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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弃妃:王爷,你滚开 第1卷 第17章一生一次的爱恋

曦妃摆摆手,让碧玲不要继续往下说,她讥讽地一笑,“碧玲枉费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以为到现在,我还在做争宠的傻事吗?自从我小产以后,他以我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叫我装疯……那个时候,我就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对他已经没了感情了。”

曦妃说得很淡定,在窗外偷听的滕琳语却犹如五雷轰顶般震惊,装疯?曦妃竟然是在装疯?而且是时若海叫她装疯的!她和时若海间到底隐藏了什么事?

可是她的记忆却告诉她,那个时候,时若海因为曦妃流产,气得将她关进地牢,后来还给了她休书……

如果这其中隐藏了什么的话,那谁来告诉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连记忆都欺骗了她?

不行,她要冷静一下,不能让这一切将她的过去推翻。

“娘娘,您不要再想了,那已经成了过去了。您看看,您现在因为怨恨,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奴婢看着都担心啊1碧玲柔声地说道。

曦妃转头看着碧玲,她苦笑道:“你让我怎么不去想过去发生的一切?你知道曾经我是多么爱他,可你也清楚,这个男人,不管他如何温柔地对待你,似乎也将你捧在手心……”

说着,曦妃停顿了会儿,才继续往下说,那口中的苦涩已经蔓延到心里了,“可是,即使如此,又有哪个女人可以真正地进入他的心里呢?”

曦妃看着面露悲伤的碧玲,她轻声地问道:“碧玲,你知道为什么吗?”

碧玲忍不住将脸撇开,不去看曦妃眼中的悲伤,曦妃像没看到碧玲的反应,她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我很清楚,他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爱?”

滕琳语再次愣住,上帝,今天要她受几次打击啊!曦妃的控诉让滕琳语觉得庆幸,庆幸她及时放手了。而且她也有同感,那个人没有心,所以根本无法体会别人对他的爱。

“娘娘,您不要再想了,奴婢求您了。”碧玲低声哀求着。

曦妃看了碧玲一眼,嘴角的笑更加惨淡,“碧玲,你知道吗?虽然他娶了我,但至今为止,他却从没碰过我。碧玲,你相信吗?他没有碰过我,从来没有。”

滕琳语用手支撑着,这才让自己没有顺势倒下--时若海从来没有碰过曦妃?上帝啊,那曦妃之前流产的孩子是谁的?

神啊,谁来给她一棍吧,让她昏倒也好啊!

“娘娘……”碧玲惊呼道,“那您的身孕?”

下一秒,碧玲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个声音,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碧玲,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曦妃露出更加凄惨的笑。

而滕琳语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到底是谁那么有胆子给时若海戴绿帽。

曦妃看着碧玲,“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人知道,那个人是严丹东。”

严丹东!上帝啊,滕琳语觉得她再次被雷给劈中了,居然是大将军严丹东,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做出这样缺德的事?

这时,曦妃的情绪稳定下来,说话的语气却更冷了,“我知道,严丹东很恨他,因为他让他失去心爱的女人。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叫草儿,一个人如其名的女孩子。他无时无刻地想着为那位草儿姑娘报仇。他以为上了我,让我怀上他的孩子,那个人会愤怒,甚至暴怒……”

“可是他算计错了,那个人根本不在乎。那个人唯一在乎的,恐怕只有端木诗雅那个贱人了,当时他不惜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装疯,让端木诗雅对我愧疚。只是现在,端木诗雅肯定也想不到,那个人对她的在乎是那么短暂……”说着,曦妃发出凄惨的笑声。

滕琳语忍不住低下了头,当初他用尽手段将她留下,真的是因为他在乎她吗?曦妃,你想错了,他在乎的只不过是她身上那跟宝藏有关的秘密,而不是她的人……

当滕琳语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地上,身体忍不住发冷,曦妃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将她头浇到尾,让她彻底清醒。

她如狗爬似地从地上起来,结果她转身看到身后的人时再次跌坐到地上。

她的眼前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可惜她却没有心情欣赏,更何况她偷听到的对话内容,加上他们之间的身份,她没有理由对他动心,即使她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心中依然有悸动。

很快地,她的脑筋高速转动着,该死的,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难怪他是鬼吗?走路无声无息的,真的是吓死她了。

还有她一直趴在这里偷听曦妃和碧玲的对话,他有没有听到?还是……

啊,他不会要杀她灭口吧,要不然让陌生人听到自己的小老婆偷人,还怀上对方的杂种……这种事传出去,真的很不好啊!

而面对他的感觉更糟糕,她能假装路过,安全离开这里吗?

时若海直勾勾地看着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少年,她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才会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吧?

这样近距离地面对她,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激动,更恨不得抛下一起,冲过去拥她入怀!

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不是他们相认的时候,加上刚才她听到曦妃和碧玲的对话,听到他设下的计谋……从她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经更加讨厌他,甚至害怕他了。

这个时候,他只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把她当做四海一家的那个灵动的伙计易九,他也只能这样做。

“你是霖弟身边的侍从吧?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时若海淡定自若地问道。

滕琳语听到时若海的话,她心中浮现疑问,但确定时若海的语气跟平时一样,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天晓得她多么害怕他杀她灭口!

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头低低地,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声,“对、对不起,我、我好像迷路了……”

虽然他在对她笑,但她知道他的笑只是皮笑肉不笑,是一种可怕的笑。

时若海将滕琳语的任何举动都收到眼中,她的生疏让他的心微微抽痛,可他说话的语气却一点都没变化,“哦,迷路了?”

他和她,还能回到从前吗?

滕琳语的头低得更低了,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说:“茅房,我想去茅房,结果迷路了。”

“这里真的好大……”这一句,她说得很轻很轻,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迷路,这都是借口,她的借口。

说着,滕琳语准备找机会施展逃命法宝--“超凌波微步”。

“我带你过去吧。”时若海的语气好像在说,我请你吃个饭吧。

啊?这话让滕琳语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时若海,这个人在搞什么,他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居然向一个身份低微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这样让她很为难好不好!

