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缓缓爬起身,怒道:“你这人不地道呀,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少废话,交出窝窝头,饶你不死。否则,哼哼。”
阿Q问:“哼哼是什么意思?”岳好奇冷冷一笑:“就是我要揍你!”阿Q没再说话,大吼一声,冲过去用戴着拳击手套的两只手猛烈地击打岳好奇的腹部。
岳好奇赶忙捂住眼,叫道:“哎哟,不要打我的眼睛,我受不了,疼啊!”
阿Q抬起头,脸上写满困惑:“打你的肚子,你捂着眼睛干吗?”
岳好奇面色一沉:“什么?你胆敢打我的小肚腩,我跟你拼啦!”说着,揪住了阿Q的耳根。
阿Q苦于戴着拳击手套,无法去揪岳好奇的耳朵,只得哀声求饶:“好汉爷,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吧,我是个虫豸还不行么?”
岳好奇连日来食不果腹,跟阿Q斗了这许久,早就体力不支了,他哼了一声:“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暂时饶了你的狗命!”
走出几步,阿Q摸着被揪得通红的耳根,低声骂了一句:“妈妈的,你等着吧!”
“你等着吧,妈妈的!”岳好奇耳力甚佳,使劲瞪了阿Q一眼。
阿Q知道在这里已经混不下去了,便转身走去。他越走越觉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这都什么世道呀,好好的孙子被爷爷打了!”
岳好奇喟然一声长叹:“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无端的,爷爷居然动手打起了孙子!”
不多时,阿Q便走得不见了踪影。岳好奇猛地一拍大腿:“坏了,忘记让他把裤裆里的窝窝头交出来,这可咋办?”
他踱了几步,瞥了一眼在狗窝里睡觉的那只小黑狗,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几步窜过去,猫在狗窝后面,心道:“只要有人来给这条很萌很可爱的狗狗喂食,我就能吃到嗟来之食了。嘿嘿,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却无人前来。岳好奇哼了一声:“不急,我就不信没人来给这条可爱的小狗狗喂食,我相信这里的人们应该是很淳朴善良的。”
傍晚时分,仍然没人来过。岳好奇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揉揉酸痛的腰肌,走过狗窝时,他冲那小黑狗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真可怜!”
走出不远,他到了一个高门楼前。两扇红漆的大门洞开,但过道口有一堵屏风墙,看不见里面的景致。
岳好奇见没人出来,快速地从门口的兔子笼里抓出了一大把鲜嫩的青草,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他嚼了几口,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咂着嘴:“兔子呀兔子,我若是你,就算饿死,也不会吃这种东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他正欲走开,瞥眼见门旁的韭菜地里开着一朵不知名的鲜花,甚是娇艳。
“这花真是水灵呀,应该能吃。”想到这里,他动手摘了下来。刚递到嘴边,从院里冲出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举起扫帚便打:“我打死你,打死你这采花贼!”
岳好奇一边闪躲一边叫道:“大姐,你认错人了,我是个浪子呀!”
那美妇闻声住了手,上下打量一番,道:“你真是浪子?”岳好奇道:“千真万确。”那美妇问:“你有多浪?”
岳好奇忙不迭地道:“我浪得受不了,浪得不行了,我都快要浪死啦!”
“这么浪?”那美妇眼珠一转,“我真是走运啊!帅哥,你跟我进来吧。”
岳好奇早已饥肠辘辘,什么也顾不得了,便跟着这美妇进了院子。绕过那道屏风墙,便见几步外有一个很大的荷塘。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进了客厅,那美妇招呼岳好奇坐下,问:“帅哥,你抽烟吗?”岳好奇淡淡一笑:“早就戒了。”
那美妇点头:“戒了好,吸烟有害健康。”岳好奇道:“这是自然。”
那美妇倒了一杯热水,又问:“你饿吗?”岳好奇望着她手里的塑料保温水杯,一声长叹:“悲剧啊!”
“这本就是杯具嘛,你……你现在就做呢,还是待会儿做?”
岳好奇愕然道:“做什么?”那美妇啐了一口:“想不到你这么浪的人居然还挺含蓄的!”
“含蓄?”岳好奇大声道,“我饿我馋,我要吃饭!”
“还这么早,你就饿了?”
“你有所不知,除了今晨我吃了一只死耗子外,这三天以来,我水米未进呀!”
“贫嘴!你稍等几个时辰,我马上给你做饭。”
残阳收尽了最后一缕光束,夜色弥漫开来。这时,桌上排上了一小盅米饭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岳好奇皱眉道:“这么少?”那美妇甜甜一笑:“还有一道压轴菜呢!”须臾,她从厨房端出了一大碗水煮鸡肋,水不少,鸡肋却不多。岳好奇眼里放了光,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趴在桌上饥不择食地吃起来。
那美妇在旁不住冷笑:“别看你吃得欢,到时让你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交回来,哼哼!”
盏茶工夫,岳好奇便把饭菜吃了个底朝天。他站起身,抹了抹嘴,拱手一礼:“大姐,有干净的客房吗?”
“真是文化人呀,说话真客气!”那美妇抛了个媚眼,“瞧你这猴急的样子,随我来吧!”
岳好奇刚走两步,便从外面走进了一名面目黝黑的驼背大汉,身后跟着一条小黑狗。驼背看了那美妇一眼,赶忙回身冲那小黑狗吼道:“见了长辈也不打个招呼,滚出去!”那小黑狗点点头,夹着尾巴逃跑了,逃到了院里。
那美妇脸色一沉:“你回来了?”驼背搓着手,咧嘴笑着:“当家的,我可回来了!”那美妇又道:“你回来干什么?”驼背道:“吃饭。”
那美妇秀眉一蹙:“前天你刚吃过,怎么又要吃呢!砍了多少柴?”驼背道:“我一个人能拿多少干柴呀,应该在二百五十斤左右吧。”
“什么?二百五?”那美妇怒道,“你一个月吃八顿饭,你就……废物!”
