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谨记于心。”一众学子朝着那只金色赤羽的大鹏鸟行礼作揖，有的书生眼含泪花，眼眶湿润，当即冲着那大鹏鸟立誓，一般这种事情有一个人，就会冒出来第二个，然后皆是如此，最后能比的就是看谁的誓言最狠，最毒，最值得信任。

“学生，李泽源，祖籍东临衡水，在此立誓，学生定以诚信为本，立德为先，若我有违此誓，我，李泽源便断子绝孙，死后再无后人祭奠。”

“学生，虢菏泽，祖籍南疆黄郚，学生在此立誓，我定以诚信为本，立德为先，厚德载物。若违此誓，我，虢菏泽便永不轮回……”

“学生，李力安，祖籍赤月都城永安，学生在此立誓，学生当以德行为重，修身、齐家、治国，最后平天下，若违此誓，我，李力安，永坠畜生道，不再轮回……”

…………

冥珈望着这一个个无比虔诚的脸颊，心中若有所想，摇晃着它那小小的脑袋想了一会儿，跳到莫离的肩头，呆呆地望着这一众“虔诚”的善男信女们，摇着头问道：“ 小阿离，他们为什么都要这般的与自己过不去，断子绝孙很流行吗？莫不是他们要出家遁入空门，绝了这凡尘的一番心思?小阿离，他们说的那些话，到底做不作数呢？”

莫离手中细细把玩着那把她从宫中带出来的一把折扇，折扇上写着：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还有着空山幽谷，菊花芳甸。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秋菊与那高不可攀的白云，美轮美奂。

“冥珈，你觉得我的这把扇子如何？”

冥珈拿过莫离手中的这扇，细细把玩，“嗯。材质一般，算不得珍贵，没有金丝银丝镶嵌，不怎么值钱，这些个花花草草，看着还算顺眼，也就五吊钱吧。不能再多了，着我已经很宽容了。”

莫离点点头，这把折扇，材质是最最普通的，或许还比不得小贩叫卖的那些折扇，确实不值钱。

“冥珈，这把扇子就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这把扇子的材质确实不是珍贵之物，不过嘛，它确是我外租的一位好友所赠，有价无市。这幅秋菊图，是他的神来之笔。”

冥珈一听到有价无市这几个字眼睛都直了，哇，这么值钱的扇子它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莫非这画用的是什么千年、万年墨，还是用什么神笔画的，要不就是镶嵌了宝石？

冥珈左看右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它实在看不出这幅画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石可憬走到莫离身旁，看到冥珈正在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瞳孔无限放大，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呦，冥珈小爷这是在找什么东西，说出来，我帮你找找。”石可憬看了一眼这折扇上的秋菊图，眼神一亮，“这不是那鼎鼎有名的五柳先生的秋菊扇吗?这把扇子绝迹多年，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它的真容，难得。难得。不过，珈爷能有这般品味，更为难得。”石可憬调侃着冥珈，打趣道。

冥珈看花了眼都没看出这把破扇子到底值钱在哪里？看着一旁欲笑不笑，十分滑稽的石可憬，抛了个白眼，“小石啊，你告诉我，它到底哪里值钱了。”

石可憬手轻轻掩着肚子，笑得肝颤，“小爷，这把扇子值钱的地方不在于这把扇子，而在于为这个扇子作画题词的人。或者说，它值钱的地方在于它的意境，那种东西，是用宝石难以衡量的。它的值钱和那些金银珠宝的值钱是不一样的。”

冥珈恍然大悟，猛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一定是画这幅画的那个人十分有钱。果然，有钱的人画出的扇子也十分的值钱。小石啊，等小爷我成为这大陆最有钱的鸟之后，我画的画都交给你去卖，我很大气的，我们二八开，你二，我八。”

冥珈拍了拍胸脯，得意地看了一眼石可憬，小爷我就是这么豪气。

石可憬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现在才知道，最厉害的是你家小莫，有你这个活宝还能笑不漏齿，哈哈哈……简直是神人也，哈哈哈哈哈哈……”

石可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家有一宝，简直每天都在笑。

冥珈抱了抱拳，神色如雨前茶，眉眼弯弯，“承让承让。”她希望冥珈一直都是这般的冥珈，这般的美好。

“小阿离，这幅画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莫离望着那些一个比一个虔诚的学子，倒是不好意思在说些什么了，万般皆有佛法，随他去吧。

“莫约一块桂花糕的关系。”

冥珈一听桂花糕，痴痴地笑着，要说桂花糕，谁能比得上小爷我？说罢，从储物袋中掏出两块桂花糕，细细地咀嚼着，人都是好奇怪的，既然只有一块桂花糕的关系，那就去买几块好了，才五文钱，真是小气。趴在地上跪来跪去，也不嫌丢人，还想要断子绝孙，怪不得说，书生一般都是死脑经，确实比那蠢鸟还要蠢。

莫离看着幽幽地咀嚼着桂花糕的冥珈，眼神柔和。有的人确实还不如一只鸟看得明白。誓言无非就是拿扇子的扇面，就算你用金丝编织，若是空无一物，到显得华而不实。语言的巨人，行动的侏儒，这世间莫不如是。一块桂花糕都比那些誓言有意义的多。

不过，若你执着于此，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这是你的选择，也许这也是一种佛法呢？

“莫莫，我们去抽号吧！”呼延和卓听完巴提鲁打探的消息，对莫离他们一众人说道。

“嗯。”莫离点了点头，欣然前往。

“莫莫，你的推荐信是谁写的呀？我这里还有一封我父汗写的，听说君王的推荐信入围的几率比较大。”呼延和卓趴在莫离耳边低语。

莫离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婉约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多谢呼延王子仗义相助，我此番来定是有我自己的打算，呼延王子的好意，莫离心领了。”

呼延和卓见莫离拒绝，神色依旧是一贯的温暖，“好。”

“小阿离，你抽的是几号啊？”冥珈一脸期待地看着莫离手中的竹签。

“小莫，是几号呢？”石可憬也一脸的紧张。

“仁极殿，二十三号。”莫离倒是觉得几号都与她无甚关系，反正题目都是一样的，无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