“潇王爷,这样不合适吧?我只是襄王手下一个小小的侍从,您这样让我很为难。”滕琳语不想跟时若海玩什么花花肠子,她只想快点远离这个危险的人。

时若海轻轻一笑,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再者说,我是王爷,也有要去五谷轮回之所的时候。”

啊?滕琳语的下巴再次掉下,上茅房那种肮脏的事从时若海口中说出来居然如此风雅,难道美丽的人连上茅房都是美丽的?

“跟上。”说着,时若海迈开脚步往前走。

滕琳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无奈地跟上,她离开的时候记得他正在跟时若枫和时若霖一起喝酒,还喝得挺高兴的,怎么这会儿就准确地找到她在那儿,这会儿更要亲自带她去上茅房!

滕琳语一直跟时若海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她忍不住抬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时若海,这到底要闹哪样啊!她只想借口上茅房开溜,又不是真想上茅房。

走着走着,时若海随意地开口说道:“本王好像在霖弟的四海一家看过你,你叫易九吧?”

这话让滕琳语顿时窘了,但她不得不承认时若海的记忆很好,连她的化名都记住了,像时若海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费心记住她一个身份低微的人的名字,真的很怪异,加上她刚才偷听的行为,她忍不住猜测时若海是不是要她交代遗言……

时若海没听到滕琳语的回话,他转头看了滕琳语一眼,“嗯?”

滕琳语突然迎上时若海的视线,她心中一震,然后低垂着头,回答说:“潇王爷,您记忆真好,小的确实是襄王爷的四海一家的伙计,名叫易九。”

“今年几岁了?”时若海听着滕琳语的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了个问题。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她化名易九,是随着易寒的姓氏吧?只是,为什么姓易,名九呢?有什么含义吗?

“回潇王爷,小的今年刚满十五。”滕琳语小心翼翼地回答说,经时若海这样一问,她好像也不知道端木诗雅几岁?

时若海回头看向前方,他轻笑地说:“霖弟貌似对你很器重啊,他一直夸奖你……”

时若海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知道他现在讲的都是废话,时若霖怎么看待她的工作,她很清楚,不需要面前的这个人告诉她。

她比较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是在他眼中,她真的只是四海一家的一个受到时若霖器重的伙计?

“潇王爷,您过奖了,小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滕琳语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把茅房建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真的很不想跟眼前这位风姿卓绝的美男子说话,真的是太煎熬了!

时若海察觉到滕琳语话语中的不愉快,他也就没再继续开口问问题了,滕琳语没再听到时若海的声音,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茅房出现在她视线之内时,滕琳语立即对时若海说:“潇王爷,到了,小的真的很急,先走一步了。”

然后,滕琳语三步并两步走快速地跑进茅房,关上门口,她忍不住伸手擦拭额上的冷汗,才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时若海没有阻止滕琳语,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匆忙的身影,看到那扇门关上时,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愈加的漆黑了,他的薄唇轻轻地动了动,像在询问面前的空气,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琳语,你还是喜欢我,是不是?”

当滕琳语全身放松后,她僵住的脑袋恢复正常了,她待在茅房里仔细地整理着她刚才偷听到的事情。

首先,曦妃不是真的疯掉,而是受到威胁被迫装疯,而她像只被耍的猴子一样,担心得要死。

其次,曦妃意外流掉的孩子不是时若海的,而是那该死的严丹东的。而严丹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时若海难堪……可时若海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在意,连这样的戴绿帽,他都不在意,那么她刚才偷听的行为可以得到原谅吧?

最后,时若海用曦妃家人的性命威胁曦妃装疯,是想利用曦妃将她留下……呃,这个貌似可以不用想,她知道他留下她的目的。

可是后来,他怎么会答应签下她的休书?如果他一开始的目的是宝藏的话,那么他在还没从她这里得到宝藏的地址,怎么就那么爽快地让她离开了?

还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宝藏了?还是他从其他地方找到了他想要的宝藏,或者是,他已经放弃宝藏了……

滕琳语忍不住抓着头发,她丝毫没有头绪啊!她脑子里的问题真的很需要一个人给她答应啊!

“易九,你不舒服吗?”时若海关心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滕琳语听到时若海的问候,她心中一惊,擦,这个人怎么还没走?他到底在搞什么,居然在这种地方等她一个小小的侍从?

滕琳语稳住气,“对不起,潇王爷,小的确实有点不舒服,还得再等一会儿……”

但她的言下之意是王爷啊,大神啊,美男啊,你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在茅房外面等她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这像话吗?还有先撇开这些身份问题,呃,难道他不觉得这里的味道很奇特,很难让人久待吗?

刚才她只顾着想问题,忘记茅房特殊的味道了,这个味儿不熏死外面的人,也把她熏到快不行了。

“没事,你慢慢来。”时若海几乎可以想象到滕琳语在茅房里苦恼的样子,“反正这会儿,本王也没什么事……”

滕琳语再次被时若海窘到,这不是逼她快点解决了出来嘛!

最后,滕琳语正如她说的一会儿,她只是在茅房里又多待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从里面出来。

她刚出来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抹白色身影,他的形象确实很美好,但她清楚地知道,即使面前的人像个遥不可及的仙人一般,但他却不是真正的仙人,即使做,也只能空有其表的仙人。

“潇王爷,让您久等了。”此话刚出口,滕琳语感觉真别扭,在茅房门口说这话,真的好别扭啊!

时若海听到滕琳语的话,他转头看着滕琳语,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还会不舒服吗?”

滕琳语立即摇头,说:“回潇王爷,小的很好。”

“好了,就走吧。”

说着,时若海再次迈开脚步,让滕琳语跟在身后。可在滕琳语看不到的地方,时若海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视线慢慢地柔和了,他在笑,温柔的笑。

滕琳语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忍不住开腔问道:“潇王爷,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吧?”

刚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擦,他不会要带她却隐蔽的地方把她解决了吧?

怎么办,她还不想死啊!她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啊!