“心里明白就行了,废物这种话不要讲出来,很伤人的!”驼背呵呵笑着。
“不行,你再上山砍柴去!”
“掌柜的,天黑了,我明天去好不好?我……我怕你给我戴绿帽子呀!”
“绿帽子怎么了?”那美妇秀眉一扬,“绿帽子就不是帽子吗?再说,又不是没戴过,你真矫情!”
“我没说帽子有问题,”驼背道,“我只是觉得它的颜色……咦,这位青年是谁?”
那美妇接口道:“做绿帽子的。”
驼背端详了好一阵子,问:“你会做绿帽子?”岳好奇连连摇头:“请你务必相信我,我没有在王氏制帽厂上过班,更没有做过绿色的帽子!”
“原本也不像。”驼背咕哝了一句,忽然叫起来,“怎么鸡肋只剩下鸡肋了,肉呢?”
那美妇冷冷地道:“肉已经到了这位小帅哥的五脏六腑里去了,你就吃点骨头垫一垫吧!”
驼背拿起一块鸡肋舔了舔,脸色一变:“你胆敢偷吃我的肉,马上滚,这里不欢迎你!”
岳好奇淡然道:“我怕黑,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况且大姐也不会让我离开。”
驼背一声冷哼:“我最瞧不起靠女人吃饭的男人了,你真是个……”
“闭嘴!我是有尊严的,我走!”岳好奇走出几步,突然折回身,双膝一弯,跪在了驼背面前。
驼背一愣:“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岳好奇抬起头时,已是泪如雨下:“大爷,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吧!”
驼背一声长叹:“我这人就是心太软,总是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你……快滚!”
那美妇走了过来,凄声道:“此时此刻,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热泪盈眶了,老驼呀,你就长点儿心吧!”
驼背思虑良久,叹一口气:“那就住一宿,哈。”
岳好奇道了声谢,刚站起身,“哎哟”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驼背皱眉道:“你还跪上瘾了咋地?快起来!”那美妇关切地问:“帅哥,你有病?”
“是的,我屁股上的旧病又发作啦!”
“什么旧病?痔疮吗?”
岳好奇摇头。驼背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岳好奇吓了一跳,只得依言行事。那美妇白了丈夫一眼,低声嗔道:“小点声,吓着宝宝啦!”说罢,轻轻褪下了岳好奇的裤子,但见那一对浑圆肥白的屁股上一团淤紫,淤紫处像极了一个手掌印。
那美妇心疼地问:“多长时间了?谁给你打的,他咋这么狠心呢!他在哪里打的你,他为什么要打你呀?”
“说起来,这是半年前的事了。细细想来,那是个寒冷的冬季。有一天,我跟着我的江叔叔来到了一座陡峭的大山,那里荆棘密布、坎坷不平,但那里有一座宫殿,就像童话里的王国。”
说到这里,岳好奇脸上有了欢喜的色彩,不觉加快了语速:“我看到那座梦幻般的宫殿,心里欢喜极了,简直就是心花怒放,我好想留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听音乐响起。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意料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晚上,夜幕上点缀着几颗寒星,就像是妈妈的眼睛。我站在柴房的铁窗前,忍不住流下了悲痛的泪水,妈妈呀,你到底……”
“长话短说!”驼背在房中踱了好几圈,实是听不下去了,便爆出这声怒吼。
岳好奇嗫嚅道:“半……半年前,我被人打了屁股。”那美妇道:“就这么简单?哦,我一听就明白了。来,趴着别动,我给你揉揉。”她的手在岳好奇那肿了的屁股上移动,居然带着喜不自胜的表情。
驼背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越看口中越是酸溜溜的,他冷冷地道:“你这个揉法,他的屁股永远都不会好的,让我来!”
驼背轻轻揉了一阵,问:“感觉怎样?”
“往下一点儿。”岳好奇懒洋洋地道。
“这回怎样?”
“再往左一点儿。”
“现在如何?”
“嗯,不错。你要轻轻的,缓缓的,均匀的,全方位……”岳好奇话未说完,驼背一巴掌拍了下去。“嘭”地一声闷响,他脸上便多了一层黄澄澄的液体与固体的混合物。
那美妇急忙捏起鼻子,闪在一旁。驼背往脸上抹了一下,皱眉道:“这是什么?”
那美妇道:“好像是大便。”
驼背闻言将那根手指放到嘴里吮了吮:“还真是大便哩。”说着,又吮了一下。
那美妇问:“好吃吗?”驼背道:“嗯,好吃。”那美妇笑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儿!”她将岳好奇搀起来,柔声道:“到我房里来,我给你好好揉揉。”
走到里间门前,那美妇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你吃完饭就上山砍柴吧!”
“已经吃饱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驼背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岳好奇一进房便趴在了靠墙的那张脏兮兮的小木床上,并褪下了裤子。那美妇关上房门,转过身,笑吟吟地朝他走去。岳好奇一骨碌坐起身,讶然道:“你关门干什么?”
那美妇嗔道:“死鬼,干这种事哪有不关门的!”
岳好奇愣了:“什么事?你不是给我揉屁股么?”那美妇一怔,喃喃道:“没道理呀,你不是很浪么,怎么……真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