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郡主和定境王很快被迎进了柳杨,留下的人在定境王的威慑下,柳杨守将也再三保证犬子无状,冲撞了贵人,自然是没有再让人偿命之事。那话语前后都是:若不是你定境王,今日小儿的怒火,这些人就都受着吧。
云锦昔心底冷笑,实在是不晓得云子良这是想要自毁江山还是觉得这大盛许久没被人折腾有点过意不去,留了这么一个仗势欺人残害人命的守将在最重要的柳杨。
拒绝了流云郡主的邀请,在答应一定会到守将府上探望流云郡主,流云郡主才依依不舍的打马而去,冷月站在云锦昔身边,淡淡的道:“这个流云郡主倒是有几分她当年的风采。”
她,指的自然是何今夕。
云锦昔一愣,在明白冷月的话之后微微一笑:“流云郡主自小在狼族之中长大,后被定境王救回,狼族把她养得很好,没有教她狼族的狡猾,倒是把她教得如同定境王一般的正气凛然,不过这性子也就北境皇室能养出来,若是在大盛,只怕……”
只怕如何,云锦昔没有说,冷月也没有问,但她们都知道,能有什么后果,不过就是又一个何今夕罢了。
柳杨守将虽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但这些人一进城,四下散去,就是想要找寻也不一定找得到,就算是找到了,有流云郡主和定境王这两尊活佛在谁敢动手?不过若是不灭杀几个,倒是难消心头之恨。
云锦昔并不怎么在意,尤其是这么一群无情无义之人,更加的在意不起来。
带着冷月到了与宁羽墨约定的地方,才将将上楼就看见了一身红衣,摇着一把桃花扇的宁羽墨,看见来人,难得惊讶的张了张嘴巴,一句小昔儿卡在喉咙里,冲着一张男人的脸怎么也喊不出口。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好在云锦昔并不怎么在意宁羽墨是不是真的滑稽,开口道:“在下借的人不知道宁公子可是带来了?”
“小爷办的事何时有过失误?”伸手在隔板上敲了三下,不一会,门口就进来三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来到宁羽墨身边,恭敬的道:“主子。”
宁羽墨挑眉:“人在这了。”
云锦昔点头,来到三人身边:“你三人既然是宁公子送于本公子之人,出了这个们自然就再也不是宁公子的人了,从今往后,你们跟了谁,自然就是谁的人,若是有人暗中传递消息,坏的可是宁公子的名声。你们可以思考一会,若是有不愿意的,本公子不会强人所难。”
三人中的一人抱拳道:“昨日属下被带来之时宁公子就已经吩咐过,从今往后,我兄弟三人再不是宁国侯府暗卫,自然不会做背主之事。”
云锦昔看向宁羽墨,宁羽墨不悦的道:“小爷是那种人吗?”
云锦昔可不相信宁羽墨,这人向来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什么不要脸的事都是干得出来的。
“易阳兄,此三人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人了,出柳杨之后,一切行程由你自己安排,宁国侯府培养出来的暗卫身手向来不错,带在身边总是有点保障。”
冷月点头,也不拒绝,自然是知晓自己一路往南,会遇到多少凶险不说,就是云子良,只要一发现自己不见了,定然是会暗中派遣人马追捕自己,不与京城联系,是最安全的办法。
“易阳在此谢过。”
云锦昔抱拳,端起桌子上的酒坛,丢了一坛给冷月:“天涯茫茫,有缘自有相见时,一路珍重。”
“有缘自有相见时,珍重。”语毕,抱起坛子,饮一口烈酒,酒毕,轻轻一挥,酒坛子已经落在了桌上,与云锦昔放下去的刚好并排而立。
“走。”转身下楼,没有丝毫的犹豫。
云锦昔站在窗边,直到看不见冷月的身影才缓缓的闭了闭眼,冷阳,对不起,当初答应你再不让冷月卷入这天下的战场,答应你保她一世的平安,终究,是我没有做到。拿你做借口也好,拿二十万禁军做借口也罢,我终究是需要她帮我守住北绒,守住八十万何家军。
再张开,清冷的眸子里已无丝毫情绪:“李成义什么时候到达柳杨?”