时若海没有回头,但滕琳语的话语中透着明显的忧虑,他假装淡定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本王送你去厢房休息。”

“休息?”这是怎么回事,滕琳语一下子没明白现在的状况,她忍不住回答说:“不用了,潇王爷,待会儿我跟襄王爷一起走。”

听到滕琳语的话,时若海缓缓地回答说:“枫弟和霖弟今晚太兴奋喝多了,本王已经安排他们在府中休息了,这会儿他们估计已经睡下了。再说,现在已经三更天了,你一个人回去,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本王怎么跟霖弟交代。”

时若海很清楚滕琳语现在的处境,他是出于私心留她一晚,虽然现在的事情还没解决……

这样做,可以吧?时若海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滕琳语听到时若海的话,她顿时傻眼,时若霖喝多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时若霖不是自称千杯不醉吗?怎么今晚就喝醉了?

很快地,滕琳语的脑筋转了过来,她这才发现他们三个人一起喝的酒,为什么另外两个人喝醉了,而她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却一点酒味儿也没有?

即使时若霖喝醉了,不能跟她一起回去,但她真的不想留在这危险的地方,她很惜命的。

滕琳语假装为难地说:“虽说老板喝醉了,小的本应留下来照顾,可我家人会担心我彻夜未归,所以小的多谢王爷的好意。”

时若海的话表面上的是关心她,可她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时若海轻轻一笑说:“你不用太担心。”

“你的兄长是不是叫易一?”时若海轻声地问道。

时若海的话在滕琳语暗涛汹涌的心中激起千层浪,擦,他不会先前调查她的身世吧?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她有一个“兄长”叫易一?

“回潇王爷,易一正是小的的哥哥,请问潇王爷为什么这样问?”滕琳语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的语调。

滕琳语知道时若海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四海一家开业那日被时若海错认,不,是被时若海认出后,她便应该知道她的事情隐藏不住了。

却不想她会是以这样的姿态被他揭开伤疤。

“刚才有侍卫来报,有一位自称易一的男子来找过你。”时若海说着,他不是正面回答滕琳语口中的问题,却回答了滕琳语心中的疑问,“本王让侍卫告诉他,你今晚要留下来照顾醉酒的霖弟,可能没办法回去,所以他就走了。”

从侍卫的回报看来,易寒似乎很不情愿就那样离开,但最后易寒还是离开了,看来易寒还是相信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事。

听到时若海的话,滕琳语愣住了,易寒来找过她?不对,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易寒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离开了?他难道不应该坚持地把她带离潇王府吗?

“你很怕本王吗?”时若海的唇边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滕琳语脸上的变化全部映入他的眼底。

面对时若海突然抛过来的问题,滕琳语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地,她便镇定下来,她抬头迎上时若海那双深邃而勾人的黑眸,“易九只是四海一家的一个小小的伙计,您是王爷,小的怕您是应该的。”

说完,滕琳语暗自安慰自己,郁闷,他们之间明明没什么关系了,为什么他要用那种勾人的眼神看着她?况且她现在易容成一个清秀的少年,他不应该这般看她的啊!

难道他也好男色?呃,结合他没有碰过曦妃,对女子也是疏远地礼貌……他不会真的好男色吧?

滕琳语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窘到了,虽然时若海没有碰过曦妃,但却跟她发生过非一般的关系,那种炙热的感觉不是假的啊……

滕琳语轻轻地甩了甩头,让自己丢下脑海中奇怪的想法,就算时若海喜欢男色,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是要继续淡定地做她自己,做好“易九”。

时若海看着滕琳语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轻轻一笑,“那本王和霖弟同样是王爷,为什么你不怕他呢?”

滕琳语混乱的思绪稍微被时若海拉了回来,她很想瞪时若海,如果她还是他的王妃,她一定瞪过去,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现在她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伙计,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会被视为对王爷的不敬。

她深吸一口气,回答说:“回王爷,大概是襄王爷的年纪跟小的相仿,再者说,平日里襄王爷没有对我们这些下人摆王爷架子,所以小的才没那么怕他。”

呼,说完她稍微松了口气,擦,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为难她的……怎么办,她好像逃啊!可是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她走不了!

时若海听到滕琳语的话,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本王年纪大了?还是说本王喜欢责难下人?”

他的语气很轻,但听进滕琳语耳中却充满了讽刺,擦擦擦,能不能不这样啊!他是在逗她玩吗?还是想将她逼进死路?

可是在她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很随和的人啊,不像会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讲话的人啊!难道他生过一次大病后,连性子都变了?

滕琳语干笑了两声,她低垂着头,一副卑微的样子,“潇王爷,您真爱说话。在小的眼里,您一向都是亲切温和的人,怎么会责难下人?再者说,您现在风姿卓绝,绝对没有人会说您年纪大什么的。”

滕琳语在心里却附言着,擦,你现在这样不是在责难人,是在干什么?皮囊再好看,内在不行。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你为何还会怕本王?”时若海再次将问题绕了回去。

滕琳语觉得她的额头上已经浮现好几条黑线了,她好像抓狂啊,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看不懂别人的情绪了吗?为什么老是这样抓着她不放啊!

“潇王爷,易九不是害怕您,而是小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您,小的是在害怕,但小的是害怕在您的面前做出错误的举动,才会表现得如此谨慎的。再者说,如果我表现超脱了,会惹来旁人的非议,说小的没有教养,竟然对王爷那么没有礼数。那样一来,小的不禁丢襄王爷的面子,也会让潇王爷难堪的。”滕琳语一席话洋洋洒洒,说得头头是道。

但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她一定要被逼着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时若海听到滕琳语的话,他微微一笑,“本王不在乎旁人怎么评议,那你也无无须在意他人的非议。以后你在本王面前无须表现得如此拘谨,你应该放开一点。”

这一番话让滕琳语冷汗就下来了,什么叫做放开一点?她现在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啊!为什么在当今圣上的儿子,时夏的二王爷的面前表现不拘谨啊?

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滕琳语还是恭敬地回答:“是,王爷。”

呃,她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以后,本王还可以见到你吗?”时若海的语气十分轻柔,他的视线没有从滕琳语的脸上转移开。

滕琳语被时若海盯得直冒冷汗,这还是大夏天的,她为什么会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啊。

“潇王爷,小的只是身份低微的下人,不需要王爷如此挂心的。而且小的现在在四海一家当伙计,您若想见我,只要是工作时间,您随时都可以过来坐坐。”滕琳语越说越小声,她的底气完全消失了,神啊,你直接一刀解决了我吧!

