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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钟 第三十节 两个只能一个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监牢,阿伦从睡梦中醒来。

昨晚睡得不是很好,那些死去的人没有再在梦中出现,但他梦到多洛莉斯。

“阿伦,阿伦。”多洛莉斯可爱的圆脸上,带着调皮的笑,轻柔地在远方的雾气中呼唤着他。

他傻傻地迈步向她走去,带着心底轻微的痛。

一阵狂风吹起,她的样子随着消散的雾气开始改变,变成一袭灰色的斗篷,纤纤玉足从斗篷下露出,赤足站在漫天风沙中,如空谷幽兰。

“你要活下去,你要自由。”声如莺啼。

然后,梦醒,床的坚硬冰冷从背部传来,让人窒息的各种臭味充斥在牢房中。阿伦有些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

监牢的看守送来早餐,出人意料地丰盛,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囚犯应享有的待遇。

阿伦看看四周。玲仍然蜷缩在角落,注意到阿伦在看她,她略抬起头,很快又低下去。昨晚的那场对话就像是个梦。……或许,真是个梦?

监牢中的其他人已经爬起,在自己那狭窄的牢笼里活动着筋骨,有的仍然在蒙头大睡,直到被送早餐的看守无情叫醒。

隔壁的道格拉斯端着餐盘正在大吃特吃,他指指早餐,对阿伦挤挤眼睛,笑着说:“多吃点,等下才有力气。但愿晚上还能再见到你。”

“嗯,好。”阿伦点点头,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脸色变得苍白,问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道格拉斯依然笑得很淫荡,满不在乎地说道:“生存游戏,开始了。”

“怎么这么快?”阿伦喃喃地说道。

“你两是最后来的,我们在这里可呆得够久。久到军团士兵们已经不耐烦,他们需要乐子。”

其他的一些人,似乎也从早餐的丰盛程度揣测出什么,他们开始互相冷漠地打量,猜测谁将会是自己的对手,而这对手,最好不要太强。

很多人看到有些瘦削的阿伦,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很中意他的样子。

阿伦忍受着有意无意瞄过来的视线。隔壁的玲也被很多人注意到,有的人眼里还带着异样的光,眼睛毒辣的人不是只有道格拉斯一个。

半小时后,一队荷枪实弹的军团士兵走进监牢。这群士兵个个身上都散发出彪悍的气势,而且装备精良,比起阿伦在乌鸦镇上见到的那些士兵,不知要强上几倍。

道格拉斯吹了声口哨:“军团禁卫军,勒留斯还真是舍得,把凯撒划给他的为数不多的禁卫军都派来了。不要动歪脑筋哦,这些人个个都是格斗好手,而且手中的枪……啧啧,一个干掉这里的全部应该都没问题。”

禁卫军把囚犯们都赶出监牢,分成了两拨,阿伦看到玲跟自己在一起,稍稍松口气。道格拉斯被分到另外一组,走之前,他冲阿伦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组囚犯,被分别带到角斗场两个相对的入场处。荷枪实弹的禁卫军虎视眈眈地站在他们身后。

入场处的木栅栏紧闭,透过木栅栏往外看去,看台上是一片红色的海洋,人声鼎沸。似乎整个小镇的军团士兵都已聚于此处。

“喀拉拉”的一阵齿轮声,两个军团士兵用绞盘将木栅栏吊起。

外面的看台顿时沸腾,军团士兵们全都站立起来,。

“凯撒万岁!”一阵山呼海啸从入场处传来。

“你,出去。”一个高大的禁卫军走来,持枪指着阿伦说道,口气不容置疑。

一直低着头的玲,抬起头从兜帽下看向阿伦。

阿伦脸色有些发白地点点头,然后挺胸向场内走去。

当他踏入竞技场时,声浪猛然增大。

“凯撒万岁,凯撒万岁!”军团士兵们狂热地呐喊着。

阿伦不禁想起在避难所的中心广场上,被千夫所指时的样子。

阿伦注意到看台的中层坐着全身披挂的勒留斯,他依然戴着阴森可怖的铁面具,不动如山。

对面入场处走出的壮硕男子,似乎有些发懵。他留着莫西干发型,赤裸着上身,皮肤黝黑,肌肉虬结,脸上与身上都纹着奇怪的刺青,鼻子穿有鼻环,看起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人。

木栅栏在两人身后重新关闭,竞技场内,遍地都是冷兵器:大刀、匕首、长矛、铁锤、盾牌等,应有尽有。

场中的两人踌躇着,遥遥相对。土人小心翼翼地拣起地上的大刀与盾牌。阿伦则一动不动。

勒留斯站起,高举双手,场内顿时安静。

他接着开口说道,声若洪钟,响彻全场,当然,是在麦克风的帮助下:“老规矩,不死不休,两个只能一个活,别想傻站着不动,你们身后有枪对着你们的屁股。”

阿伦转身看去,木栅栏处果然有禁卫军正举枪对着自己。囚犯们在禁卫军的身后紧张地看着场内。

“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勒留斯突然提高音调,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字:“杀!”

全场几千军团士兵跟着振臂高喊:“杀!”

天地为之一窒。

“杀!”|土人红了眼,狂喊着,挥舞着大刀冲向阿伦。

看着状若癫狂,狂攻而来的对手,阿伦茫然地站在原地。

杀人,或者被杀。

为什么总是要逼我?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想自由。

“阿伦,阿伦。”多洛莉斯巧笑嫣然的脸庞在眼前闪过。

“你要活下去,你要自由。”梦中玲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啊!”阿伦凄厉的一声大喊迎着对手冲去。

“唰!”对手雷霆万钧的一刀向阿伦头顶劈来。

生死之间,“换挡”再现,阿伦用一个轻微的侧身让过夺命一刀,并快若闪电地双手扣住对方持刀之手的腕关节,顺势发力向后折去。

“咔!”土人的手臂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剧痛之下,大刀脱手掉落,阿伦眼疾手快地接在手中,抬手就架在土人的脖子上。

两人乍合即分,虽只短短一瞬,但胜负已定。

场内一时间鸦雀无声,人人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土人痛得汗如雨下,但脖子上的利刃让其不敢动弹,只能僵在原地。

“动手……动手啊……杀了鹅!”他用带有浓郁地方口音的话狠戾地说道。

“杀!杀!杀!”军团士兵们站起来狂热地鼓噪着。

阿伦握刀的手在颤抖。

一刀下去,我即生,他即死。

可这,对吗?

“不,我做不到。”

大刀“哐啷”一声,被掷于地。

阿伦满脸悲戚地大喊:“这是谋杀!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们无权去剥夺。”

看台上勒留斯微微扬手。

阿伦眼瞳微缩,在“换挡”的世界里,他看到木栅栏后的禁卫军手指缓缓地压向扳机。

他飞身向一旁扑去。

“呯呯”,枪声大作,土人的胸口冒出几朵血花,口吐血沫,倒地死去。而阿伦刚才的落脚处,则被子弹击起满天泥沙。

勒留斯单手举起,做个握拳的手势,枪手停止了射击。

勒留斯站起来环顾全场,然后冷酷地说道:“不,我们有权,武力,即是我们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