
“一定会的。”小姜回答完,似乎还有话说。又不好意思的问道:“我只听刘院长喊你曾书记,你是做什么的书记啊?”
这话还有些让曾谦之不好回答了,这么当面问自己是什么书记的人,在卢宁还是头一个呢?虽然对方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可他自己也才三十出发,也依老卖老不起来,只好笑道:“说你适合当警察还真不假,但也没有这么审问病人的警察啊?”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一下。”
这时的郑志再不能保持沉默了,刘院长已经来过,也没有隐瞒曾谦之身份的必要了,自然不能让曾谦之自己来回答一个小姑娘的这种问话。他赶紧道:“小姜护士,能让刘院长听到一句话就答应正式录用你的人,在平直起县不会太多吧,你难道自己就不会不动动脑筋想一想吗?”
小姜瞪了郑志一眼后,自己想了想,才道:“我猜想应该是卫生局的纪检书记吧,我们医院好像平时都怕卫生局的领导。”
“哈哈哈。”曾谦之不由大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全国各地的医院都算牛b的了,他们也还怕卫生局。哦,说穿了,原来行政主管部门对事业单位来讲,还是意味着有绝对的管理权力。
医院再牛,医生的职称评定还由卫生局管着,医疗单位出了事故,还得卫生局做裁定,医院的领导者有什么医疗不正之风,卫生局也还是可以纠正处理的。当然,大的问题,党委会直接指示处理。
“你胡想乱猜什么呢,这是我们卢宁县委曾书记。”郑志没好气的对小姜说道。今天这两个年青人似乎有意斗嘴,但却总是小护士占上风,郑志不禁有些恼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