她跟面前的这个人无法沟通啊,不带这样赶鸭子上架的!

擦,王爷了不起,她还是王妃呢,虽然是曾经!

今夜无星无月,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

一道黑影静静地矗立在没有任何光线照射到的角落,而他面前的屋子是滕琳语的房间,他亲自送她到这边休息的。

而她躺下后,他却没有离去,而是像个偷窥者一般静静地待在着黑暗的角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他知道从她睡下后,她就不停地转身,似乎睡得很不踏实,或者根本还没睡。

他之前的举动确实有些突兀,但他那是情不自禁,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当她跟在时若霖身后走进来时,那一瞬间,他心中一惊,所以之后他才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并吓到了她。

他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有未来,但他真的只是想留她一夜,只是一夜。

突然,一阵风将他的衣服吹起,他一个转身躲入无风的地方,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身后,时若海几乎可以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他立即伸手阻止了,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那黑影紧随他离去。

当他们渐渐远离滕琳语住的屋子时,时若海才开口问道:“明山,计划出错了吗?”

明山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他迟疑了会儿,才说道:“回王爷,一切还在计划之中,只是个问题……”

没等明山说完,时若海打断他,问道:“什么问题?”

“王爷,恕属下直言,您现在的王妃是她……”明山几乎可以感受到时若海看他的眼神蕴藏着怒意。

时若海望向远处的灯火,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平日里温和的笑,此刻他的表情透着几分冷意,“明山,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我的妻子只可能是她,其他人不过是棋盘上的可用的棋子罢了。”

时若海一直以来都非常清楚自己,曾经他以为他不会为任何女子动心或者有其他的感情。他遇到的人和事,只有可用与不可用之分,这是他生存的环境告诉他的。

直到他遇到了她,她是唯一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子……

“王爷,您要去看看吗?”明山低声地问道,他一直跟在时若海身边,时若海的想法他不能说完全明白,但这件事上,他还是很清楚的。

时若海转头看着来时的路的尽头,他轻摇着头,说:“不用了。明山你记住了,天亮之前不许任何接近那里。”

“是,王爷。”明山立即应下,很快地他语气一转,“王爷,有一件事属下还是想不明白。”

时若海瞥了明山一眼,他知道明山要问什么,他轻轻一笑,说:“众人都明白当今太子喜欢‘京城第一美人’柳玥蓉,但大家只是在私底下议论这件事,却不敢搬到台面上来讲,而且当今圣上是不会让太子纳一个戏子为妾的。如今,我只是成全他们这对郎有意妾有情的苦命鸳鸯罢了。”

听到时若海的话,明山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恕属下直言,发生这件事,太子殿下是不会感激王爷的。”

时若海脸上的笑意加深了,“明山,你觉得我会想要他的感激吗?”

他已经算到那一步了,这件事之后,时若枫不但不会感激他,反而会将他视为敌人……他不在乎。

鬼盗子想让柳玥蓉给他生一个外孙,他便满足他的愿望,只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他又何妨呢?

鬼盗子想借这个孩子来控制他,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滕琳语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就是睡不着,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便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确定睡意全无后,她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她快速地穿好衣服,然后开门。

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她站在门前仰着头看着蒙蒙亮的天际,这个时间点,潇王府的下人们好像还没醒吧?

不晓得昨晚时若霖被安排在哪个院子,该死的,昨晚被完全时若海吓到了,连梦里都梦到时若海……如果时若海没有问那些奇怪惊悚的问题,她也不会忘记问时若海,时若霖住哪个院子。

她走在偌大的园子里,现在是盛夏,池子里的荷花开得十分娇艳,可她无心赏花,只能自己摸索着找寻时若霖住哪儿,在她记忆里,潇王府安排给贵宾住的院落好像也就那么几座,所以她慢慢找一定找的到。

当她经过假山要继续往前走时,远远地看到一个慌忙的身影朝她这边跑来,她从对方衣服的样式发现对方是时若枫,她刚想跟时若枫打招呼,却发现对方情绪很不对,一点都没有平日意气奋发的样子,反倒像在逃避什么。

滕琳语知道情况不对,她立即闪身躲进假山后,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那时若枫离她很近了,她这才看到时若枫的衣冠不整,加上失态的举动……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突然,时若枫一个抬头,她看清时若枫的表情,他铁青着脸,眉头紧锁,那双凌厉的眼睛带着恨意。

从他此刻的装扮来说,他应该刚起床吧?为什么一起来就这么狼狈?难道他是从别人的床上起来的?

滕琳语再一次被自己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上一次是昨晚跟时若海“边走边聊”的时候。

待时若枫走远,滕琳语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她瞥了时若枫远去的背影一眼,在转头看向时若枫来时的路,不知怎的,她循着这条路往前走。

虽然说不上光明正大,但也没偷偷摸摸,可她心里老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坏事一样,感觉怪怪的。

滕琳语没认出这里是哪儿,当她经过一个房子的窗户时,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低声的、伤心的哭泣声,这让滕琳语忍不住停下脚步,她转头看着那扇窗,下一刻,她已经走到窗边,她凑近想看清里面的情况,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待她良心发现不偷窥时,发现窗户没有关紧,她心中一喜,然后她轻轻地拉开一条缝,眯着眼往里瞧,这个房间貌似还挺大的,屋子里摆设很像女子的闺房,不过她的视线很快被那飘着纱幔的大床吸引了,远远地,她好像看到一个女子低垂着头,掩面哭泣着。

那女子背对着她,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小露香肩,煞是撩人,只是她无心欣赏如此美景,她将视线放到那女子坐着的床上,被褥垂在床边,像轻轻一动就会掉下似的。

女子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但她看不到对方的脸,这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床边的地板散落地几件衣服,她瞥了一眼,最上面貌似是一件粉色的肚兜……刚才时若枫是从这个房间跑出去的吧?看这架势,昨晚时若枫强了人家?还是……怎么想怎么奇怪,时若枫刚才表现不像她想的强了人家,反倒像……

突然,那女子一个抬头,那张满是泪水的精致面容让滕琳语十分震惊,她的嘴巴微微张大,整个人忍不住往后退,上帝啊,竟然是她!

