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当时他应该很憋屈吧,被一个不到他肩膀的小丫头甩了三个耳光。
不过那个时候只有十七岁的他那么快就能想清楚,那么快就能接受自己眼睛看不见的事实,这样的气魄世上也没有几人能及吧。
烟落转身看着沉睡的人,眼中闪现一抹温柔,突然仿佛想起什么,烟落的眉皱了皱,探过身子轻声叫道,“王爷?王爷?”
见睡梦中人没什么反应,烟落才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白木辰搭在一边的左手脉络上。
烟落仔细的把着脉,并未发现刚刚熟睡的人此时正睁着眼睛一脸趣味的看着她。
烟落收回手,脉细平稳,没有什么不适,当年的毒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只要眼睛不再受什么刺激便不会再出事。虽没什么大碍,但是还是得尽快把药给他配好,以防后患。
一转脸,见白木辰还是静静地睡着,便坐回座位开始看书,白木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听说王妃昨天让表妹吃了个小亏呀?”突然响起的懒散的声音吓了烟落一跳,烟落舒了一口气,白了一眼还紧闭双眸的人。
“王爷不是都知道了,再问不是很多余。”烟落暗腹,这个人还是睡着比较好。
白木辰睁开眼,翻了个身,左手撑着头侧卧在座椅上,看着烟落,也不生气,仿佛已经不记得那晚的尴尬,若无其事的转过话题,“本王渴了,麻烦王妃倒杯水。”
烟落手一掷,抬眸看向他,白木辰一脸无所谓的回视着,挑挑眉,摆明了就是想看烟落生气。
烟落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吧,看他一脸的劳累,就顺从他一次吧。
安慰了一下自己,烟落终于说服自己给他倒了一杯茶,伸手递给他,白木辰眼角微瞥,右手拿起一边放着的折扇轻摇了几下,“本王的手都没闲着,怎么喝?要不然王妃喂我吧。”
烟落顿时气结,这是摆明了找茬,她就纳闷了成亲这半月以来,只要两人在一起,他总是变着法的没事找事,多亏只是口头上占点便宜,没有实质性的给自己找麻烦,不然自己不保证能坚持住不把他毒哑了。
烟落端着水的手顿了顿,忽而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把水放到桌上,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当着白木辰的面倒了些药粉进去,轻轻摇了摇,这次很温柔的递到白木辰嘴边,“王爷还要本王妃喂吗?”
白木辰摇着折扇的手停了下来,嘴角得意的笑也不见了,狠狠地看着烟落,又下毒,烟落则一脸笑意的挑衅看着他,看看这下你还敢不敢喝?
白木辰盯着烟落看了良久,慢慢的眼神变得清明,甚至带了一丝丝阴谋,烟落被他看得有些羞愤,别开眼,就想把端着杯子的手收回来,却不料,白木辰扔了扇子,一把抓住烟落纤细的手腕,就这烟落的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烟落一惊,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不计后果,“你••••••”
白木辰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王妃,不如再来一杯?”
烟落此时气也不是,恨也不是,这个白木辰越来越精明了,他怎么就知道这不是毒呢?
虽然烟落很了解白木辰,不过这次烟落还真是高估他了,白木辰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一呢是根本就没毒,就像现在这样,二呢,就是就算有毒,王妃也不能眼看着他被毒死吧,这世上被她烟落下毒下的最多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还有什么好怕的。
白木辰握着烟落的手腕,心情大好,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她说道,“怎么,王妃不打算给本王解毒?”
白木辰手上的老茧摩挲着嫩生生的皮肉,有一丝酥麻的感觉,烟落脸上闪过一丝潮红,一用力收回手,低声嗔道,“毒死你打算了,天下少一个祸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娇嗔,令白木辰笑开了眉眼。
这时,凌越在马车外轻声唤道,“王爷。”
白木辰转过身仰躺下,问道,“怎么了?”
车外没有回音,烟落抬眸淡淡扫了一眼白木辰,心知这是有什么不好当着自己面说的事,却不料,白木辰却淡淡朝车外说道,“说吧。”
凌越诧异的看了一眼马车的帘子,王爷竟然不避讳王妃,却也是唯有异议,挨着车帘轻声说道,“派过去的人都找了,没有找到青风。”
白木辰眼神瞬间变得幽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继续找,让阡陌的人去找,务必把人给我带回来。”
凌越说话的声音虽小,但烟落坐的近,全都听在了耳朵里,她不知道青风是谁,但却知道阡陌是谁,如果他们说的阡陌是她所知道的阡陌。
云鹤居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门派,于五年前开始崛起,亦正亦邪,说它是正,它却手段很辣,说它是邪,却未从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正道邪道没有敢去招惹它的,因为云鹤居的规矩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三年前,云鹤居刚刚立足,幽冥门欺它新秀,屡屡侵犯,后于某一日一夜之间被灭门,传言许多人都从幽冥门被烧的宅子前发现挂着一只白色的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仙鹤,幽冥门乃邪教第一大派,却顷刻之间被摧毁,云鹤居也自此打开名声,再无人敢欺,成为与飘渺楼暗影阁并驾齐驱的武林三大派。
云鹤居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动作,与它的主人有很大的关系,传言,云鹤居的主人白衣飘飘,是一个好似谪仙一般的人物,但这都只是传言,因为没有人见过他,只知他的名字就叫做云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