宁羽墨微微诧异,从刚刚的情形看来,那人与眼前的小人儿关系明明不一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离别情绪中收回心神,宁羽墨自认若是自己只怕没有这么快。
心中,对于云锦昔又多看了几分:“前天晚上,刚来就住进了守将府,我派人查过,柳杨守将在先帝时是容正刚手下驻将,如今能做这柳杨守将只怕到底是谁的人还不好说。”
云锦昔点头:“这个不奇怪,只怕容正刚也不知晓鲁韦昌到底是不是那位的人,若说是吧,又怎么会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也不挪一挪,对容正刚的下属还从来都是照顾有加,若不是吧,柳杨怎么也不会放到他手里。”
这鲁韦昌也算是聪明,知晓即使是抱了云子良的大腿也要低调做人,不然就是容正刚也不可能容忍他这么多年。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郡主才进城就能与定境王相识,这得是多大的缘分啊?”宁羽墨的声音有点不大高兴。
云锦昔纳闷的抬头看着宁羽墨:“宁小侯爷这是在闹情绪?”
宁羽墨一愣,但立马点天:“小爷就不能有情绪吗?郡主你太不厚道了,小爷在这柳杨忙死忙活的给你杀人,你刚进城就找男人,这是要抛弃小爷另寻他欢了吗?”一番话说得颇为幽怨。
云锦昔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死活上不来,好一会才找回声音:“宁小侯爷若是病了可以先行回京,这里景芝自会解决,对了,在下姓仁名景芝。”
宁小侯爷不高兴了,扇子也不摇了,一双小眼睛就快要把云锦昔给看穿个洞:“哼,你才病,小爷这是为郡主好,那定境王与那流云郡主,一个表哥一个表妹,腻歪得小爷都不耐了,郡主可不要上了他的美男计。”
云锦昔扶额:“宁小侯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爷什么时候没有好好说话了,墨岩阁阁主墨凌云傍晚日要途经浅眠山之事鲁韦昌已经知晓,不过那墨凌云擅长的是拆骨补骨,郡主确定要小爷去将那小王八蛋的骨头拆了一块好让那墨凌云出手相救?”
云锦昔淡淡一笑:“自然不用。”早在城门口她就已经将沾染了红衣所配蚀骨水的针打进了鲁韦昌宝贝儿子的脊柱上,只怕这会子,鲁韦昌那宝贝儿子的脊柱已经缺了几块骨头了,想要让他站起来,自然是一定要找到墨凌云的。
墨凌云与落亦凡不同,落亦凡只解毒不说,还要看他愿不愿意,而墨凌云,只要是钱到位,骨头到位,补块骨头罢了。
宁羽墨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在城门口那小王八蛋定然是着了小丫头的道了,也不点破,过去揽着云锦昔肩膀:“既然难得出来,走,陪小爷在这柳杨城里转转。”
墨凌云要傍晚才路过浅眠山,那浅眠山就在离柳杨不远的地方,这会子自然是不用急着去的。
云锦昔轻轻一让,挑开宁羽墨的手:“宁公子想要转转自行去就是了,景芝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未想与小侯爷一起刷知名度。”
宁羽墨不用想也知道,小丫头这是担心被人惦记上,心里虽然不大高兴,但也难得的没有闹腾,老老实实的坐到桌子边:“不溜达就不溜达,不过景芝弟弟确定要与哥哥在这坐上一日?”哥哥两个字念得尤其的重。
云锦昔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理会宁小侯爷的恶趣味:“如同宁小侯爷所言,难得出来,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的,景芝原本是想要自己去办件事,不过宁小侯爷既然想要陪同那就一起吧,不过还望宁小侯爷也和景芝一般,不要被人认出来。”
宁羽墨看着云锦昔泛着小麦黄的皮肤,还有那虽然英俊,但在宁小侯爷怎么看怎么丑的眉毛,正想甩一句小爷不,但看云锦昔那表情,若是自己敢说一句不,只怕真的不会带自己去,嫌弃的盯着云锦昔好一会:“小爷也要学你那丑样?”
“这是自然。”云锦昔回答得颇为愉快。
……
一刻钟以后,两个样貌都不怎么出色的少年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一脸的不高兴样,另外一个看着倒像是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