怎么会是她啊?

这下,滕琳语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连续退了好几步,然后双手摸着自己的脸上,神啊,她只不过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怎么听到那么多不该听的事情,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还是有人就这么喜欢给时若海戴绿帽子,而且一戴就是两顶!滕琳语突然忍不住同情时若海,这个男人貌似挺可怜的。

撞见不该看的东西后,滕琳语立即转身假装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快速离开。

虽然她表面好像很镇定,但其实她心里已经慌了一团了,当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她整个人立即紧绷起来,当对方靠近她时,她一个抬腿……

对方一个灵活地闪身,躲过滕琳语的攻击,“易九,你想干什么?谋杀老板吗?”

滕琳语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她不顾礼数地朝对方扑去,时若霖见滕琳语又要过来,他又一个闪身避开,“你这又是唱哪儿出啊?

滕琳语扑了个空,她站在原地,看着时若霖,她干干地笑了两声,说:“老板,我一晚上没见到你,高兴过头了。”

原本睡意朦胧的时若霖因为滕琳语的几次折腾,他已经完全清醒地,他这才注意到滕琳语情绪不对,他关心地问道:“易九,你怎么了?这里有人欺负你吗?”

滕琳语还没来得及回来,她被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抢了白,“我府上有人欺负易九?”

滕琳语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下一秒,她脸上带上平日里常见的笑容,“没有没有,只是我一个晚上没看到老板,有点不安,有点把俺而已。”

滕琳语不晓得时若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明白时若海是不是跟踪她的,如果时若海真的是跟着她一路过来,那么他知道那屋子里发生的事吗?

时若霖听到滕琳语这样讲,他忍不住笑了,“易九,你真好玩。”

时若霖没有发现他看滕琳语的眼睛里带着温柔,而滕琳语习惯了与时若霖相处,也没发现,但时若海却发现了。

可时若海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迎上滕琳语异样的视线,轻笑地说:“易九大概是觉得潇王府不太安全吧。”

滕琳语闻言,她立即恭敬地说:“小的,不敢这样说。”

这时,时若霖感觉在迟钝也知道气氛不对,他赶紧将话题转移开,他看着时若海,问:“二哥,你有看到三哥吗?我记得我们喝醉了之后,是你派人送我们去休息的?怎么我一醒来在院子里却没发现三哥的踪影?”

滕琳语听到这话,她的眉头人忍不住微微挑动了下,时若枫在别人府上做了坏事,早就溜走了,怎么可能待在这里让人抓包?

虽然不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她看到的情况来说,她还是有点同情时若海,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弟弟……唉,家门不幸啊!

时若海的视线轻轻地扫过滕琳语,然后他微笑地说:“枫弟今天要出发了,他很早就离开了,这会儿,他应该要出城了。”

“霖弟,你要去送吗?”时若海不着痕迹地问道。

时若霖点了点头,说:“昨晚,太高兴了,忍不住多了几杯,今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想到我给三哥准备的东西,不晓得他出城了没,这会儿我得赶快去把东西交给三哥。”

“大哥,小弟先走了。”

说着,时若霖转身要离开,当他看到滕琳语时,他停下脚步,滕琳语以为时若霖要带她一起走,结果时若霖对她说:“易九,待会儿你自己回四海一家,记住今天紫烟请假了,你可别给我偷懒。”

然后,时若霖没给滕琳语反驳的机会,快速离开。

“唉?”滕琳语伸手想叫住时若霖,这么可以就这样将她丢给大灰狼?

无奈之下,滕琳语只能转身对时若海,说:“潇王爷,时间不早了,小的得回四海一家了。易九感谢昨晚潇王爷的收留和照顾,那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滕琳语没敢看时若海一眼,她迈开脚步就要溜走,结果她刚一转身,手臂就被人擒住了。

她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白净修长的手,然后抬头看着时若海,她像在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不让我走?

时若海迎上滕琳语疑惑的视线,他脸上的笑丝毫未变,“刚才,你都看到了,是不是?”

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她,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刚才趴在那窗台看到的情况,而且他大约能猜出,她在心里将整件事推导了一遍,所以刚才看他的眼神才会一时躲闪,而且还时不时地露出怜悯的神情。

滕琳语听到时若海的质问,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不要乱说。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潇王爷,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推测果然没错,这个人就是跟在她过来的,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刚才趴在人家窗台上偷窥啊?

不过从昨晚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在被他抓包偷窥这件事,不,昨晚是偷听,今早是偷窥,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件事对一个男人来讲,确实是打击太大。

她可不可以直接躺倒装死……装死不行,她只能装傻蒙混过关!只是聪明狡黠的时若海会就这样放过她吗?

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这让滕琳语感到很不自在,可时若海没有放过她,她也不敢随手甩掉时若海,她只能再一次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潇王爷,小的可以走了吗?”

时若海听到滕琳语的话,他知道她的耐性已经被他磨光了,他微微一笑,然后放开滕琳语,静静地说道:“我知道刚才你确实看到了……”

没等时若海说完,滕琳语立即着急回答说:“潇王爷,您要相信易九,易九说没看到就没看到到。就算小的看到什么,也会当做没看到的!”

说完,滕琳语才发觉刚才一时口快讲错话了,她抬眼看着时若海一脸了然的神情,她很想一头撞旁边的墙上去。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这回滕琳语不仅觉得尴尬,她还感到非常的不安,她超级害怕这个人不说话的。

时若海观察着滕琳语的表情,他忍不住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你留下来陪我吃个早膳。”

虽然他很想就这样把她留下,但现在所有的事都还没有结果,他不会冒这个险让她留在身边的。

滕琳语一头雾水加心惊胆战地陪时若海吃了早膳后,时若海大发慈悲地让她回去了。

直到走出潇王府的大门,滕琳语这才缓过神来,她忍不住搓手心,神啊,她连在吃饭都忍不住冒冷汗,原本以为那家伙还要做什么,结果出乎意料地他就让她走了……

她真的完全搞不懂他在干什么,脑子里在想什么。

离开潇王府有段距离后,滕琳语站在原地,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虽然她已经被时若海搞得一头浆糊了。

当她刚要再次迈开脚步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滕琳语看到对方,满脸惊讶,“易大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那样子好像在等人?难道他一直在这里等她吗?

