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陶猛地睁开双眼,她震惊的看着南门梅,眼神里是对南门梅刚刚所说的话的恐惧。
她不相信南门梅竟然真的要对她下手,想到此刻戏台上纠缠一片的那对男女,古陶心里一阵反胃惶恐。
“陶姐姐,别害怕,喝下这个你感受到的就只会是蚀骨的销魂。”南门梅的声音轻轻的从她殷红嘴唇吐出,柔媚无骨,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在古陶的身前缓缓晃动。
透过透明瓶身,里面黄色的液体在南门梅的晃动下,如同放肆的笑意在瓶中不断撞击,叫嚣着要冲出桎梏。
“不……”古陶身子慢慢后退,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微颤的双手死死抠着扶椅,眼睛盯着那只小瓶微微摇头,她再次颤抖的开口:“你不能……”
“呵呵。”南门梅妖冶的看着古陶笑,身子不断向她靠近。
古陶不断的向后仰,惊恐的看着那只小瓶的同时脑海中思考该如何脱身。突然,眼角扫到一旁的座椅,发现又出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朝她们这边走来,古陶额头冷汗涔涔,心中警铃大作。
“嘭!”
古陶使劲对着南门梅的胳膊一推,给她一个措手不及,随即赶忙站起来向一旁过道跑去。耳边除了戏台上*的*声,古陶清晰的听到了后面沉重的脚步声,她将两旁的桌椅甩手推倒,试图给后面的人阻碍。
古陶在漆黑的看台上疯狂的跑,裙角被锋利的桌角撕裂也不知道,一片片裙摆在奔跑中遗落下来。
在她的身后,南门梅看着如同困兽般挣扎的古陶妖冶的笑,缓缓站起来,拍拍刚刚古陶推她的胳膊,手中拿着那只小瓶走到一处桌角,蹲下捡起来一片裙摆以及一个香囊,她看向不远处的黑色背影神色晦暗。
古陶在前面拼命的跑着,她能够感觉到刚刚那个黑色影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可周围桌椅横亘,使她必须不时变换方位,速度很慢。
她脑海中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着面前的高台,猛然发现已经跑到了看台的边缘。
站在看台上看向地面,足足五六米的高度,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得折个腿。
看着台下,古陶眼中闪过坚决,双手向下按着围栏,一只脚蹬向后面的桌椅,借力弹起来猛地起跳朝着地面扑去。
她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头部,巨大的声响之后,她顾不上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赶紧爬起来继续朝阁楼门口跑去。
一路上她也顾不得向后看,只是竭尽全力跑着。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她感觉双腿双脚好脱离了掌控,没有丝毫感觉。
“啪”一声,古陶被脚下的石子绊倒,她脱力趴到地上,眼睛使劲向后望去,发现那个黑色影子消失不见,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敢多休息,她忍者浑身的疼痛艰难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扶着旁边的墙壁向前走着。
这儿是皇宫,之前跟着南门梅走到阁楼时她早已不知道回去的路,此时不管不顾的跑出来,看向周遭看似相同又完全陌生的场景,古陶口含舌燥,皱眉,按着心中的感觉向前走着。
皇后是南门梅的娘亲,她如果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皇后,皇后娘娘未必信她。
到底还是亲生的女儿说话分量重。
古陶戚戚一笑,突然想到了玄华。他肯定也是不相信她的吧,他都不愿意她多靠近他的宝贝妹妹一点,刚刚她跟着南门梅离开他盯着她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似得。
偌大的皇宫,古陶不知道她该去找谁求助反而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直的向前倒去。
做好再一次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古陶紧闭着眼睛,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受到痛感,不由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张熟悉中带着陌生的面孔映在眼中。
玄瑾一双手扶着古陶,看她嘴唇干枯发白,神色困倦,心中思绪千回,略带担心的开口:“你还好吗?”
