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终抵不过男儿江山来的重要。”
容锦轩弯身低头,坚定道:“儿臣定不会辜负母后的一片苦心!定将权倾天下!”
宁萱太后看着容锦轩,欣慰地露出了长久不曾有的笑容,她叹气道:“有你这句话,母后也不枉这些年所忍受的屈辱。只是母后也老了,不知还能助你到何时。”
安平和长宁正准备入睡,却听闻童洛初被打入大牢,也顾不得屋外正下着雪,吵吵嚷嚷着要去碧落苑。宫女太监也不敢违背小主子们的意思,只得带着她们赶去碧落苑。
当她们到了碧落苑,正好瞧见巧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发愣。长宁风风火火地冲到巧月面前,大声问道:“巧月!洛儿姐姐呢?”
巧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纸差点落地,她一面快速将纸揣回怀里,一面向着两位公主行礼。
长宁不满地嘟嚷道:“干什么躲躲藏藏的?”
巧月愧疚地笑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方才家乡托人捎信,说是奴婢的爹染了重病,奴婢一时着急,就没顾得上迎接两位公主,望公主莫要怪罪奴婢才好。”
长宁懒得听巧月说什么,急忙朝屋内走去。身后的宫女急忙地跟上,嘴里不停地提醒道:“长宁公主,你当心着点。提防地滑。”
安平走到巧月面前,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她淡然道:“如若真是病的厉害,就回去探望一眼吧。”
巧月轻轻地摇摇头,“小姐现在还在牢里,奴婢怎敢丢下小姐,而且小姐的风寒还没好呢。”
“什么?!”自屋内出来的长宁震惊地跑到巧月面前。由于地上已积满薄雪,她险些滑倒,好在身后随时跟着宫女扶住了她。
长宁待身子站正,连忙问道:“你方才说洛儿姐姐病了?”
巧月委屈地点点头,“今早起来,小姐就染上了风寒,睡到晚些时候,才勉强起床进了点食。可是晚上却被皇上——”
长宁嚷嚷道:“我要去向皇兄求情!”
安平连忙拉住长宁的身子,“当心再滑倒,我和你一起去。”安平又转头看着巧月眉头紧锁的样子,劝慰道:“回去看一眼吧。我们会向皇兄求情的,而且洛儿姐姐,皇兄也是喜欢的,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巧月却不停摇头,“小姐算是奴婢的半个恩人。奴婢怎可如此做,家里自有兄弟姊妹照顾着,奴婢不担心。”
容锦轩刚从临天阁下来,便瞧见安平和长宁站在不远处。雪花虽已不再飘下,但是夜的寒冷还是让人忍不住打颤。他走至她们面前,看向身后的两个宫女,冷声质问道:“这么冷的天,不伺候公主歇息,带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宫女连忙跪下,求饶道:“皇上息怒!”
长宁挣脱安平的手,跑到容锦轩面前,哀声道:“皇兄,你去看看洛儿姐姐吧!!洛儿姐姐病了!”
容锦轩的心猛地一阵抽痛,他慌张道:“什么?”他整个神经都绷紧了,连忙朝大牢走去。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了,他只想快点赶到童洛初面前,只想她安好。
刚走了一段路,一个太监自路旁走了过来,行礼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容锦轩急着往大牢,不愿看太监一眼,就要继续走,太监连忙说道:“皇上,摄政王差奴才来请您去凤仪宫。”
容锦轩冷声道:“回去告诉他,说朕没空!”
太监又道:“王爷说皇上若不去,会后悔的。”
长宁走到太监,急急地说道:“皇兄说了没空!还不回去给那个色王爷复命!”
安平走上前,扯扯长宁的衣袖,轻摇头道:“长宁,别乱说。”
太监见此状况,倒也不理会,只道:“王爷说是关于苏洛姑娘的事。”
容锦轩一听是关于童洛初的消息,他始终无法做到不闻不问,若说他的弱点在哪,他想便是那个叫苏洛的女子。他侧头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云檀,叫太医去大牢给苏洛姑娘看病!”
云檀连忙福身答道:“是。”
又对云檀旁边的一个宫女说道:“紫星,你送两位公主回寝宫!”
还没等紫星回应,长宁立马打断道:“不要!长宁要去看洛儿姐姐!”
容锦轩丹凤眼里冷冽褪去,柔声道:“这天气冷的厉害,你回去歇息,明儿个一早,皇兄自会命人带你去看洛儿姐姐,可好?”
