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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大明 第四章 十六年后

天启元年,新春刚过,京城的天空里还泛着些鞭炮烟火的味道,人们也还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中。大街上的花灯彩饰还未来得及撤去,富裕人家还从巷子口就摆上了彩绸,红的,紫的,颜色十分艳丽,吊在新粉刷了墙壁的上面,直到巷子里面挂在房沿上。就是一般人家也会将两个大红灯笼挑在大门外增添喜气。

在一个三进出的大院里,一个少年正手持一把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少年身材颀长,面貌俊朗,一杆长枪在手如臂使指,这少年就是那自公元两千一十三年穿越而来,生在汪府里的陈逸,如今的汪节,表字实秋,已经在这个时代过了十六个年头。他所在的地方是在大院的二门里,父亲汪文言因为他自小就爱舞刀弄枪,因此就在这二门里单独开辟出一个小独院来供他练武使用。

因为才是春节刚过,家家户户还是热闹非常,但他却不为外物惊扰,专心练武,昨天还为了练习马术独自骑马跑出城外,直到日落西山才转回。待他明白自己穿越回明朝时,一个想法就冲进他的脑海,总也摆不去,那就是有朝一日挥兵日本,鬼子的军队不止一次的肆意践踏自己的国土,而中国军人却从未踏上过一个小小倭国,让他这个活了两世的人耿耿于怀。

“少爷,少爷”一个丫头端着糕点从小门里进来叫他。

他头也没回,只是嘴上应了一声。单手握着长枪的末端,往前一个推送,直插进前方的沙袋里,手里一翻一抖,沙袋哗的破裂开了,沙散了一地。“捅死你,狗日的”,汪节红着眼,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十六年,但愤怒就像酿造的酒,越积越浓。

“少爷,夫人叫你过去呢”丫头翘了翘头说。

“知道了”,

随即他挥起长枪,一个横扫,惊的丫头急忙后退了几步,然后接着才收了式,将枪扔给了在旁服侍的小厮,怒气也被他慢慢的压下去。

“愣在那里干嘛”汪节用毛巾擦了擦汗对丫头说。

“哦”就急步跟了上去。

“芝儿,你知道夫人叫我为了什么么?”

“想是少爷昨天独自出去骑马的事吧,对了,这糕点是夫人刚让后厨做的,少爷不尝尝?”叫芝儿的丫头看着他说。

汪节伸手就要拿。

芝儿却将盘子向边上一偏,责备说“少爷,你也不嫌脏”

由于他来自后世,没有什么下人奴仆的观念,自小对府里的丫头老佣等都十分好,随和亲人,因此不管是丫头还是小厮在他面前都不拘谨,在加上芝儿是他从小的玩伴。说话就随意了些。

“不嫌脏,呵呵”说着他拍打了两下手,前世的他爱干净的要命,现在一门心思好武,也就顾不得讲究了。

“少爷不嫌脏,那也不能就这样吃,不然夫人知道了还不得训叨我”说着拿起手帕从盘子里包了一个就递给他。

汪节没有接,只拿手指了指嘴。

“好”芝儿长长的说了声,将糕点送进了汪节的嘴里。

“好吃,好吃”

“以前都是成说拿给我”,想罢他重重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后院,这是汪节父母起居的地方。

从长廊转过厢房,就进了正堂。

“娘,您叫孩儿”看见母亲端坐在那里,汪节上前叫道。

“平日你爹忙于事务,宽纵了你,昨日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不跟家里说声,不知道你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汪夫人瞥了他一眼说。

“娘,孩儿知错了,不该不跟您说声的”汪节低着头说。

“你跟你爹说,看昨天把他急的,埋怨我没把你看住,说要是出了事对不起他汪家”提起昨日的事,汪夫人又生气说。

汪节是汪家的独子,加上又是汪文言中年所得,平日里宠溺的很,就是出去游玩也是跟着四五个家丁小厮。昨日汪节没有言语就偷偷出了府,自然惊坏了他,乱了方寸,将夫人好好的说了遍。这才一大早就将汪节叫了过来训斥。

听见母亲说了这些话,他轻轻松了口气。从小到大,他就对父亲的溺爱十分清楚,但他又不想每日成天价的被一群人跟着,看着,因此没少做些像昨日那样的事情。汪文言不舍的说他,就怨自己的夫人看管不严,而每次汪夫人训斥他,都是说完气话就没了下文,毕竟她也十分宠爱汪节,只是丈夫太过溺爱,只得逼着自己唱个白脸。

看明白火候,汪节给母亲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送到母亲身边用含歉的语气说“娘您喝茶,消消气,都是孩儿不好,惹娘受气”

汪夫人又待再说,汪节赶紧说“娘您喝茶,喝完再说”

站在一边的芝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用袖子掩了掩,只拿一双妙眸眨啊眨的。

汪夫人接过茶来,先是瞪了一眼汪节,又对着芝儿说“小爷都让你们给带坏了”

“还不快拿糕点过来,又杵在那里”汪节说。

“夫人,这是您要的糕点”

“嗯”汪夫人应了声,轻轻押了口茶,拿起一块糕点说“给,大清早的就舞那劳什子,饭也不正经吃,拿过去多吃点”

这时芝儿端来了一盆清水,汪节稍微一清洗就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看着汪节吃完,她才接着说“秋儿,你从小就不怎么安分,你爹让你读书,你偏好武,每日看的也是些兵书,史书,再就是什么阴阳学的书,不是做学问考功名的样子,昨日又出去骑马,你跟娘说,你将来想干嘛呢?难不成走丘八的路?”

