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徒儿,你这是要往哪儿去?一个时辰后便会有人来助书堂的事儿。”张小泉看着正要离开的青儿,上前拦住。
“阿金公,青儿只是要去栽种些豆角,阿仔娘前些日子给了我些籽儿。”青儿指了指臂弯上的篮子。“顺带去把竹篮儿给阿仔娘送去。”
“快些回。”张小泉看着这徒儿,唯独心太善不好,事事都把他人先于自个儿。自立暗自下决心:日后定要助她改改,否然准过不好日子,会被人欺压了去的。
青儿在后院排好豆角籽正欲起身,阿仔儿胖嘟嘟的身影连滚带爬地慌乱撞来。
“玉兔姊姊,不,不好了……呜——救救,救救阿娘……呜呜,玉兔姊姊,阿娘,阿娘疼……”
“阿仔儿,怎的了,莫哭莫哭。阿娘怎的了?”青儿见鼻涕眼泪和着泥的阿仔儿,忙用衣袖帮他擦了把脸,边拎起篮子边攥着他往阿仔家跑去。
一路上,青儿算是听明了是何事:阿仔娘洗被褥时,阿仔儿戏水闹得满地都是,在喝止拉扯阿仔儿时一个趔趄闪了腰扭了脚。
当青儿赶到时,看着本就四十几的阿仔娘落魄地倒在泥水中,痛的嗷嗷直叫。可怜的身子骨连翻个滚都无法子。
“哎哟吗啊,你这兔崽子这要了老娘的命呐!你给老娘等着,哎哟喂,痛死老娘了啊——老娘的这把老骨头哟——”
青儿忙上前攥住阿仔娘粗大的胳臂一个用力扯:“阿仔娘,攥紧了!”
“哎呦——”
一个踉跄,终是把两个青儿大的阿仔娘拉了起来。“阿仔儿,你爹爹呢?”
看着阿仔娘这个模样是走不了路了,可青儿瞧着自己的身子儿,再瞅瞅缸大腰的阿仔娘,心里发毛,这可怎地把人给背进去啊。
“阿爹,阿爹去镇上卖柴了。”阿仔儿胆怯地攥着青儿的衣角躲在背后不敢看阿仔娘。
“你个兔崽子,还不是你!现在知道躲了啊!嗯?当初个玩水的胆子死哪去了啊!还不给老娘去叫隔壁的大牛来!哎哟俺的老腰子啊——”
阿仔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气又恼。
“对,去唤大牛哥来。阿仔娘,你可站得住,要不青儿先被你个进去吧?”死马当活马医,背不动也得背啊。青儿看着阿仔娘一脸痛苦地撑着腰靠着自个儿,全身的重力压地青儿仿诺扛了十担大米,可怜的小腿儿直打颤。
“雨晴啊,你这把脆骨头怎背得了,没进屋先断了腰子,让俺先撑着吧。哎哟这不孝子。”
现在就快要断了。青儿被压在身上的庞然大物苦笑,心里暗暗叫重。
好在大牛来的快,早早把阿仔娘背回了屋中。
“阿仔儿,好生在这服侍着你娘,我去采些药草来,阿金公说过,这种跌打损伤要早些个上药才得紧。”青儿也折腾的一头大汗,抹了把额头叮嘱完阿仔儿去了后山。好在之前阿金公教自个儿识过药草。
阿金公。青儿忽地想起阿金公的叮嘱,等会是有外头的富人家要来帮着建学堂,可是……青儿在瞅一眼屋中的阿仔娘,斟酌了番,那头有阿金公在应是可以缓些的,阿仔娘这边打紧。
而青儿屋子不远处的大院落已经来了不少马匹,载着好些器物。村中少见过这般热闹,好些村人领着孩子围着好看的马车打量。
“阿金公,这些是作甚的啊?”
“阿金公,这些个好看的东西可是给俺们上学堂的?”
“阿金公,这一块块黑色的石块是做甚的啊?”
“阿金公……”
张小泉被一群小孩问的头大,再瞧远处,却迟迟不见青儿回来。
“张老前辈,这些器物我等已运了些来,你点点可够?”
楚孝轩等四人嘱咐下人将器物卸下了道。
“莫急莫急,等雨徒儿来再点不迟……”
“不知怎不见张老前辈的弟子?”楚孝轩看着张小泉略带焦急的模样,不禁问道,他很好奇,那个玉兔儿究竟是何等模样。
“她……她定是有些事耽搁了。”这雨徒儿怎生的回事,叮嘱她早些回来,定又是帮人干活儿去了。随手拎起身边的一个小兔崽道,“狗仔,去阿仔家中瞅瞅,赶紧叫你们的玉兔姊姊回来!”
被叫做狗仔的娃挣脱下张小泉的手,朝阿仔家蹦了去。
未久,安然村又进了一驾马车。
“吁——少爷——少爷——”
吴丰满头大汗地勒住马匹,翻身下马,朝楚孝轩行礼。
“少爷,王管家来话,楚夫人急召你立刻回锦州。”
“可知是甚事?”楚孝轩不禁皱眉,怎么这个时候急召。
“吴丰不知。”
“罢了。吴丰你且留下,宇,此处暂时交由你们了。我且回锦州一趟。”
说罢,未等及“玉兔儿”来边匆匆驾马扬驰而去。
“阿——阿金公,玉兔姊姊,玉兔姊姊她说这便来,阿仔娘摔坏了,玉兔姊姊药就煎好了。”
狗仔儿气喘吁吁地跑来回报。
“摔坏了?”上官霖不禁皱眉,从袋中掏出一瓶子道,“我这儿今日恰带了金创药,吴丰,你且替我等送去吧。”
“是。”吴丰领下,示意狗仔儿前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