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春日原野吸了一支烟。“下午有个电话,我一接,他又不说话了。”春日原野搂着我靠在枕头上说话。“是吗?打错了吧。”其实我知道那电话是谁打来的,也想跟春日解释一番,但一想到要从头说起,又忽然觉得懒。正说着,电话又响,春日示意我来接。电话是大崔打来的,大崔问小湄的事怎么样了。春日原野搂着我,使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异样。
大崔忽然问:“攻瑰,你干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
我伸手摸了一下春日原野腮边的胡茬,对大崔说我正在电脑前写作呢。
挂上电话,我支起身子来盯着春日原野的脸看。
“哎,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怎么,不愿意让我早回来呀?”
“我是觉得你今天很奇怪。”
“前段时间单位里的事太忙了,老加班,也没功夫好好陪陪你。”春日原野的一番话,使我和他之间的“隔膜感”一下子烟消云散,我们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彼此信任,亲密无间。
我们下楼的时候,一家人都在等我们吃饭。我顺便问了一声小湄,她们矢口否认见过这个病人。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来了又走了,还是根本就想找借口到我家来看看,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小溫的手术给她做了?”
“没有。”母亲说,“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给她做。”
客厅里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沙发对面的大屏幕电视里正播放着虚无飘缈的,那种跳动很快的画面,似乎很不适合我与母亲之间的谈话,谈什么都显得多余,我俩默不作声盯着屏幕发了会呆,母亲忽然开口说道:“那个女孩子心理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又道:“‘眼珠’的声誉很重要。”
“她心理有病?”
“是的,是个病态女孩。”
“我怎么看不出来?”
“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