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竟然找出不战而屈人之兵一句来形容她心中所想,倒是颇为贴切。
“有共通之处。”顾若抒浅笑道,“幽兰,在临时病坊里,我曾答应宋青尽早替你们完婚,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这……”闻言,幽兰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有些吞吞吐吐道,“小姐,虽然……虽然我心中的确很想嫁给他,但……但也不要……不要这么快。”
“怎么,你不愿意?”竹沁打趣她道,“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如果此生能嫁给她的宋大哥是她之幸来着?”
幽兰的脸更红了。
“幽兰,你有何顾虑?”顾若抒有些不解地问道,“宋青曾告诉我,私底下,他曾多次对你表达过想要与你成亲的意愿,都被你拒绝了,这是何故?你明明那么想嫁与他。”
“小姐,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幽兰缓缓道,“我很羡慕王爷对你专一无二的爱。同为女子,这种感情,我也想要。所以,我很想宋青能许给我一个一生只爱我一人的承诺。他是重诺之人,如果许诺,必然践诺。”
“所以,你是害怕他一生所爱之人,不止你一人?”顾若抒问道。
幽兰点点头,眸中闪烁,忽明忽暗。
“幽兰,你可知道,在感情中,最不可信的便是口中的承诺。”顾若抒摇摇头,道,“说出来的爱,远不及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既然相爱,就要选择相信。以后的事我们没有人能够预料,与其惴惴不安,还不如把握当下。你心中想要嫁给宋青吗?”
“很想。”幽兰点点头道。
“那就相信他,嫁给他。”顾若抒缓缓道,“别让自己有后悔没有跟他厮守的机会。”
“对啊,幽兰。”竹沁推了她一把,笑道:“宋青很好,嫁给他吧。”
幽兰看了看竹沁,又看了看顾若抒,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
顾若抒请人替宋青和幽兰挑了个良辰吉日,他们的婚礼定于腊月二十六。
转眼,这天就到了。新嫁娘房内,一身大红喜服的幽兰显得格外美丽,那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满是喜悦之情,更添迷人之感。
顾若抒和竹沁在一旁看着梳头姑姑替她梳妆,只听姑姑一边梳头念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顾若抒和竹沁相视一笑,都替幽兰找到了能与她白头偕老的那一位良人而感到真心的高兴。只是竹沁的笑里带着点点的泪光,顾若抒此时并没有发现……
宋青和幽兰拜了天地后就被送入了洞房,府中一向与他们两人交好的人纷纷跑到新房里去闹洞房。顾若抒本来也要去凑个热闹,却被宋乔拉走了。
“宋乔,我还没去凑热闹呢,你拉我走干嘛?”顾若抒笑着问道,“难道今日见别人成亲,你想起了当初和我……洞房之事?”
闻言,宋乔看着顾若抒,笑了起来,“果然知我者若抒也。”说罢,突然把她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宋乔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欺身上前,吻上了她的唇,品尝着她的甘美。她亦搂上了他的脖子,深情地回应着他。
终于,他离开了她的唇,三下五除二把他们两人的衣物脱了个精光。
顾若抒忍不住笑道:“平常你都是徐徐图之,今日为何如此急躁?”
“若抒……”宋乔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碰你,自然急躁。”最开始是因为她去临时病坊,两人暂时分开,后来又是她中毒伤了身体需要调养,他的确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顾若抒微微一笑,伸手抱住他,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而他,覆在她身上,攫取他想要的欢愉……
转眼,除夕就至。傍晚,吃过年夜饭后,宋乔和顾若抒两人沐了浴以后,便回到房间,一起守岁。
“若抒……”宋乔突然伸手变出一块玉佩递给她,微笑道:“新年礼物!”
“谢谢!”顾若抒接过玉佩,看了一眼,只见那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极为好看。
“若抒,你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顾若抒浅笑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嗯?”
“不过,我也不知道这礼物能不能送成功。”
闻言,宋乔倒是来了兴致,这世间还有不知道能不能送成功的礼物,那该是什么样的礼物?
顾若抒突然跳到宋乔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笑出声来,“你可知道我想要送你什么新年礼物?”
