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中阁中,风尘仆仆赶来的吴丰和尹浩宇一脸疲态地与欧阳若、楚孝轩及青儿师徒二人围成一桌,压抑的气氛在六人之间难以散去,众人皆是少有的眉头紧缩。
“可恶!该死的恶人!”
张小泉终是忍不住老脾性,一拳垂落在檀木桌上,上好的紫檀木也禁不住如此大的内力,一道裂痕若隐若现。青儿坐于一旁,只觉得一阵寒气逼近。
“不行,这一次我们绝不能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欺辱还帮他们默默地擦罪证。我们四公子不是那么好威胁的!”
欧阳若也愤懑地将茶杯狠狠捏于手中,青儿不禁忧心,只恐那上好的茶杯成了粉末。
“轩,你如何打算?”
尹浩宇轻叹,从未想到他们竟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究竟这群人的背后有怎样的势力可以让他们这般任意妄为。竟然得知他们查到了安然村又劝服了张小泉,对如此淳朴无辜的村民下手,甚至连学堂的孩童都不放过。
“此事我们定是要反击的,他们如此狠毒,竟害及村民,让瘟疫传入村中,连学堂都烧毁,这绝不能容忍!”
青儿第一次见到楚孝轩的眸底闪过的冷冽与恨意,连她都有些陌生这般的少爷。只见楚孝轩面色沉然地继续道:
“吴丰,你且去带我信件寻妙手神医华骆,并护得他去安然村除了瘟疫。学堂之事我定会让人再去重建。如今平定了安然村的人心保了性命为当务之急。至于反击之事,宇,我等需同霖再商定,定要让他们得了教训!”
“嗯,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乱了阵脚。”尹浩宇同意道,“可妙手神医华骆行踪不定,且不是常人能请地动的,我等如何请的他来?”
妙手神医华骆,与金手指张小泉齐名与江湖,只是同样有一个怪脾性,不喜与人相交。
“此事不必忧心,我自有法子寻的到他,且他当年欠下了我一人情,相交也算不浅,定会给下面子。”
楚孝轩如常一般自信,青儿看着才好好舒了口气,心底暗暗佩服少爷的才力。她替安然村之人愤愤不平,但却手无还击之力,看着他们在这里商榷只能干着急,更不敢多说一句话怕扰了他们心绪。
“宇——”楚孝轩忽而面露犹豫之色,似是斟酌了良久,终是问出了口。
“嫂子可是三年前病逝?”
“确实,怎了?”尹浩宇停下了手中的茶杯,诧异地抬头,疑惑楚孝轩为何露出这般为难之色。
“你可曾有亲眼看她入葬?”
楚孝轩问出口的话,不禁让在坐的其他人都惊得忘了动作,青儿更是看得楚孝轩出神。
茶杯落地,尹浩宇面露痛苦之色,许久不能自拔。
“我,未能亲手送她入土。”尹浩宇的声音中极力压制着哽咽,让人听着连带着心尖儿都一块疼。
这是他一辈子最后悔莫及的事,却是无力挽回。“当年父亲的故人在外边出了急事,又生病卧床,我不得已离开。回来时彦彦她……已入土为安。”
“原是如此……”楚孝轩心中已有了眉头。其余人却皆沉浸在了尹浩宇的悲悯之中,难以缓解。
“为何如此问?难道……”尹浩宇收敛了情绪,眸底闪过惊恐。
楚孝轩直视不避,微微点头,或许谁也不愿接受此事,但却又此可能。
“还未能确定,宇,此事我必会查清的,你还是先莫要多虑的好。”
“楚公子,你这是说的何事?卿余不解。”青儿终是迷惑地问出口,隐隐觉着与柳彦彦之事有关,却又理不出头绪。
“卿余,你随吴丰一同回安然村,此事不是你能干系的!”
楚孝轩突然冷声道,目光凌厉地直逼青儿。
“为,为何?青……卿余不要。”
青儿不解,为何他又要让自己离了他,少爷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委屈和不甘涌上来,眼眶不禁有了湿意。
“你随着我们只会扰了我等,只会添麻烦的人能做何事?留你何用!”
楚孝轩的斥责冷得青儿心痛地忘了呼吸。青儿一时忘了反应,不敢置信地傻愣在那里,任由泪水红了眼眶。
“轩——”
“轩——”
“少爷——”
“楚公子,你这是何意?!”
在坐的所有人都不禁替青儿有些抱不平,不明白为何楚孝轩这般无情。
“本少爷就是这个意思!难道你还未听明白吗?我让你回你的安然村!”
依旧是坚定不移的命令,冷得人难以接受。
青儿的泪,终是断弦般落下。
“不!我不走!我不走的!——”
忽而,青儿推开桌椅,猛地冲出了望中阁,屋中,还带有余温的椅子落地声脆生生地传入耳中,听得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