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引着李志向粥店走去,两个小厮抬着募工的牌子跟在身后。
“周大哥,吃粥的地方会有那多人可以雇佣?”李志疑惑问道。
“少主有所不知,东家是海曲有名的善人,所开粥店,专门施舍附近穷苦人家,其中也不乏避罪到此的游侠好汉。等待东家招募。”
“哦,原来如此。”李志说道。
二人到得粥店,尚未到施粥时间,粥店周围只有些许闲汉转悠。小厮将木牌一立,便敲起鼓来,引人注意。
“请示少主,募工标准为何?”周平问道。
“这个?以前的募工标准是甚?”李志也是心里没有章程。
“几位少主,性格不同,所立标准亦是不同,三少主喜强壮勇力者,四少主喜灵光多智者,五少主以识文忠义为优选,七少主偏爱厚重诚实者。”周平介绍道。
这倒是给李志出了个难题,自己选什么类型呢?以上几种都有优点,要不全选?可是吕母既然派遣自己亲来选募,定有用意,若胡乱一通,吕母定然失望。
左右不得纲领,便问道:“募工是否容易?”
“甚易,给吕家务工,不仅每日双餐,逢节逢喜还有酒肉。且还零钱补贴家用。想连年天旱,村民几已草根树皮果腹,四周村民皆感恩吕家,愿为吕家出力。”
“既如此,等下观察一番,再作计较。”李志道。
“诺!”周平行礼,退于李志身后。
三通鼓罢,周遭县民已知吕家开始募工,皆携家带口而来。不一会,粥店门口便围满人群。
李志家境尚好,何曾想到,时间贫苦之人如此之众,筹措不知如何选取。
周平只当没有入得李志法眼之人,便轻声说道:“明日里人群会更多,现在前来的大多只是附近村人。若任不合意,可向东家恳请,吕家尚有一庄园,里面有近百豪侠,皆任侠多能之人,现由巴总管统领。几队队副皆出于其中。”
李志点头未语,即由巴哈尔统领,去讨要也不合适,吕母本来交代,可取兄弟队中挑选十人作为随从,他尚且不愿夺人所爱,更何况巴哈尔所统辖之人?
人群熙熙攘攘汇成@人流,一单薄少年拼命往前挤着,无奈人多,越挤越是靠后,不知被谁一推,跌倒在地,人群依然汹涌,无处落脚,竟不时踩在少年身上。
李志站在高处,看的真切,便在周平相助之下,分开人群,来到少年身旁,可少年已被踩成重伤,眼见无救了。李志恶狠狠的看着周遭人群。这群人,为争相报名,竟不顾他人生死,毫无人性可言。更怪自己,未成料的秩序会如此不堪,少年之命等于坏于己手,当下抱起少年,走上高台,交于小厮。李志心情甚是抑郁,天幸得遇吕母,否者双亲皆亡,村人遭屠,自己宿命定与少年一般。
当下转身对周平道:“烦恼周大哥在此募工,我意已决,只招年少无依、守规尊秩者。”
周平闻言一愣,本欲相劝,见李志又抱起那少年带着小厮离去,便已明白李志心意,当下看着李志眼神便欣赏起来。
三日后,奎山一处向阳土坡之上,立起一座新坟,李志呆立于旁,默默不语。
周平靠近身后,躬身报道:“禀少主,本队新工,按少主标准择优选用一百三十人,请少主烦心再行甄选!”
“都留下吧,都是可怜人!”李志看着新坟,默默道。
“少主,其他几位少主都是百人,未曾多选,望三思!”周平道。
李志明白周平心意,多备留待自己,再行筛选,是避免越权。此番劝告,又是担心自己刚来,擅自增加人数,恐惹他人非议。当下回身感激的看了周平一眼,又道:“募工可有期限?”
周平答道:“这倒没有,每队人员选定后,皆交于七少主整训一旬。只此一项有期限规定。”
“为何要交于七哥整训?”李志不解起立。
“七少主与小人一样,皆出身行伍,故皆有七少主操训旬日!”
“即是如此,我回报义母,本队由你操训,按军中之法,择其不肖着剔除,留九十九人!”李志说道。
“诺!”周平说罢转身而去。
这日,巴哈尔正在教李志打拳,周平来报,队伍已经甄选完毕,呈上名薄。
巴哈尔一把夺了过来,随手翻了几页道:“怪不得东家如此喜爱于你,真有几分吕育风范!”
李志忍不住问道:“大哥因何……”
巴哈尔不等李志说完,打断道:“切莫再提吕育,免遭东家责骂!走,看看你招的那帮小子去。”
周平将二人引到操训场地。巴哈尔见一帮少年虽是身体单薄,脸上却透出胜选后的骄傲,个个昂首挺胸,气势昂扬。又见行列整齐,煞是威武。高兴的一拍周平肩膀道:“你小子不赖啊,不比老七差,短短半月整出这番气象,给你巴哥长脸了,走,去找东家和几位哥子来看,你让这帮小子再挺会!”
须臾,吕母携众兄弟起来。
老三代明一见这阵势,哈哈一笑道:“老八,你这是干嘛,挑的这帮骨瘦伶仃,能干什么活计啊?”
吕母横了代明一眼,正欲训斥。周平拱手行礼道:“愿率八队儿郎与三队角力!”
八队人众山呼道:“愿与三队角力!”
代明也感自己失言,有伤和气,便赔笑道:“周哥何必如此较真,我不是说这帮小子不好,只是说他们太瘦了,你知道我那队都是些大老粗!”
周平轻哼一声,拱手行礼,退于李志身后。
老四吕卫道:“周队副此言甚好,五队可每月角力一次,评出优劣,胜者当赏,既鼓士气,又为儿郎们添些乐趣。”
巴哈尔道:“角力有何看头,当教习枪棒后,再行比试,那才有趣!”
路文却摇头道:“不可,如此难免会有伤残,恐伤和气!”
“伤了残了只怪自己无能,哪里怪的别人!”老七秦顺道。
吕母笑道:“可问儿郎们意思!”
八队人众齐声道:“愿意一比,伤残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