滕琳语想到这个,她立即迈开脚步朝不远处的易寒跑去,她靠近后,发现易寒一脸的疲惫,看样子,他真的在这里等了她一晚上啊!

易寒瞥了眼滕琳语,结果被滕琳语那快哭的表情吓到,“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我不知真的想找到,我只是起得太早了,吃过早饭又没事做,四处逛逛,然后就走到这里了,结果想起你昨晚待这里了。”

“笨蛋。”滕琳语听完易寒的话,她眼眶的泪在打转,“你不要骗我了,看你这样个样子就是一夜没睡的。你是不是一整晚都在这里等我?小寒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根本没办法还,这辈子都没办法还啊!

易寒看着滕琳语,良久他低声地应道:“我以为你会懂得的……”

原本他只想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保护她,原本他以为未来的某一天,她突然转身会看到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可现在,他怕他等不到这个看似聪明但其实神经大条的女人发现他的存在了。

昨天紫烟差人告诉他,她昨晚跟时若霖一起参加潇王府的宴会时,起先他还挺淡定的,但随时时间的推移,一直到平时她回家的时间,他还没到她回来,他开始有些着急了,后来他简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来潇王府找她。

结果,时若海命人告诉他,她晚上要照顾醉酒的时若霖,不回去了。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时若海根本就没打算放手,他开始慌了……

时若海将她留下,就是要告诉他,她是他寄放在他这边的,时若海随时都可以将她要回去了。

刚才滕琳语只顾照顾自己的感受,根本没有听清易寒的话,这会儿她擦干眼泪,她抬头看着易寒一脸的狼狈,“易大哥,以后你不要再为我做这种事了,好不好?”

易寒要开口说点什么,滕琳语伸手轻轻地碰了下那冰冷的唇,心疼地说:“你这样子看起来好落魄。”

然后,滕琳语自然地牵起易寒的手,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易大哥,走,我们回家。”

一路上,她一直说个不停,她在教育易寒,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

易寒感觉到滕琳语手心传来的温度,听着她啰嗦的关心,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样被她关心的感觉,挺好的!真的很好!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潇王府的大门走出,明山看着路的尽头,“王爷,要除掉他吗?”

良久,时若海才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

回到他们的住所,这个暂时被滕琳语称作家的地方。

滕琳语直接将易寒带回他的房间,然后强制地要求易寒上床休息,“小寒寒,乖,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才行1

易寒看着滕琳语关心的模样,他轻轻一笑,然后真的拖鞋上床,躺下睡觉。

滕琳语看到易寒闭眼要睡了以后,她帮易寒拉好被子后,准备转身离开易寒的房间。

结果她刚踏出一步,她的右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滕琳语转头看着那大手的主人,他睁大着眼看着她,“怎么了?睡不着吗?”

“是,我睡不着。”易寒面带笑意地回答说。

“你不会要我唱摇篮曲让你好安睡吧?”滕琳语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

易寒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如果你要唱,我没意见。”

滕琳语面露难色,“可是我不会唱耶。”

易寒知道滕琳语不是在说谎,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从来没有人给我唱过摇篮曲……”

滕琳语听到易寒的话,她眼睛忍不住瞪大,“连你娘都没给你唱过吗?”

易寒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他苦笑地说:“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听过她唱的摇篮曲?”

“那你爹呢?”当她意识到她讲错话时,已经来不得,她的问题已经抛出了。

虽然她很想知道易寒的身世,但她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好像非常非常地不好。

“我爹?”易寒冷笑一声,“我只是知道我娘是生我难产死的,而我爹,我更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长什么样。”

易寒的话让滕琳语十分内疚,她真的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种问题的。”滕琳语低垂着头,道歉道。

易寒看着滕琳语一副自责的样子,他微笑地说:“这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再说,即使没有他们的陪伴,我不也平安地活到现在?”

滕琳语看着易寒脸上的笑,她觉得很刺眼,这样的安慰根本就安慰不到她,只会让她更加自责。

“可是,你不会感到寂寞吗?从小到大没有人陪在身边,不会寂寞吗?而且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吧?”滕琳语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易寒看到滕琳语眼眶红了,他忍不住闭了下眼睛,不让滕琳语发现他眼中闪动的泪,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真正关心他的人,这让他怎么会不去珍惜?

他应该更加珍惜才对!

滕琳语吸了下鼻子,然后用衣袖擦干眼泪,然后看着易寒,说道:“小寒寒,我给你当家人,我叫你易大哥,你就是我的大哥,我不会丢下你,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易寒自动略过滕琳语叫他大哥的话,他挑了最后一句问道:“你要怎么对我好?”

“呃?”滕琳语被问倒了,她皱起眉头仔细思考起来,良久她才回答说:“如果你饿了,那么我会给做好吃的;如果你渴了,那么我会给你泡最甘甜的香茶;如果你冷了,那么我会给你买衣服帮你缝衣服……”

听着滕琳语的话,易寒忍不住笑了,“好了,我知道你要如何对我好了。”

滕琳语稍稍松了口气,刚才她念着念着,差点演变成说唱,真的是憋死她了。不过当她看到易寒脸上的笑时,她跟着一起笑了,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越笑越大声。

直到滕琳语笑得喘不过气来,她才喊道:“别,别再笑了,笑得我快岔气了。”

两个人停止大笑后,滕琳语看着同样笑得脸颊发红的易寒,她轻声地说道:“易大哥,以后有什么事需要琳语的,琳语一定帮你做!”

易寒很快地抓到滕琳语的语病,他直勾勾地看着滕琳语,“你不是叫端木诗雅吗?为什么会自称琳语?”

