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雷斯?”两只蜘蛛怔怔的愣在原地,欧丁一个起身,甚至像燕子一样的飞到了马车夫的座位上去。他强咬住牙关,不让自己露出一份的疼痛的表情,他不能让红皮帽子和白肚皮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不然说再多的理由它们也不会让自己离开这里。
红皮帽子看到欧丁心意已决,在一旁好心提醒,“阿克雷斯,我伟大的魔法师,你还不知道前往阿沃海姆的道路?”
欧丁指了指地上上刚刚马车滚过的印迹,“瞧,这不是现成的,只要我跟着刚才的马车走一定可以找到阿沃海姆魔法学院。”
红帽子一阵咋舌,它刚才怎么没想到呢,何必非得上艾伦的车子,只要悄悄的跟在那辆车子的后面,不一样可以到达阿沃海姆,想必阿·克雷斯刚才就想到了,都怪自己心急,才会,才会让阿克雷斯再次受伤。
就在红皮帽子陷入自责的时候,欧丁已经驾起了马车,“皮逗,逗皮,你们多保重,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欧,不,我阿·克雷斯,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记得你们是我的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
欧丁手掌攥成两个拳头对碰两下,然后竖起了两只大拇指,这是两只蜘蛛教给他的手势,代表着友情的坚固和永远的支持。
看到欧丁这个手势,那两只蜘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泪水决堤。然后立起的两只前爪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记住阿克雷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们的朋友。无论你在哪里倒下,我们都在下面支持你,我们是你永远的朋友,这个手势就是见证。
马车飞奔起来,风撩动的车帘在背后呼呼作响。
“逗皮,你难道没看到阿·克雷斯是在强撑着站起来吗?”白肚子转过头问红皮帽子。
“闭嘴,你认为我是瞎子吗,你以为我没看到他脸色惨白,呼吸紧促吗?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人的身体是可以被照顾,但一个人的精神是不能被小看的,我也是,我也是心疼啊.......”说着红皮帽子呜咽地跪在了地上,它船板大小的身体随着泪水颤动。
不知道哭了多久,红皮帽子的哭声突然停止,它闪电般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糟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他。”
“什么?”白肚子被它的反应吓了一跳。
“前往阿沃海姆的路上会有很多狼人和野兽!”
马车走的很快,欧丁一旦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很快就虚弱下来。前面肋骨痛的让他觉得喘气都是一种困难,就好像每一次空气经过,都有一把刀子剥噬着自己的胸口。头压的比手臂还低,手指里牵住的缰绳此时也毫无意义。
魔法学院的马儿很有人性,它一感觉到缰绳松了劲道,就以为背后的帅哥已经死了,于是很是惬意地在高岗上飞驰起来,自由地,没有方向地,那里草多,它就往那里疯跑。
就这么跑着跑着,马车就进入了密林,突兀斑驳,有很多残枝粗根磕绊在车轮之下。
欧丁本来就没剩几口气,那马儿又像疯了一样,一阵狂撩。幸好缰绳攀住了欧丁的腰部,他只是一路上下碰撞,还没被马车冲甩出去。不过要看马爷这种跑起路来不要命的架势,冲甩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有那么一会儿,马爷觉得周围的密林中有一丝波动,好像有什么野兽在跟踪自己。不过,这完全不打乱马爷的计划,只见它微微一笑,竟和那野兽赛起跑来。
四蹄并作两蹄,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疯刨,就在马爷以为将那家伙远远甩在后面的时候,它那双油光铮亮的眼睛不免看到了一件无法相信的东西。
那是一只影子,在密林中急速闪现的影子,从影子的外观上来看,它是用两只腿跑路的,说明不是野兽,看起来更像一个人,一个狼人!
狼人是西方大陆上一种比较凶残的野兽,它下身是狼,上身是人,以肚脐为整个身体的分界线。这种野兽的速度极其恐怖,即使带着翅膀的魔法师也不一定快得过它门,狼人最喜欢吃腐烂的肉,它们不会将自己的猎物杀死,而是活活的埋在地下等待其窒息然后腐烂。
这马爷可是魔法学院的马儿,什么事情没见过,它知道狼人是不好对付的主儿,于是乎马爷疯狂的扬起爪子,前仰后翻的跳了起来,它想将欧丁甩下来,丢给狼人,一旦狼人有了食物,它必然也会放过自己。
马爷盘算的很好,不过没想到这欧丁这么难缠,生扯住缰绳不放,三十六个回旋踢以后,马爷生出了一身毛汗,那欧丁还挂在甲板上,安然自若。
马爷喷着响鼻,气的差点没疯掉,然而就在这时,那只影子也停了下来,就停在马爷的前方。
既然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不如来个干脆的——断然装死!
那黑影见那头蠢驴倒在了地上,更是肆意大胆地朝这辆马车逼近。
此时,欧丁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断裂的肋骨穿透身体,支楞而出。正常人尚且不能扛住刚才那番筛菜似的旅程,何况是他,濒临死亡的病人。
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飘飘然然,浮在空中......
倒地的马爷这才看清,停在它旁边的根本不是狼人,而是一只无人支撑的影子。
影子单薄片状,悠然靠近,这让心脏不太健康的马爷,很快地“睡了过去”,体下还流出一股骚水!
血红的苹果从黑色的影子里掏出,递在空中。半口白瓤在血红和阳光下极其醒目,这难道是白雪公主和黑巫婆的故事?
不,这是黑影与美男欧丁的完美传说——五指纤细入夜,抓住的那只血果,寂静地探到欧丁的嘴边。
一张一合,一声脆响,紧闭的贝齿已经刻出苹果的惨白!
之后的事情,马爷“睡”的很熟,欧丁吃了那颗苹果,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