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当我和丁当返回市区的时候,警察那边已经找到了疯人院的前主人,并将他带回了警察局。
对于林中疯人院里曾经发生的事,这位变态主人供认不讳,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抛弃那个乐趣,结果发现那其实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没了那部分,他觉得生活变得毫无意义。所以当他看到警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甚至很愿意让警察把他带走。
在警察局里,他不仅坦白了林中疯人院里的恶行,还把自己从小到大所做过的所有坏事都一一坦白了出来。
他说他最初对女人产生兴趣是从四岁时开始的,当时他家里并没有钱,而且住在农村,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邻居一位新媳妇在家里洗澡,从那之后他就经常从家里跑出来趴在邻居家窗户底下偷看。
到了八岁的时候,偷看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于是他将目标瞄准了村里的小女孩,不过当时他并不懂什么,只是借着玩耍的机会在对方身上摸几下,或者撕坏小孩的衣服。
等到十五岁时候,他做了人生中第一件坏事,他趁夜蒙着脸把他的一位女同学打晕,然后拽到了小树林里实施了性侵,从那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
根据他的说法,从十五岁到三十五岁这二十年里,他施暴过的女人超过三百人,其中有五十人被他囚禁了起来,而被他囚禁的这些女人也没有一个活下来。
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断地积累着财富,到了五十岁时,他决定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乐园,一个跟死亡有关的乐园,这就是那座山林中的隐蔽疯人院。
在疯人院里工作的人都是他的儿女,这些兄弟姐妹从小就接受这位鬼父的教育,一个个都是恶魔,他们不仅遗传了这位鬼父对女人的痴迷,而且还染上了喜食人肉的可怕习惯,于是一座变态食人族的堡垒就在现代城市之外的角落里悄悄诞生了。
这座城堡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存在了十余年,而就在这位鬼父六十六岁时,突发情况出现了,一个被抓到城堡里猎物展开了血腥的杀戮。
鬼父本来可以杀死这个人的,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觉得这或许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以尸养人,再以人为食,这种求生的方式真的让这位鬼父眼前一亮,尤其当他看到这个疯狂的猎杀者竟在杀戮之后选择回到井下继续生活时,他更是觉得应该让这个男人继续活下去,他认为这才是真正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与他所创造的那些恶魔相比,这个男人更具有魔性。
于是他让自己余下的儿子全部以自杀的方式死在了隧道里,并将这次自杀伪装成了一起车祸。随后他又以疯人院的病人发狂导致车祸为借口关闭了疯人院,为了掩盖这一“丑闻”,他买通媒体封锁消息,一切做法看起来都“合情合理”,让人绝对无法将此事与一场持续数十年的疯狂杀戮联系到一起。
在做完了这些收尾工作后,他选择离开这座城市隐居起来。虽然远离了他的城堡,但随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关注着这座城市的消息,尤其是那条盘山公路,只要那里出现车祸,出现失踪案,他便知道自己所留下来的恶魔依旧活跃着。
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从他走后的十年里,那条公路一直太太平平,这让他的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他的生活也随之跌入了谷底。这十年中他想过自杀,但他又觉得不甘心,他觉得总有一天会有事情发生。
几天前,他得知盘山公路的隧道之中发生了一起事故,他以为自己创造的恶魔终于开始发威了,可当他了解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后却又大失所望,因为并没有人失踪,有的只有一车被烧死的乘客。
就在他对一切已经不再抱有兴趣的时候,警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再一次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很想知道警察是如何找到他的,他想知道警察究竟发现了什么。
但很可惜,警方并不想告诉他任何事情,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让他暴露的并不是那个留在井下的“恶魔”,而是他儿子的鬼魂。
即便已经死了,这些人还在持续地做着他们生前最常做的事,他们在公路里埋伏,将路人带进山里,可是十几年前的那场杀戮又让他们惧怕那些被带进山里的陌生人,所以这些埋伏最后总会变成一场空。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曾经在隧道里自杀的人,他们的亡魂选择了十年一次的轮回,他们在隧道里再次以自焚的方式重现自己的死亡过程,而这也将我引到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那些鬼魂会变得跟僵尸一样,我想这可能跟鬼父对他们的教育有关:你们病了,得了一种必须吃人才能治疗的疾病。