滕琳语愣了下,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叫滕琳语的人屈指可数,刚才她一兴奋忍不住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她不知道易寒会不会帮她保守秘密……

“那个,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端木诗雅是我的真名,但琳语是我娘叫我的名字,算是昵称。”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告诉易寒,她的真实来历,可她怕把易寒吓跑……

最后,易寒还是没能顺利地睡着,一来是他是习武之人,不会因为一夜未睡而精神不济,二来是他开始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所以很快地,他便起床洗漱,然后跟滕琳语一起去四海一家。

还没到店门口,滕琳语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边徘徊。易寒瞥了一眼那道身影,他轻笑地说:“不会是你迟到,老板生气了吧?”

滕琳语瞪了易寒一眼,她没好气地说:“不晓得是哪个家伙一直拖延我时间的。”

易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快去吧,我可不想看到你被开除,要不然,你之前说过的话就实现不了了。”

这一回,滕琳语狠狠地瞪了易寒一眼,她自信地说:“怕什么,我滕琳语说过,会养你一定说话算话,再者说,没了这边的工作,我可以另谋他路。”

说着,滕琳语推了易寒一下,恶搞地说:“老爷,您可以回去了,小的得去店里做牛做马赚钱来伺候您了。”

易寒看着滕琳语脸上的笑,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个怪异的女孩子。

待易寒想到刚才滕琳语的话有问题时,滕琳语已经跑进店里了。他看着四海一家的招牌,再次摇了摇头,这个人真是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可以讲错。

但易寒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质问自己--她真的说错自己的名字吗?为什么刚才的语气那么自然?

不过易寒也没多想,他确定滕琳语不会再出来找他后,转身隐入路人中,不过刚才转身的一瞥让他注意到某个角落的一道藏青色的身影,他轻松的表情消失了,眉目间的杀气隐隐浮现着。

不一会儿,那抹身影从那角落消失,易寒没做多想立即跟上去,追踪那个人。

他在一条偏僻的暗巷中停下脚步,他抬头看着几步之遥的藏青色背影,看来他是有意引他到这边来的。

“不知道这位大侠为何要引我到此地?”易寒沉声问道。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易寒看到对方的面孔时,心里微微一震,那是一张他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这下,他皱了下眉,“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你知道我的主人是谁。”那人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这话让易寒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他直勾勾地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我记得我欠他的东西已经还清了。”

“主人知道你会这样说,但他交代我告诉你,只要你再替他做最后一件事,他以后再也不会找你做任何事了。”

易寒心中的不安慢慢扩散,眉头再次皱起,“什么事?”

“杀了端木诗雅。”那人冷冷地回答。

易寒的心在听到这个答应后,沉入了谷底。

另一边,滕琳语正在跟时若霖表示强烈的歉意,“老板,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那你说,你错在哪里了?”时若霖冷着脸,问道。

滕琳语楞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我不应该迟到。”

“老板,你大人有大量,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迟到了。”

“像您这样身份高贵,英俊潇洒的大帅哥,不应该跟我一个身份低微的伙计生气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

时若霖听到滕琳语越说越离谱,他轻挑着眉头,打量着滕琳语,问道:“是谁教给拍马屁的。”

滕琳语顿时窘了,拍马屁需要教学吗?

“老板,我真没跟你拍马屁,我说的是大实话。”滕琳语一脸无辜地说。

时若霖被滕琳语搞得很无语,他摆摆手说:“不要在啰嗦,赶快去干活,要不然这个月的赏钱我可不会给你。”

滕琳语一听到扣钱,她立即跑起来,“是是,老板,小的马上去干活。”

但滕琳语刚才看到时若霖脸上的窘样,她心里舒畅了不少。

在滕琳语的身影消失眼前后,时若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少年的言行举止跟她越来越像了?有时甚至一模一样。

突然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难道“他”就是她?

这个想法给了时若霖严重的打击,他发现自己的脚底有些虚,他呢喃着:“不可能,‘他’怎么回事她呢?”

如果‘他’真的是她,那她为什么不肯跟他们相认呢?为什么要一直保持这种陌生人的姿态出现呢?所以‘他’不可能是她,对,一定是这样!时若霖如此安慰自己。

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寻找这那道忙碌的娇小的身影,这个少年似乎很满足‘他’现在的工作,连做最脏最累的活儿,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

“琳语,真的是你吗?”时若霖在心里再次向自己提出疑惑,一个跟四海一家最受欢迎也最能干的一个叫易九的少年有关的疑问。

“如果真的是你,那么……”时若霖自问道,那么他会怎么做?

假设他一直寻找的人一直在身边,他会怎么做……他大概会……扑过去掐死她,掐死这个磨人的滕琳语!

平日根本不需要滕琳语亲自去采购,结果今天验货的时候出了差错,她和店伙计一起到米粉铺子跟老板说这次送的货的问题。

当他们离开米粉铺子,滕琳语看到街上挺热闹的,而且老板不在她可以稍微翘个小班,稍微逛一小下,晚一点再回去,她对店伙计说:“小辉,你先回去,跟掌柜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小九,你还要去哪里吗?”这位被成小辉的店伙计不解地问道。

滕琳语不可能告诉店伙计说她要翘班,只是告诉他说:“我上回到这边的时候看到一个东西好像还不错,挺适合放店里的,我想再过去看看。”

滕琳语跟店伙计说了再见后,准备转身离开,然后她想到时若霖可能会到店里,她赶紧叫住店伙计,说:“那个小辉,如果老板来了,看不到我,你跟老板说,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好的。”说完,店伙计就离开了。

滕琳语等看不到店伙计的身影这才准备迈开脚步,结果她刚转身就看到一个非常非常熟悉的身影,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这种感觉很糟糕,如果说他们之间有缘,那么他们怎么会分开?

虽然滕琳语很想假装看不到时若海,但时若海已经朝她这边看过来的,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跟时若海打招呼,“潇王爷好!”

