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金主完颜亮

回到刘村的时候是下午，我决定先去妲己训练馆去看看钱胡丽，慰藉一下我的相思之苦。众人一听，也都要跟着去凑热闹。

帝辛和妲己走后，训练馆就成了胡丽当家，看得出她很认真。我干脆就把训练馆转到了胡丽名下，也算是我送她的一件小礼物，不过“旦己”形体训练馆的名字一直未改。要彻底忘记帝辛和妲己，还需要很长时间。

胡丽正在给学员们上课，看到我们进来立刻对学员们说：“你们自己先练，我有点事情。”

胡丽走到我面前，眯缝着眼，脸上带着让我浑身寒毛直竖的微笑：“去哪儿出差？老实交代，怎么一直都不在服务区？”说完双手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连掐带拧”的手势。

我见势不妙，赶紧抓住她的两个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充满深情的语气大声朗诵：“远离你的时候思念长长，靠近你的时候肉皮痒痒。五百年的思念，五百年的皮痒，丽丽啊，请收起你的魔掌!”

众人闻听哄堂大笑。

胡丽也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我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娘子教训的是，下官一定改正。”

钱胡丽俏脸一板：“正经点，到底去哪儿了？”

我没想到胡丽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主义美女也会喜欢刨根问底，迟迟疑疑地说：“这个……去了……那个……不太方便说。”

胡丽知道我受国家暗地支持，有些事情她知道反而不好，也就不再追问：“行了，都到那边坐，我去倒茶。”弯腰抱起哮天犬进去了。

大家来到休息区。我屁股还没坐热，电话来了。我拿起一看，是麻将馆馆长一溜风儿。

“纸哥你赶紧回来，有人来了，说是什么金猪。哎哎哎，你别乱砸！”电话里接着传来一阵摔桌子砸板凳的声音和一溜风儿肉疼地抱怨：“你别砸那个，砸这个，那个好几千呢！哎!”

我吃了一惊。按理说哮天犬应该提前通知我，怎么这次例外？我伸长脖子朝里望去，哮天犬还不见踪影。

我对着电话大喊：“风姐，稳住。让他捡便宜的砸！”

几分钟后，胡丽端着几杯茶出来了，后面跟着哮天犬。

我一把抓住哮天犬，走进卫生间。

胡丽在后边大喊：“你什么毛病？进卫生间要带上狗！”

众人纷纷安慰她：“个人爱好，等你们结了婚他就改了。”

胡丽狐疑地望着众人：“什么爱好？结婚才能改？”

我把哮天犬放在面台上：“风姐打来电话，说来了个叫“金猪”的，你不知道？”

哮天犬一愣：“我没接到通知啊，估计是临时安排，应该是先上车后买票的。”

我见问不出什么情报，转身来到胡丽面前，抓住胡丽的小手：“丽丽，实在抱歉，公司里出了点情况，我得赶紧回去。这还没说几句话又得走……”

胡丽眼睛望着脚尖：“现在每次都这样，来去匆匆。你回去吧，有事情打电话。”

我在胡丽的手背上吻了一下：“下次有时间我一定好好陪你。”

其他人都留下和胡丽吹牛打屁，我带着哮天犬和常茂呼延庆急匆匆赶回麻将馆。所谓的“金猪”应该是个暴力男，我需要两个强有力的打手。

离麻将馆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人，指指点点的，热闹非凡。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有认识我的老头开始慰问我：“纸哥回来了？赶紧去看看吧，是不是喝醉了？”

进来麻将馆一看，我差点崩溃。几乎看不到一样完整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

一溜风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就是里边做那个人。”

我放眼望去，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三条腿的椅子上，正气哼哼的看着我。鹰钩鼻，豹子眼，满脸络腮胡，身穿银白色缠龙袍，头戴沿上一圈白毛的帽子，耳朵两边还垂下两条白色的狗尾巴—一看装束就是我的客户。

我一只脚踩到一个坏椅子上，一只手摸着下巴，摆了个酷酷的造型，问道：“你就是金猪？到了仙境竟敢不守王法！”

男人哼了一声：“王法？本王乃一国之主，用得着王法吗？”

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摊子，再看看这个不识时务的老杂毛，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王而已，竟敢跟我摆酷！我先让你见识见识仙境的规矩！

我冲常茂一摆手：“茂儿，搞他！”

常茂也不答话，走过去一拳砸了上去。二人便在麻将馆里拳来脚往斗了起来。

常茂虽说在现代社会是个一等一的猛男，但他毕竟是马上的战将，步下的功夫并不擅长，被 “金猪”打得直往后退。

我大吃一惊，能打得过常茂的人即使在冷兵器时代也不会多！可眼前的“金猪”步步紧逼，常茂步步退后，高下立分。

我赶紧掏出电话，拨给了曹操：“曹哥快来，常茂顶不住了！”

“什么！别急，我们马上到。”

几分钟后，众人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见常茂被逼到角落里，大惊失色。呼延庆大喝一声冲了上去，王璠则从地上拿起一根板凳腿，兵兵砰砰大战起来。

曹操见自己人稳操胜券，又恢复了往日的慢条斯理：“怎么回事啊？”

我哭丧着脸说：“你看看，全是他砸的。”

曹操看看“金猪”的服饰，心中了然，喊道：“喂喂，快住手，大家都是自己人！”

四人闻听住了手。常茂三人满眼警惕地盯着对方，一步步慢慢退了过来。“金猪”则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我们，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曹操抱拳行礼：“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啊？”

“金猪”握拳在下巴划过：“金主完颜亮。”

我恍然大悟，什么“金猪”！原来是大金国狼主完颜亮，怪不得这身打扮！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一心想灭了南宋，立下不世之功，“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可惜后院起火，功亏一篑。论辈份应该是金兀术的孙子辈。

搞清了对方的身份，我赶紧上前作揖打拱：“原来是完颜王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我又把曹操拉到前面打掩护：“这位是魏武帝曹操。”曹操可是这些所谓政治家军事家的偶像。

完颜亮也就坡下驴，抱拳行礼：“呦，魏武帝，久仰久仰！”

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尽释前嫌。

……

寒暄完毕。曹操拉着完颜亮的手往外走：“走，出去喝点。”

一溜风儿大叫：“剜眼亮，你搞成这样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

完颜亮大感意外：“砸了东西还用道歉？”

曹操埋怨他：“你这么大个皇帝怎么净干这事！”

完颜亮面露尴尬之色：“以前经常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