这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僵尸病。
或许事情就是这样的吧?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也可能那位鬼父还做过其他一些事情,只是他没有对警察进行说明,或者他说了一些有关鬼神的东西,但警察选择不对这些内容进行记录,总之我并没有了解到这一部分,所以我只能根据实情做出猜测,至于这猜测是否准确,我想那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毕竟该救的人获救了,而该死的人必将等到死神的降临。
在休整一天之后,我和丁当去跟度假山庄的老板见了一面,并跟他把实情详细进行了说明。
山庄老板听后吓得脸都绿了,他付了十倍的劳务费,让我和丁当必须守口如瓶,如果这盘山公路这边住过一群杀人疯子的事传出去,那他的山庄就彻底毁了。
这笔钱我自然不会拒绝,我们当然也会对实情保密的。
当初我来之前就跟丁当说好,劳务费我并不需要,只要把我这几天吃住行所产生的费用报销一下就好,不过一下子多出了十倍的劳务,我还是想要得到一部分的。
丁当很是大方地分了我一半,我也没再客气,把这钱收下后便告辞回了家。
我所说的回家并不是回乐易堂,而是回我在县城的老家,一来赚了一大笔钱,我打算把这钱直接给家里拿回去,我父母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二来听说家里那边突然下暴雪了,我准备回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来照应的,毕竟四月份还下大雪,这种诡异的天气总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古怪事。
回到家见了老娘,她老人家自然免不了对我又是一番唠叨,其中最无法避免的就是关于我讨媳妇的问题。在她看来,薇薇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她自己说还不行,必须也把我爸叫过来一起催,让我赶紧抽空再去一趟老吴家,高低把薇薇给娶回来。
我是实在不想听她嘟囔了,所以就随便敷衍着说等到月底天气转好了,我肯定去吴家,跟薇薇好好探讨一下这个事。我老娘听后总算是满意了,她不再嘟囔这些事,我耳根子也总算可以落得个清静。
雪下了足足两天,跟冬天的雪不一样,虽然这次下的雪非常大,但是气温却并不低,雪落到地上大部分都化了,这让地面很滑,空气也有一种湿冷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爽,所以我回来之后哪都没去,两天来一直都闷在家里,就算乐易堂那边有些生意我也都推了。
但好像越是我不想干活的时候,就总有些活是我必须要去做的,在第三天大雪终于停了之后,我老姑来我家串门了,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我老姑住在临县,她平时很少到我家这边来,因为她前几年做过膝关节的手术,一到冬天腿就疼得走不动路。现在这种雪天应该让她的腿非常难受,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过来我家,而且还带来一个陌生女人,显然说明这里面有事。
我猜得果然没错,我老姑进门后发现我在家里非常的高兴,她说她本来只想问问我爸,不过我既然回来了,她就直接来咨询我,我爸这个半吊子砖家就这么被她无情抛弃了。
跟我老姑过来的陌生女人叫孙秀芬,是一个很普通、很符合她们那个年代人的名字。
她是我老姑的中学同学,毕业之后经常来往,现在住在同一个县城。孙秀芬几年前丧偶,然后在去年跟一个老年秧歌队里认识的老头再婚,婚后生活各方面都还不错,不过自从入冬开始,孙秀芬就遇到了一件怪事,总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挠她的脚心。
一开始她以为是她再婚的老头在跟她闹着玩,所以也没太在意,可是挠脚心这事每天晚上都发生,她实在忍无可忍就跟她再婚的老头说别再闹了,可是老头却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孙秀芬再说什么。
孙秀芬依旧认为是老头在恶作剧,因为这老头在秧歌队里就像一个老小孩一样,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逗人乐,所以孙秀芬以为这就是老头的又一次玩笑。后来有一天下午,也是个下雪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突然又有人挠她脚心了,她猛地坐起来,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这下她可真的吓坏了,于是也不敢住在老头家里,非要回自己的房子不可。
没有办法,老头也跟着孙秀芬一起去了她的家住,挠脚心的怪事也随着她搬家停止了。
可是就在前天,四月雪降下来的第一天,她在家里又被人挠了脚心,这次她没办法再忍了,于是就找到了我老姑,她知道我姑有亲戚懂阴阳鬼神的事,于是我姑就带着她直接来到我家,而我也正巧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