古陶看着眼前与玄华有着几分相像的面孔,心中有一丝失落生出。
她看着玄瑾低声恭敬的说:“我没事,多谢太子殿下。”说着就要挣扎的起来,玄瑾慢慢拖着她站稳,这才放开手。
他看向狼狈的古陶,心中疑惑。这个时间她应该在乾清宫和母后她们在一起,如何会这般狼狈出现在皇宫的偏远之处。
“表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古陶听到玄瑾的话,心中一颤。玄瑾身为太子自由一股威严之势,虽然他没有将平日里的威严气势散发出来,但是长处高位的气势哪是能让人随意忽略的。
古陶躲闪着眼神不去看他,心中纠结该如何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他。
古陶局促的站在玄瑾身边不说话,玄瑾也没有强迫古陶,安静的站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古陶。
古陶想起玄瑾在杨府设宴时不偏袒孙梧霭的作为,很感激玄瑾的公道处理,一咬牙还是将南门梅对她做的事说了出来,但是却省略了南门梅让她观摩了一场香艳春宫的事。
玄瑾就站在古陶的身旁注意着古陶,一方面担心她瘦弱的身体再次摔倒,一方面观察着古陶的神情,好像能从她苍白的脸色中看出另外的东西。
古陶不敢直视玄瑾,她现在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场面话,而是事关皇家公主清誉的事情,古陶没有完全的信心能让玄瑾相信她,她只是告诉自己这世上总还是有好人的。
此刻的玄瑾在她看来就是那个好人。
“你知道梅儿带你去的是哪里吗?”玄瑾一声不吭的听完古陶的话,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那是一个很独特的阁楼,公主说那里曾经是看戏的地方。”古陶低着头闷声说话。
玄瑾听到古陶对阁楼的描述,眼神突然变化了一瞬,深邃的瞳孔越加漆黑,仿佛要将世界全部吞没。
他安抚古陶说:“表妹受惊了,我先让人送你离宫,此事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玄瑾朝着一旁说了一声“来人”,立时从一处隐蔽的场景跳出一位青年,那人眉清目秀,看样子是玄瑾身边的护卫。那人走过来对古陶行了一礼,古陶浅笑回应。
“表妹先随锦堂回府吧。”玄瑾温和的对古陶说。
古陶点点头,随着锦堂离开,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皇宫。
玄瑾看着渐渐离去的两人,转身看向后方,那里有一处宅子老树挺立,沙沙的树叶声不断的传来,好像诉说秘密的人们贴耳糯语。
他心头沉重,他今日进宫本是收到魇卫来报说孙府探子进宫在熙阁与一妃子串通消息,可不想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还没有到熙阁就出了这样的事。而熙阁,便是古陶口中的阁楼。
南门梅今日,来者不善。
站了一会儿,玄瑾还是向着熙阁的方位走去。
熙阁。
南门梅一只手拿着那只小瓶,一只手捏着古陶落在看台的香囊,放肆的笑容再她嘴角收拢不住。
她慢慢的将那只小瓶放入古陶的香囊中,又将自己的衣衫撕扯碎,零星的挂在身上,紧接着躺在看台边,开始哭泣起来。
过了一会儿,刚刚去追古陶的男人回来,他站在南门梅的身边一动不动,仿佛傀儡一样呆滞的站着,即使南门梅此刻香肩半露他依旧还是面色不变,直视阁楼门前。
整个阁楼除了戏台上的*声就只剩南门梅的哭泣声,玄瑾站在熙阁门外,看着面前沉重的大门,顿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吱呀”的声音仿佛一声信号,站在南门梅身边的那个男人突然弯下腰对着南门梅开始动作,粗糙的双手在南门梅身上略过,一片片衣衫随之掉落,有一些被男人从半空中的看台扔到了下面。
南门梅的哭泣声变得越来越尖锐,她一边哭泣一边尖叫着救命,双手不停的捶打向对面的男人,可是对面的男人仿佛听不到似得,依旧撕扯着南门梅的衣服。
玄瑾走进熙阁后看着熟悉的场景,抿着唇,气势越发凌厉,跨步向阁楼门口走去。
越靠近阁楼,里面的声音越发清晰,玄瑾猛地推开阁楼门,看向看台。
半空中的看台上,此刻正有一位高大的男人躬身悉悉索索的动作,他的身边不停传来绝望的求救声。
玄瑾顾不得多加思考,匆忙上了看台,挥拳将其打倒在地。男人猩红着一双眼,擦了擦嘴角的红血丝,突然出手,手式狠毒,直取玄瑾要害。
玄瑾翻身跃到男人身后,对其用力一踢,男人习惯性向前扑去。
“啊!”南门梅看着惊险的动作又是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好像将戏台上一直沉醉其中的一男一女唤醒似得,那个男人光裸着全身,从身下女人身上爬起来,随手抓起一旁的衣物胡乱套上之后就朝着看台冲来。
又有一个人加入,玄瑾明显应对的有些吃力,他在两个人的夹击中不停的躲闪,同时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局势。
突然他躲到看台边缘,站在围栏之上,看着对面向他奔来的一个人,手腕用力一抓,拽着那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其扔下看台,那人摔下看台后不知伤到了哪里,一直在地上打滚再不能起来。
玄瑾解决了一人之后不敢懈怠,又赶紧对另外一人周旋,疾风动作间与对让打的不相上下。
那人好像知道这么下去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时间长了,被巡视的侍卫听到这里的响动那他就在劫难逃,突然加速了动作,一个假踢出手后就要跳下看台逃去。
玄瑾眼明手快的一只手拽着对方,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的一个小椅子向那人头上砸去。
“嘭”的一声,椅子顿时四分五裂,男人也应声摔下看台。
玄瑾解决了两人,喘了口粗气,转身看向一旁低声哭泣的南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