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和老者对视了一眼,中年人说:“按道理说,汉时的这些东西顶了天儿了也就是2、3000块钱儿。可你这个不一般啊,真要是曹操的印章儿,那可不是2.3000块钱儿的那些个东西能比得了的呀。”
杨红军说:“我也看出来了,您二位都是实诚人,不屑于欺骗我一小孩儿。您就说吧,我这东西值多少钱,我爷爷还在医院里看病呢。”
中年人想了想,说:“这种稀罕物件儿除了拍卖,也卖不出来价格儿,拍卖场上真遇到喜欢的人,卖出个天价儿也不出奇。”他和老者交流一下,接着说:“我约莫着十几二十万吧。”
老人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杨红军心想,这二位是真正的君子作风,没有捉糊自己。
老人家说:“你是个孩子,我也就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刚才估摸着是这么个价儿,但那是我们往高了说的。也许它连一万都不值也是有可能的。你要能放在我这儿,我给你十万。以后你后悔了还过来,我把钱还给你。如果是我买高了,我也不找后场儿,就留在手里图个乐呵。你说呢?”
杨红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是真没有想到一转手的东西,能卖出这么个价格来,难道这真是发家致富了的节奏么?但他可没好意思要老人家给的这个价格,因为东西的真假他是知道的,现在能卖出这个高价,完全在于自己作弊刻了那么个曹字。如果没有那个曹字,这个东西的价格估摸着也就值个万儿八千的。当然了,他也可以肯定的是,就柜台上摆着的这么个有曹字儿的东汉末的龟钮铜印章,卖个十万八万的肯定买家很多。
杨红军点了点头冲两位正人君子作揖,道:“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我要感谢您二位,我也不要您给我的价儿了,您就给我五万,五万就够给我爷爷看病的了。”
老人黑了脸,声音很重:“那不成了我们两个大人蒙骗你一个小孩儿了吗?没你想的那一说,我们觉得十万是一个公道价儿。你要能卖,我们就留下,不能卖就再找一个新买主儿。”
中年人,叹了口气,向杨红军伸出来手,和他仅仅握了一下:“小兄弟,我要向你道歉,刚才我看你年纪小,还有点没看上眼,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你是个讲究的人。”他回头看了下他口中的牛老:“我看,你也别较真了,孩子的心意,我们得领。再说了,以后孩子想拿回去,还来找你,他也少不了什么。”手里还攥着杨红军的手,回头说:“小兄弟,你也别较真,真要给你五万,以后传出去,我们两个人的名声可就在行业里臭了。我看就这样,八万吧,不能再少了。”
没办法在矫情下去了,杨红军只能点点头应下来。后来这枚印章上了国内最著名拍卖公司的春拍,几分钟的时间里竟然拍到了六十多万。听说出价的那位是曹操的后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牛老从保险柜里取出来八万块钱找了一个牛皮纸袋装起来放在柜台上,然后取了一张名片放到杨红军面前:“以后,有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姓牛,你可以叫我牛爷爷。”
杨红军提了钱,后退几步,很郑重地给两位深深地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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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提着钱走在街上,八万块,一块砖头差不多的份量。
不能带回医院让母亲看到,善良又胆小的母亲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到时候她不仅不会从这份钱里面感受到快乐,反而会因为这份儿数额不小的金钱,搞的多疑而忐忑不安。毕竟,这样的事情,曾经是想都不敢想的。
杨红军又想起来村子自家对门邻居王老师,和他家大门上那块银边红底有一颗金牡丹的万元户小牌子。那会儿,自己还在上学,有一天放学回家,那块牌子就出现了。它制作的那么精美,有一瞬间杨红军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上去扣下来看看是不是银做的。那块牌子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嘲讽,因为王老师的街门正好和自己家相对。人家门上挂着政府颁发的万元户牌匾,而一街之隔的自己家,全部搜罗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块。
存到银行里?未成年,没有身份证明,恐怕是没办法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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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天梁红梅休息,可是同事半上午突然打电话说自己有急事要回家,需要代班儿。梁红梅只好收拾一下,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走。周日,路上人很多,骑得速度也不快,于是便在旧货市场门口就看到了发呆的杨红军。
梁红梅停在杨红军面前:“杨红军,你干嘛呢?怎么跑出来了?给当班儿的医生请假了吗?”
杨红军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开心的哈哈大笑:“你可真是我的天使,我这里正愁的要死要活,结果老天爷把你派来了。”
梁红梅轻啐了他一口:“小小年纪,花言巧语。你那么有本事,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了?”
杨红军将手里的带子提起来,在梁红梅面前撑开了给她看个清楚,梁红梅大叫一声,满脸都是质疑:“你那儿来的这么些钱?你小子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吧?”
杨红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以为小哥哥我就那么没出息吗?这么点儿钱才哪儿到哪儿?就大呼小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梁红梅好一阵呸呸呸:“你小子不占我点便宜是不是不行?还小哥哥?才多大点的毛孩子,学什么坏!”
杨红军嬉皮笑脸:“哎,你是文化人,你说说看,你叫我小哥哥总比小弟弟要文雅一些,你说是不是?”
梁红梅没解读出来杨红军话里埋的梗,便说:“我管你文雅不文雅,我是不是比你大,见了面儿你不应该喊一声姐姐吗?”
杨红军呵呵笑着,拱手鞠躬:“好姐姐,一切都是弟弟的不是,我这里给你道歉了。现在呀,能不能麻烦我又美丽,又善良的红梅姐帮我把这些钱存到银行里去。为了这些钱,我可是把我们家的传家宝给卖了,绝对不能让我妈知道。”
梁红梅急眼了:“你偷偷把家里的东西给卖了?那可不行,我不能做帮凶,你赶紧回去把东西拿回来。”
杨红军有些头大,他根本想不到梁红梅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呐。
干脆妥协了,咱说实话还不行吗?
杨红军说:“哎呀,我的红梅姐,我逗你玩儿的,急什么眼。我说实话吧,这些钱是我花十块钱买一古董,转手卖了就赚了这么多,不信你可以去市场里的古木轩问问,老板姓牛,是个很不错的老爷子。”
十块钱转眼变成这么多钱,这又不是变魔术,梁红梅还是有点不相信。但古木轩的老板和自己的父亲打过一些交道,杨红军如果是胡扯的话,怎么能说出老爷子姓什么来。
杨红军说:“红梅姐,你就信我一次吧。”他又把牛老爷子的名片取出来,递到梁红梅眼前:“走的时候,牛老爷子给我的名片,这下相信了吧。”
梁红梅细思量了一下,眼前这坏小子在自己办公室卖弄的那一手功夫,虚幻的像电视电影一般,不也都是自己理解不了的吗。
想着,便放下了种种疑问,美丽的脸蛋又红了:“这么信我?”
杨红军偏偏就喜欢她这种娇羞的样子,笑嘻嘻地说:“你给我个不信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