长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安平拦下,“安平和长宁遵照皇兄的意思。”
整个凤仪宫都处在压抑、沉闷的氛围中,屋外的大风似卷起千层雪般的狂乱,而屋内却寂静的过分。屋内只剩下容雅贞、容阔和容锦轩三人。
容阔一面喝着容雅贞奉上的茶,一面嘴带阴笑地打量坐在他对面的容锦轩。容锦轩冷冷地扫过容阔的脸,眼里流出的是显露的嫌恶。他转头看看窗外,听着屋外狂乱的北风,他的心更加难以平静,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容雅贞将茶端到容锦轩,柔声道:“皇上,请喝茶。”
容锦轩仿若没有听见,放在桌边的手,丝毫没有接茶杯的意思。容雅贞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默然地将茶杯放在一旁。
容阔看着这一切,放下茶杯,对着容雅贞说道:“贞儿,你先退下。爹有话跟皇上说。”
容雅贞犹豫地看向容锦轩,见他不曾正视过自己,只好低头离开这屋子。
见容雅贞关好房门,容阔不怀好意道:“皇上可知臣找皇上来所为何事?”
容锦轩心里惦记着童洛初,他没空与他磨蹭,于是不耐烦地说道:“有话直说!”
然而容锦轩表现出不耐烦,容阔却也不在意,反而嘴里含着笑,那种阴险的笑容,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容锦轩。
容锦轩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接信,反而问道:“这是什么?”
容阔笑得愈加阴险,他低下声音道:“当然是皇上感兴趣的东西。皇上何不看看?”
容锦轩注视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半晌过后,他才接过信,打开,将视线移到信上。
从容锦轩接过信,容阔便退至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一面饮茶,一面瞟着容锦轩的反应。他敢肯定容锦轩看到这封信,定然无法再淡定。
看完信,容锦轩丹凤眼眸里怒火瞬间积聚,他努力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澜,“你以为这些东西能糊弄到朕吗?”
容阔喝了一口茶,才道:“皇上,你可看清楚了,那封信可是当初随议和书一起送到齐国的,上面可还盖着雪国和沧国的玉玺印。而且苏姑娘的笔迹,皇上应是最清楚不过了!”
容锦轩死死地捏住信纸,声音冷若寒霜:“这封信你哪来的?!”
容阔慢条斯理道:“臣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根本就是齐国的奸细。不然就凭她一个女子,哪能那般轻易地就能取得齐国十万支箭。”
容锦轩很想相信童洛初,但是那确实是她的笔迹,可是那封信里写的不是有利于议和的内容,而是她留在雪国的目的!此刻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童洛初骗了他!她根本就是和齐国串通好了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强迫地将她留在身边,原来自己反倒进入她的陷阱里!!
看着容锦轩满身怒火地冲出凤仪宫,容阔得意地大笑起来!没想到那个蒙面人居然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这封信。虽然他不知道那个蒙面人为何要帮他,但是现下容锦轩在朝野中的势力势必削弱,看容锦轩到时如何嚣张!而且又能让他恨那个叫苏洛的女子,为贞儿巩固皇后的地位,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容雅贞一脸迷惑地走了进来,担心地问道:“皇上怎么了?”
容阔阴笑道:“没事。贞儿,过不了多久,这后宫又将是你一个人的!哈哈~”
容雅贞不笑反悲,美丽的容颜上染上浓郁的忧愁,眸子里也有淡淡的无奈,她乞求道:“爹,女儿不求独领整个后宫!女儿只求皇上能安好!爹,您别再伤害皇上和太后了。”
容阔不高兴道:“这怎么叫伤害?爹如今在朝野中的势力日渐趋下,若不赶紧替你好生打算,到时爹又怎能安心去见你娘?”
阴暗的牢房中,童洛初身子蜷缩在角落,头无力地靠着墙壁,手里紧握着脖子上的玉佩,不言不语地发着呆。任由太医站在她面前,却依旧不肯让太医看病。
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劝道:“苏姑娘,您让臣替您把下脉吧。”
童洛初依旧不说话。虽然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但是却依然冷得厉害,嘴巴苍白的已然没了血色。时不时地会有 冷汗自她额头滑落。她感觉自己头重脚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可怜的样子是要装给谁看?”突然牢外传来一声充满磁性的男声,随后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牢房门口。
太医看清来者,连忙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你先退下。”说完,太医离开牢房。容锦轩朝童洛初走去,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一副可怜的样子,他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但是他又害怕她这样只不过是为了骗取他的同情心,所以他忽略掉自己的心痛,冷声道:“你还要装多久?”
童洛初勉强地让自己抬头,柔弱地回道:“什么?”
见童洛初一脸无辜的样子,容锦轩又恨又气,他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颚,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试图看穿她的真面目。他薄薄的嘴唇轻蔑地扬起一抹笑容,讥讽道:“你还真是会演戏!朕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演完这场戏!”
说完,放开她,将手中的信丢在她面前。童洛初虚弱地撑起身子,捡起地上的信,然而当她看完这封信时,眼睛却尽是不可置信!这封信里所指的时间正是上次雪、沧两国送议和书给齐国的时候,信里写的却是童洛初与齐国联系的内容!
童洛初震惊地不住地摇头,“不!连同议和书一并送去的并不是这封信!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