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背面的教堂里,连鬼都害怕的地方。
“哪里怎么了?很可怕吗?”欧丁问他们。
这群骨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说。
后来还是那个小女孩,因为欧丁答应带她去外面玩,她将教堂里的故事告诉了欧丁。
在两个月前,他们还经常在教堂里做礼拜。后来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小镇子里的一对双胞胎不见了,事发当时,大家都以为,是两个孩子还在土里睡觉,没有醒来。
但是一天,两天,过去,他们还是没有出现,最后他们的父母在教堂的女神雕像上,发现了血迹,和孩子的衣服。
听完这个故事,欧丁觉得很好奇,他看了看在场所有的骨架,“有一个问题很奇怪,镇子里的孩子不都是骨头架子吗?为什么会出现血呢?”
问完这个问题,世界顿时安静。
许久就在欧丁认为对方要将重大事情告诉自己的时候,只听到,那对双胞胎的父母,开心的哭了起来,虽然他们没有眼睛,但是哭声依旧很形象。
父亲抱着母亲,母亲若有所在的插着自己眼睛,“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已经死了,我们已经不流血了,现在他们衣服上沾上血,不仅不能证明他们死亡,反而证明他们都还活着。”
“是啊,我们的冬子和夏子啊,原来你们还活着,爸爸妈妈为了你们哭的肝肠寸断了。”爸爸呜呜咽咽地痛哭了几声,忽然他又恍然大悟地补充道,“不对,我们已经没有肝脏和肠子。“
母亲擦干骨头,歪着头看着父亲,“是的我们还没有眼泪!”
“那我们为什么痛呢?”父亲很惊奇的看着妻子。
妻子捂住自己的空洞洞的骨头,“因为我们心痛!”
“可是,亲爱的,你连心也没了,为什么还痛呢?”(好冷的笑话)
......
站在对面的欧丁和昂宾被两个人带入了无限的循环,听到他们的对话,让欧丁感觉到隐隐的哀伤,眼前这群骨头不仅没有血肉,还没有脑子。
最后,夫妻两个人的纠结,在镇长一句总结中告一段落,“孩子们,你们不要再纠结了,痛是因为,失踪的是你们的儿子,即使是骨头,看到儿子死亡,也会痛彻骨髓的!”
于是乎,在镇长一句至理名言的解释后,这对夫妻恍然大悟,他们转过头来正要想向欧丁两人拜托寻找儿子的时候,他们发现对面的两个人已经默默地离开。
“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是疯子吗?为什么没有一个正常,你看他们说的话,比孩子还弱智!”昂宾对着欧丁抱怨着。
欧丁正想说什么,他转头一看,只见昂宾的旁边多出来一个骨头,那骨头边跑,边朝欧丁挤眉弄眼,欧丁吞了一口气,刚想阻止昂宾继续说下去。
可是不及,昂宾还在抱怨,“你瞧刚才那对夫妻,你看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就像冷得透顶的笑话!”
“昂宾,别说了!”欧丁在旁边提醒。
“本来就是吗?”昂宾回答。
“那个,你是在说我们吗?我们刚才的话,很像笑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昂宾的身旁响起,昂宾吓了一跳,他记得这个声音,这是刚才那个妻子的声音。难道刚才自己的话全被她听到了,那她的丈夫不会过来报仇吧。
“我们的话不是笑话,也不冷的,这位英雄!”丈夫在欧丁的旁边说道,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就像他们现在跑在两个人身边的速度,要是闭上眼睛几乎感觉不到周围空气的流动。
“不是的,我是想说,额,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很抱歉我刚才说的话!”
四个人还在很快地朝小镇的北方走着,他们没有停下来,昂宾被夹在中间很郁闷地道歉。
被得罪了的夫妻俩没有生气,他们很是开放的说,“等你像我们一样死了,你们也会变成像我们这样,真的,我们不是傻子,真的!”语气像祥林嫂一样的怨念。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都变成了骨头,还有真正的死亡不是应该身体变成灵子被风吹散吗?”欧丁问道,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人死了,不会变成死人,而是身体灵子化,体内的灵魂也就是灵纹会在风的搬送下,回归世界树。
“是的,你说的不错,但是你看看我们,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与死亡有什么区别吗?我们虽然还能活动,但是我们只能在晚上活动,我们没有知觉,没有触觉,没有味觉,甚至,甚至连最基本的痛觉都没有!”
骨头男在旁边大步流星的跟着,他的妻子很是安静地听着自己丈夫说话,她的白白的眼洞是扁的,可以看成她现在在眯着眼睛,但是眼睛已经找不到了。
“在一个一无所有的世界活着,我们只能欺骗自己,我们无法消遣着永久的时间,我们只能用生前的活动来安慰自己的精神,就像我们活着要吃饭,现在我们也要吃饭,明明没有味觉,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因为我们太寂寞了,如果一天,一年,十年,百年,万年,都这么寂寞下去的话,我们活着还不如死了,那种无欲无求,整天在夜晚漂泊的日子,当地里的草根都被自己数清楚后,你会很怀念以前那种求而不得,食之有味的生活.....“骨头男的话说到最后,几乎小的听不到。
可是寥寥几句,欧丁已经听懂,他们之所以到现在没有疯掉,是因为他们学会了自己欺骗自己,他们在欺骗自己还活着,他们用生前的活动来增加自己的乐趣,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穿着南瓜皮,有的人披着西红柿,还有的人将自己的骨头一截截的拆开,然后不厌其烦地再安装上去。
因为,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忘记时间的漫长,忘记自己的存在,只要忘记,做什么都是好的。
所以,作为一个人,我们应该很知足。欧丁笑了笑,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充分感受着背后的大剑带给自己的重量,或许这也是一种幸福,一种磨练自己,感受自己日渐强壮的幸福。
与他们这些做什么都没感觉的骨头比起来,人的幸福真是太多了。
“对了,你们二位怎么称呼?”
“我叫玖斯玖,我的妻子叫,玲玲依。”骨头男回答。
“喔,一个,九十九,一个零零一,加上去正好一百,你们俩还真配对的。”昂宾就是对着些好玩有趣的事情有敏感。
“呵呵,英雄你可真厉害,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我们的名字能合在一起呢!”骨头男很是佩服昂宾洞察力,他也为自己发现新的乐趣而感觉到异常兴奋。
就在昂宾暗自叹夫妻俩是傻帽的时候,一听到他们的褒奖,不禁洋洋自得起来,他吹着牛皮,”怎么一个名字,就把你乐成这样,我给你们说吧,我昂宾的脑袋里可是装满了稀奇有趣的事情,要是我是你们,我绝对保证你们一百年,不,一千年也感觉不到寂寞。”
“真的!”骨头男很是羡慕的望着昂宾。
“那必须啊,就像刚才咱们说的,什名字配对,我给你说,你们就可以将你们村子里所有夫妻的名字全部找出,看看哪一对的最般配,最般配的哪一对呢,你们给他们发个奖状,发点巧克力牛奶什么,这也是个意思是不,总比一天天两眼一碗黑,对着月亮歌唱有意思吧!”
“您说的对,说的太对了,这一次,等咱们把我儿子找回来,我一定要向您多多请教,您绝对是我们活下去的救星啊!”骨头男的话虽然出自肺腑,但是搁在昂宾哪儿就是听马屁,还挺响,听得昂宾直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