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记不起那毛孩子的忌日,只记得他有个名字叫钟目,瞎了双眼,鼻子倒好使。
“钟目……,”我在他背后试探的叫了声,他没作反应。
难道是我多想了?也难怪天底下长的相似的人多的去了,这种脑袋瓜子没准也就是个遗传,只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又什么特殊用途。
不过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正准备上前再问下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好心里好有个底儿,就见这床榻上的杨幼一嘴角诺了诺,像是要说什么。我一看赶紧先放下嘴边的话,看看这姑娘怎么回事儿,没料到这孩子动作比我还快,一个侧身遮住了我,抢到了杨幼一的身边儿。
他对杨幼一的态度和对我简直截然相反,一副成熟老男人的讪笑,外加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球上下打量了个不停,我心想这他妈的还是狼孩儿?这么色!
我站在他身后,问了句,“没什么事儿吧?”
说完又看看这孩子,路上遇见的瘴母差点儿要了我们的命,还多亏了这孩子。我恩怨分明,对于有恩于我的人都是会想办法还回去。
这杨幼一慢慢坐起,咳了咳,又看到我,眼神复杂又充满歉意。低头又对那孩子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什么的话,然后让那孩子把东西拿来。
我一听这话有点儿纳闷,这两个人认识?
就见那孩子走到门口,一扯挂在门闩上的链子,门外那两条铁索哗啦的一下子从中间裂开,两边耷拉下去直入谷底,我刚想说这段斌还没回来……,话到嘴边儿又让我活活给咽了下去。
那孩子从谷底费力的一点一点的拉上来一包裹,拿到手上的时候我一细看,正是我这一路护送所背的那个包,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趁我昏过去的时候它给藏到了谷底。
他拉上来的链子顺手又放了下去,吹了口哨,飘出去很远。似乎下面有他自己的人在接应。我看见自己的包在他手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抢回来,但又想到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老哑巴让我亲手转交给他的,现在在他手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只见他把包从里到外的翻了一遍,把那个破军用水壶丢给了我,还有个薄衫子。然后整个把包呈现在杨幼一的眼前。
那是两个木盒,还有一卷羊皮纸。
木盒大小一致,长三寸宽七分,比砖头略厚。羊皮纸滚成了个卷轴,里面还卷了一张小羊皮纸。
这几样东西还是哑巴和我当初在关公的石像下拿出来的,当时的大哥指定的是要我保管,但这哑巴趁老大走后竟然又把这东西给夺了回去,把持着一直不让我再碰,生怕我给弄坏了。
直到他死了,我才把这东西彻底掌握在手,我的好奇心几乎无人能及,恨不能别人拉个屎我都想知道什么颜色的,把哑巴埋利索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坐在他的坟头边儿上打开盒子,一方面是想赶紧看看里面是的宝贝,二是故意气气这老东西。老子想看的东西早晚看的到,有本事你把这东西带到棺材里。
那卷羊皮纸对我没什么用,上面一大篇子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儿,一看就头疼,那玩意儿就算是绝世武功秘笈,我也无福享受。但是小羊皮纸上的东西我看着眼熟,也是鬼画符似的东西,觉得也没太大用途。俩一卷又揣进了兜子。
但我祈祷着这两个盒子里能有个宝贝什么的,那我后半辈子就可以娶个漂亮媳妇儿吃穿不愁了。弄不好还能整辆拖拉机,载着媳妇儿到处游山玩水。又一想,自己答应过临死的哑巴帮他这东西转交给别人,这样做好像有点儿不地道。再说这几样东西分明是大哥让我拿着,这哑巴竟然后来自己做主了,也不是很地道。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先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再说。
这木盒做工倒是挺精致,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木头,轻轻一扣,就弹了出来,木头磨的平滑如大理石,这东西里面也是个盒子,两个盒子紧挨着,却滑动自如,从上向下看像是个完整的棺椁,里面一个小棺材,外面套了套棺。外面这层木质的盒子倒是容易打开,里面的可是让我费尽了脑浆。
我坐在这哑巴的坟头边儿活活从白天搞到半夜,石头棍子牙全用上了,也没整开里面的这两个盒子。这盒子看着倒是简单,也没什么特殊构造,就四面是缝儿,给人的感觉一掰就开。看着乌亮乌亮的,掂着还挺沉,到后面我都开始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实心儿做的,给我整了个假缝儿让我空欢喜一场。
我寻思这半夜坐人家坟头也不是个事儿,赶紧挪了屁股走人,第二天去铁匠铺子问问打铁的师傅,实在不行给拿大锤砸开,结果我扔给那师傅的时候那小子也傻眼了,说没见过这种金属,建议实在不行就给扔炉子里炼炼,我一听他这么说心想还是算了,这可是一宝贝疙瘩,还是我自己琢磨办法吧看这打铁匠打铁打的脑袋笨的就和这实心儿铁似的,啥东西都想往炉子里丢。
我走出几步又想起点儿事,回过身拿出那个小羊皮纸,让他给我看看这上面都画的什么东西。谁知道这家伙大字也不识几箩筐,坑坑巴巴的整个大概意思就是这是哑巴写的一封类似介绍信的物件儿。其中有一点让我大吃一惊,原来之前这老东西一直说的我身世离奇,竟然是真的,之前我总不信,总觉得他是想和我私奔才拽着我不放的,没想到这家伙在死后还把这事儿写到这上面来了。
上面还谈到了有一个人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就是他经常和说要我去找一个姓禾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们找了七十多年的人就是这个姓禾的,后来看来也不止这么简单。
总之其中缘由众多,迫使我不得不脱离开之前的生活。我的运道竟然和这哑巴关联的这么紧密,这让我一时也接受不了,后来逃了半年,最终下定决定,该做的还得要做,先找到这个姓禾的人。
既然注定要改变,索性痛快一点!
千辛万苦六年,终于打听到这边有点儿消息,随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几件东西,往事涌上心头,竟有点儿就此解脱的意思,这东西压在身上真就像压了块儿石头,必须背着,背着就得去想办法卸下来。
我瞪大眼睛,看这两个家伙打算怎么开这两个盒子,心里已经准备好讥笑一番,老子开这个盒子开了六年多,一有闲工夫就拿出来研究,凭老子这么聪明的才智,摸索了六年也只是把它摸索的更亮堂了,你小子就算是厉害估计也得废上一阵子工夫。
就见这孩子把东西放在杨幼一面前,杨幼一先是拿起来掂了掂,嘴角一抹,然后熟练的打开外面的木壳,拿出里面的盒子,两个顶面相互倒叩,只不过三四下,这两个盒子就像听见有人敲门似的,自己慢慢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