汪节踌躇了会儿,在母亲身边坐下一脸认真地说“娘,以前我跟您提过,大概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您没有当真吧”

“啊,难道你真要从军?”汪夫人惊讶道。

“嗯,娘,孩儿想去辽东从军,戍边卫民”汪节点了点头。

“啊?少爷,你”芝儿也惊呼道。这芝儿自小在汪府里长大,跟汪节十分和的来,加上她又十分乖巧懂事,深得汪夫人的喜爱,本想待汪节再大点,就将芝儿给他做个小,先有个人疼。芝儿自己也明白,她时常为此暗暗窃喜,想着以后嫁给少爷,想着自己要待少爷好以及少爷如何待自己,她就脸红心跳的。现在听见汪节说要去辽东,不禁泪眼婆娑。

汪夫人说“芝儿,我知道你的心,我跟少爷要好好谈谈,你先下去吧”

见芝儿退了下去,她又接着问到“秋儿,你当真要从军么?”

“是的,东虏侵我边境,烧杀抢掠,辽东民不聊生,孩儿有志从戎保家卫国”,要不是晚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偌大的中国败给了弹丸之地的日本,哪里来的什么钓鱼岛争端。因此,汪节才想在明末这个风云际会的时代闯荡辽东,就算成不了什么霸业也不能让东虏统一环宇,再蹈后世的覆辙。

“哎,你要从军,其实我跟你爹,也能,也能猜到一二”汪夫人想到此,不禁有些哽咽。

“秋儿,你也大了,懂事理了,只是这从军不比别的,那是会死人的,汪家就你这么个独苗,为娘,怎么舍得呢”说着拿出手帕来,拭了拭泪。

“娘,我知道您舍不得孩儿,孩儿得您养育未能报答一二,心里也是有愧”若说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对汪文言夫妇确实比较排斥,但这些年来,他们对自己疼爱有佳,甚是宠溺,他自己心里早就认了他们,现在看到母亲这个模样,汪节的心里也难受的很。

“为娘不是不通情理,眼界鄙陋的妇人,知道你从军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一时兴起,图个乐子。可为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怎能放心的下”

汪节本又要再说,想了想还是算了,让母亲自己想会儿也许更好,母子二人就这么坐在那里。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汪夫人长长舒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为娘答应了”

汪节听到后,一下子就跪在了母亲的脚下“娘,待孩儿平定东虏,肃清环宇,定回来侍奉双亲,以报生养之恩”

汪夫人一把扶起他,“傻孩子,自古忠孝难两全,为娘既然答允你从军报国,就希望你以国事为重,不要因为娘亲而有了顾忌”

“娘”汪节一阵感动,一些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只重重的叫了声娘。

“秋儿,为娘明白,不必再多说了。只是你爹那里不好说服,从你出生起就对你非常溺爱,你出入都让仆人跟着,现在你要去从军,他岂能答允。”

这下汪节真的犯起愁来,作为当事者的他更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疼爱。

从母亲那里出来,已经过了中午。除了商量从军的事情外,又陪母亲说了会儿家长里短的话,一起吃了午饭才回到练功的小院。

一个人在小院里看着兵器架,上面摆着刀,枪,剑,戟等形形色色的武器。他想着父亲在家乡时也是个俊杰,喜欢结交江湖豪客,不管是扬名的武术大家,还是走投无路的盗贼,他都待为上宾,倾心交纳。因为时常接济落难的江湖汉子,被人称作当时的及时雨宋公明。想着父亲如此人物,应该不会不同意自己的请求。但他又想到,自从父亲来到京城,投到大宦官王安的门下,四处走动,结交百官,又免不了逢迎阿谀。自打天启皇帝登了位,东林党人被重用,王安得势,父亲对自己也放纵了,把钱财看的也重了,不知道当年的豪气还剩下多少。

想到这里也没个头绪,就抽出了长枪舞了起来。过了没一会儿,心情烦乱的他就没了兴致,将长枪重新放了回去。

走进屋里,汪节重重的躺在了床上,枕着双手,闭起眼睛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开,不久又皱起来,显然他在想着一个个的办法。

现在已经是天启元年,他记得努尔哈赤攻下沈阳是三月十二日,也就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若再不去辽东等沈阳一丢,情况就被动多了,到时后金的铁蹄就可以随意进攻明朝,没有可以克制他的了。除了这些迫在眉睫外,还有就是天启皇帝,这个死木匠,每天正事不干,就知道摆弄木工,唉,这让他想起了后世看的一部电影——《大内密探零零狗》,不过那是个喜剧,历史可恰恰相反。不知道现在那个历史上的九千岁魏忠贤已经混到哪一步了,阉党是否开始形成。

“少爷”

“哦,芝儿呀”,汪节站起身来,看着她还站在门外,“进来吧”

“夫人让我来告诉你,明天早上不要练枪了,陪她去上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