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她家大人跟宇文向吉在闹什么别扭,乖乖应下来,跟清河一起为陈书岩捏肩。
陈书岩果真说到做到,当晚便做起缩头乌龟来,早早闭门休息,无奈宇文向吉并不吃她这一套,直接亲自登门,毕竟就住在隔壁,方便得很。
“木兰,是谁在外面敲门?你去看看。”
陈书岩累过头,到头睡着,木兰心眼儿实,没得到她的命令便一直默默地为她按摩肩膀和胳膊,让她睡得舒坦些。等她迷迷糊糊醒来,便立即叫木兰去看看情况。
这刚一打开门,木兰便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宇文向吉盈盈一拜:“奴婢参见王爷。”
“行了,你先下去候着。”说着,宇文向吉提步便要径直往屋内走。
心心念念着方才陈书岩的嘱咐,木兰出于本能地往他跟前拦了一下。
“什么意思?这才几天,就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了吗,自己下去领罪。”宇文向吉的眼神里夹杂冷光,叫小丫头顿时心惊胆战。
低着头走出房间之时,木兰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陈书岩,在心底为她感到默哀。
而陈书岩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又不是特别真切,便睁开眼,未曾想到宇文向吉会亲自前来并且距离自己眼睛不过一尺的距离。
“啊,王爷,您怎的在这儿!”她翻身而起,怕对方看出什么端倪,神色有些慌张。
宇文向吉“啪”的一声甩开了手中的折扇,随意晃动了两下说道:“自然是来找你的,难道陈大人你忘记了方才答应陪本王喝茶一事?”
“有这回事儿吗,可能是下官太累了,怎么完全不记得。”
陈书岩干笑两声,在对方的注视下收拾好自己,再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间。这期间宇文向吉不曾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等到两人双双入座,在宇文向吉房间的隔间里面,窗户大开,夜风徐来,意境似乎还不错,之可惜了陈书岩面对的,是个于她而言颇具威慑力的男子。
“陈大人看起来很紧张?”宇文向吉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茶香在鼻间萦绕,是不错的茶,他想,从皇兄手里抢来的似乎也不过如此。
陈书岩学着他的模样也轻轻抿了一口清茶,清香顺着一路直达心底,不禁感慨:“这茶,似乎不错,多谢王爷今日愿意同下官分享。”
“别给本王兜圈子了,说吧,你的决定,一日已过,你总该有所认识了才对。”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向来不离手的折扇也扔到了一旁,看着横在桌上的白色折扇,他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在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本王还有个比较好奇的事儿,那把桃花扇为何不曾见你用过。”
“王爷亲手赠送之物,下官自然是要好生收藏的,怎敢随意使用呢。若是王爷觉着可惜,不若下官这就去找来还给王爷。”陈书岩想,这么个烫手山芋,退回去也好。可是心里边又隐隐有些期待对方摇头拒绝,毕竟那般神奇的画作世间并不多见。
文人骨子里边儿的酸腐气息将陈书岩的想法改变了不少,明知道不能跟宇文向吉产生联系,又忍不住觊觎桃花扇,这份矛盾就注定了,她在很多时候会做出不一般的决定。
那边宇文向吉听她这般说话,有些不悦,那可是他的绝笔多少人哭着闹着都得不到,他陈书岩到底是几个意思!于是七王爷很用力的放下酒杯,杯底和木桌子碰触发出响亮声音,叫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王爷?”陈书岩悄悄把茶杯放下。
“罢了,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本王何须跟你耗费心思说这些,直接告诉本王你的决定。”
……
沉默,除了沉默,陈书岩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方眼中的东西像是随时会喷射而出的火苗,她静静地看着宇文向吉,想着输人不输阵也行,至少不要暴露自己在他面前出于本能的慌张就好。
“好,不说是吧,不若本王给你写建议好了,昨晚你也听见了那些话,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成为本王的助手,要么拒绝本王,当然,第二个选择的后果是什么就不必本王多说了吧。”说是威胁,可他嘴角却有似有若无的微笑。
“做不到。”陈书岩忽然散发出凌冽的气场,收起所有胆怯和戏谑,“请恕书岩做不到第一个选择,所以王爷若是有什么作为,就请便,书岩无所谓。”
“此话当真?”
陈书岩很是肯定地点头,就在方才宇文向吉问出口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忽然闪现一个想法,不论怎样,就算是家族的冤屈无法洗雪,就算是结束这条性命,也绝对不做逆反者,这是她自小接受的教导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扭曲的。
“诶?”
被赶出宇文向吉房间的时候,陈书岩有些木然,不懂对方到底是几个意思。
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瞧见桌上多了个礼盒,便问道:“怎么回事儿,这是什么东西?”
“大人,这是二王爷给您送来的礼物,说是今日瞧见您心情甚是低落,便想着送这玩意儿来给你纾解纾解情绪。”清河笑得极为夸张,“都说二王爷向来出手大方,果然不是虚传,您瞧瞧这礼盒多么精致。”
小丫头表现出无比的雀跃和关心,无奈陈书岩现在的确没心情理会这些,只是挥挥手将二人屏退下去,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
等思索一会儿仍有些茫然,陈书岩便干脆将礼盒抱起,原封不动地拿到门口对清河说道:“这东西我承受不起,所谓无功不受禄,你且叫人将这东西怎么来的怎么还回去,说话客气点,免得拂了禹王面子。”
“可是……刚才那小哥说了,王爷吩咐,若是大人您不喜欢只管扔了便是,不用退回。”
所以她是香饽饽么,一个两个的都想跟她套上关系。貌似她什么都没有做,这些人是怎么看出她的价值的?
陈书岩越发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