时若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滕琳语表情的细微变化全落入他的眼睛,“我刚好经过这附近看到你,就过来看看了。”

时若海口中的“我”字引来滕琳语心中的小小的不满,上回去潇王府,时若海跟她聊谈可是一口一个“本王”,听着就让人厌烦,滕琳语瞥了时若海一眼,这个人这副悠闲的模样不像路过。

“就这样?”滕琳语忍不住问道,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赶紧进行修补,并一副小心翼翼地问:“潇王爷,您找小的有什么事?”

这让滕琳语想到那天在潇王府经历的那些“重要的事”,擦,不会吧,难道那天时若海是碍于时若霖,所以没对她下手?这次是特意过来干掉她的?

时若海看到滕琳语态度的变化,他露出失落的表情,说:“我记得几天前你说过,只要我有空就可以过来找你的。难道你忘了?还是你只是随便说说敷衍我而已?”

这话让滕琳语顿时窘了,老大,你露出这般难过的表情是为何般啊?

“潇王爷您真爱说笑,小的不敢忘了,更不敢敷衍您。”滕琳语立即换上恭敬的语气说。

虽然口头上滕琳语对时若海挺尊敬的,但她在心里挪揄着,这个人不在家里安抚身心受创的妻子跑到这边来找她,这算什么事啊?难道他一定都不关心自己妻子的情况?

想到这个可能,滕琳语再次窘到,这个人不会真的那么大方吧?自己的妻子被人睡了,还一副没发生过啥事一样。

时若海看着滕琳语,他丢下一句话,没给滕琳语反驳的机会,直接迈开脚步往前走,“既然遇到了,那你陪我喝杯茶。”

滕琳语狠狠滴瞪了时若海一眼,但她还是怀着万般无奈的心情跟上时若海的脚步,不过她有些庆幸,时若海是请她喝茶,不是请她喝酒。天晓得,她根本就不会喝酒。

走着走着,滕琳语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意识到自己得救了,立即朝那人挥手喊道:“好巧啊,老板!”

时若霖本来就打算出来散散心,当他准备拐进路边的一家店铺时听到疑是易九的声音,他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不是先看到滕琳语,而是他家二哥时若海,他稍微一愣,然后转移方向朝时若海和滕琳语的方向走去,“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时若海还没开口回答,站在他身后的滕琳语立即跳出来,她笑着对时若霖说:“老板,真的好巧啊!”

时若霖看到滕琳语脸上的讪笑,他眉头微微一皱,通常这家伙这样对他笑之后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时若霖没有回答滕琳语的问题,而是问时若海,说:“二哥,你怎么跟易九这家伙在一起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了,总觉得时若海出现在大街上有些奇怪,而本应在四海一家干活儿的滕琳语出现在这里也有些奇怪,但最奇怪的是这两人碰到一起了……难道二哥也怀疑“他”其实是她吗?

滕琳语见时若霖不理她,她也没不高兴,不过多一个人她安心多了。虽然时若霖没理会她,她心里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发作,只是默默地退到时若霖的身后。

时若海瞥了滕琳语一眼,微笑地说:“上次你带易九到府上,我跟她聊过一会儿,觉得这少年挺不错的,我正好经过这边看到她,就想跟她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茶。”

时若霖听到这话,滕琳语已经站在他身后,他看不到滕琳语的表情,只能笑着说:“二哥,我正好也闲着,要不然一起去喝茶吧。”

“好。”时若海满口应下。

就这样三个人找个环境优雅的茶楼,坐在雅间里品茗交谈,就在时若海和时若霖交谈甚欢的时候,滕琳语只是坐在角落喝她的茶,当她喝第一口时,发现这边的茶一点都比不上她自己泡的,也就没了饮茶的兴致了。

当滕琳语走神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雅间里多了个唱曲儿的小姑娘,那一口软哝的唱腔立即把滕琳语拉回了现实,她双阳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直瞧。

小姑娘长得挺乖巧的,跟伴奏的老人好像是爷爷和孙女,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想到小姑娘可能的遭遇,滕琳语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时若霖突然看向滕琳语,问:“易九,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别瞎说。”滕琳语立即反驳说。

时若海也看着滕琳语,从小姑娘开始唱曲儿开始,滕琳语就一直盯着人家直瞧,他也想知道滕琳语为什么会一直看着唱曲儿的小姑娘。

时若海小抿一口茶,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自然而然地问道:“易九,你年纪不小了。”

滕琳语顿时就无语了,她只不过多看了人家小姑娘几眼,就被这两个人认为她喜欢人家小姑娘了。

时若霖看着滕琳语,良久冒出一句话,“小九,你不会还是童子吧?”

滕琳语立即被茶水呛到,她转头看着时若霖,这小子说话一点都不害臊,但她为了不露出破绽,瞥了时若霖一眼,说:“多谢老板关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至于童子非童子,这种事,我需要一五一十地禀告老板您吗?”

时若霖摆摆手,笑着说:“关心下店里伙计的生活情况,要是哪天你们干活不够认真,我好对症下药啊?再说了,三妻四妾这种事是很平常的。”

滕琳语听着时若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她直接无语了。

很快地,滕琳语调整姿态,沉住气不去抽时若霖这臭小子,她面带微笑地说:“可惜我不是那种人。”

“怎么说?”时若霖好奇地问道。

滕琳语看着时若霖露出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说:“我这个人有感情的洁癖,如果我喜欢,只会喜欢一个人,而不会同时拥有很多人。”

“这种一生一次的爱恋,你是不会懂的。”说着,滕琳语偷瞄了一眼时若海表情的变化,是啊,她对他还有奢想。

只是现在她不知道她这一生一次的爱恋能不能开花结果,但只有他们的心是想通的,那么又怎么能说他们不是想爱的?

但现实却已经把他们彼此分开,他是她的前夫,而她只是他的下堂妻。

“一生一次的爱恋?”时若霖重复着滕琳语的话,突然他恍然大悟道,“小九,谁能得到你的爱,真的是她的福分啊!”

同时,时若霖又开始在想他心中的那个假设,如果易九真的是滕琳语,那么易九追求一生一次的爱恋,滕琳语是不是也在追求这样美好的感情?那他能成为那个人吗?

时若海听到滕琳语的话,他嘴角的笑加深几许,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滕琳语,一生一次的爱恋,这果然符合她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