宋乔微微一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他跟她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那万一我是送一杯毒酒与你呢?”
“如果是一杯毒酒,我亦会义无反顾地饮下。”宋乔笑道,“只要若抒想要,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我甘之如饴,只是你真的舍得吗?”
“我才舍不得要你的命呢,寡妇的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怎么咱们这话越说越不吉利了?”顾若抒摇摇头,道:“刚刚我明明想说的是,新的一年,我想送个孩子给你的。”
孩子?两人成婚一年,最开始是沉浸在新婚两人世界的甜蜜里,后来又得知算命大师钟无为那番话让若抒一年内不要怀孕,所以她一直服用避孕之药。所以宋乔几乎从未考虑过孩子这个问题,直到今日若抒提及,他才意识到除夕一过,新年就来到,那么怀孕于她不再有钟无为所言的风险了。
想到这里,宋乔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若抒,那你就送我一个如你般聪慧美丽的女儿,好不好?”
顾若抒摇摇头,道:“不好,我还想着生一个如你英俊贴心的儿子呢。”
“既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了这么大的分歧,那么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来解决了。”宋乔笑道。
“你是想说咱们还是生龙凤胎?”
“知我者若抒也。”宋乔大笑起来,“我们就生龙凤胎,一下子儿女双全。”
顾若抒摇摇头,道:“龙凤胎是说生就能生的么?”
“当然。”宋乔道,“我说能生就能生。”
“为什么?这种事情你还能决定。”
“因为是我要把孩子放进你肚子里。”宋乔笑道,“若抒,你说我能不能决定?”
宋乔这个问题,顾若抒没法回答,也没法想清楚。因为她已经被抱到了床上,已沉沦在他那双温柔而又深情的眼睛里……
此刻,燕城一片祥和,而此时的皇城,却波涛汹涌。
今年除夕夜,皇帝龙心大悦,宫中依旧设宴君臣同欢。
一时间,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气氛倒也和乐。直到乐曲响起,一群盛装打扮的舞姬走了上来,随着韵律舞动起来。众人皆有些惊讶,因为除了年龄之外,领舞的那名白衣舞姬长得实在是与陈德贵妃相似。
只见那领舞女子,眉间一点朱砂痣,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衣袂飘飘,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她时而轻舒云手,手中彩带飞舞,似笔走游龙绘丹青,又似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赏?众人皆被着名女子的优美舞姿所折服,看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连皇帝都忍不住对一旁的陈德贵妃赞道,“此女舞姿实在是曼妙得很,我看连大师秦红袖都比她不上。”
陈德贵妃浅笑道:“既然此女入了眼,那就把她收入后宫,皇上也可以随时看到这样优美的舞姿。”
“玉漱,你难道不觉得此女子的样貌跟你年轻时十分相像吗?”皇帝道:“此女子样貌再怎么与你相似,孤只要有你,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闻言,陈德贵妃浅笑道:“皇上此言让臣妾受宠若惊。”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场上跳舞的舞姬们全部从长长的衣袖里拿出藏着的武器,纷纷向皇帝方向刺去……
皇帝终究是文武双全,拉过一旁的陈德贵妃,躲闪了过去。
“有刺客……”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在场的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护驾。
这些舞姬的武功实际上并不怎么出众,所以不出一会儿,她们纷纷伏诛。见大势已去,领舞的舞姬对皇帝冷笑道:“暴君,今日我慕容云裳虽然杀不了你。但我西越慕容氏一族所有的亡灵会在地下日日夜夜诅咒你,你将不得好死,子孙后代自相残杀,江山尽失。”说罢,她毫不犹豫地用锋利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鲜血溅地三尺,立刻毙命。
皇帝脸色铁青,大声问道:“这批舞姬是谁负责引进皇宫的?”
“是儿臣。”此时,五皇子妃罗玉菡如梦初醒,立刻跪下,声音颤抖,“儿臣听闻皇城中寒音阁新来的舞姬舞姿出众,人间难得,于是便请了她们除夕夜来宫中献艺,以博父皇一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舞姬身份并不单纯,最后被她们所利用,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