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然,没有了何姐姐不是还有在下吗?”云锦昔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恭敬的双手奉上:“何姐姐让我来见罗老将军,这是信物。”
罗老将军接过玉佩,拿到眼前细细一打量:“不错,这是当年老夫赠与何家丫头的及笄礼。罢了,既然是何家丫头让你拉,自然是有要事了,与老夫来吧。”说完又冲卯叔与五普军师道:“泰山大人和五普军师也一起前来。”
罗老将军带着一行人到了里屋,一行人自位子上坐下,罗老将军坐在上首的主位,手里拿着将将云锦昔与他的玉佩,淡淡的道:“何事?”
云锦昔站到中间,冲着罗老将军又抱拳一礼:“何姐姐要在下前来告之罗老将军,她在遇害之前已经将罗老将军之事告知了云子良,云子良如今已知晓罗将军一家就在平南附近,平南附近地方不大,云子良手下也不乏精通奇门遁甲之人,他若是存心要找将军,只怕只是时间问题。且云子良这人向来擅长把握人心,知晓罗将军在平南附近之后,只怕何家之事也有引将军前去的意思。”
“就算是要引本将军前去又如何,何大将军与本将军即是同袍又是兄弟,兄弟之仇岂有不报之理?云家小儿竟然想要本将军前去,本将军前去就是,好歹全了自己对何小弟的一点兄弟情义。”罗老将军沉声道,明朗的脸上是必杀云子良的决心。
云锦昔露出一抹嘲讽:“罗大将军以为把脖子送到云子良面前,让他砍了你就能把你的情义还给何大将军了不成?”
罗平征战多年,什么时候不是他指挥别人,即使是躲在这紫雨村,每日里还不是他说如何就是如何,何时被人像今日这般说过。
果然,云锦昔话音一落,罗老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间裂成两半:“黄口小儿,不要在本将军满前信口雌黄。”
卯叔一见这情形,顿觉不对,想要上前将云锦昔拉开,才站起来,就被五普伸手拉住,冲着他摇摇头,那样子竟是要看两人争吵。
不过这正是云锦昔要的,冰冷的眼神越发的蔑视:“罗老将军因为这京城是泥巴做的,想要如何就如何不成?”
“黄口小儿不要胡说八道,我罗家军爷不是好欺负的,自然不能让那狗皇帝继续嚣张。”罗老将军怒火朝天,要不是看在云锦昔刚那一手拳法上,只怕早就将人丢出去了。
云锦昔却是丝毫不惧:“罗家军不是好欺负的,那请问罗老将军,你如今还有多少的罗家军,是有十个,二十个还是三十个?如今何大将军一家尸骨未寒,八十万的何家军落到贼人之手,罗将军就要这般急着去送死,不如在下送将军一程,也好省了将军去云子良那里受罪。”
罗老将军一噎,想要再接着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锦昔冷哼一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一会,五普军师这才站起来,皱着眉头道:“将军,这位小兄弟说的不无道理,何大小姐既然让她来通知我们,自然是不希望老将军因为报仇心切,白白送了性命。只要将军活着,何愁不能为何大将军报仇!”
罗老将军摆摆手,示意三人出去,自己坐在主位上,低着头看着手心里的玉佩,这玉佩是何家丫头及笄那年自己送出去的,那时候太子不过刚刚被废,还没有到真州,罗家也还没有被先皇迁怒,那时候的罗家和何家是何等的威风。
可如今,何家被灭,自己那唯一的儿子又去了京城,只怕罗家,真的是……
云锦昔站在门外,定定的看着关上的房门,五普军师让她到其他地方休息休息,被云锦昔拒绝了,罗老将军是大盛最光明磊落的将军,如今他不过是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一道坎,罗家在往后还有许多的路要走,她相信,那个从小看她长大的罗伯父,会醒悟的,他会自己打开那扇们,告诉大家:“罗家从来都不怕苦难和愁苦,因为它都会跨越它。”
回头看一眼卯叔,云锦昔沉重的道:“卯叔还是先派人去将少将军拦截回来吧,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云子良是一定会有所防备的,何今夕很了解云子良,何家被灭族其实何尝没有罗家之事的原因,自己的父亲手里有八十万的何家军,若是等他收集齐了证据,在朝堂之上提出要重审罗老将军之案,到时候只怕是云子良也阻止不了罗老将军案重审了。
罗老将军又何尝不知晓,只怕也是知晓才过不掉心中那关,即使是送命也要杀了云子良报仇吧。
“这些人的身手若是发生什么事去了也白去,不如老夫亲自走一趟。”卯叔道。
云锦昔刚要点头,五普军师突然摸摸鼻尖,不大好意思的道:“卯叔还是不要去了。”
云锦昔眸子微眯,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五普的意思,五普与五格、五叶师出同门,三师兄弟中,五格和五叶都一个因血腥残暴一个因做事不择手段先后被逐出师门,只有五普至今还担当着传承师门的任务,这样的人又岂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厉害所在。
嘴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云锦昔伸手拍拍五普的肩膀:“五普军师好法子,只是锦昔实在好奇,在没有卯叔和其他人的帮助下,五普军师是如何将人偷偷留下的?”
云锦昔话音刚落,一直听着二人说话的卯叔突然哈哈大笑,也拍了下五普的肩膀:“你小子真有你的,老夫就说你这小身板怎么突然就说要送人下山,原来是要将人藏起来呢,老夫就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往日里叫你下个山就跟要你的命似的。”
五普苦笑:“卯叔你就别打趣五普了,往日里不是五普不愿意下山,而是那些密林实在是太能绕人眼睛了,五普绕那个山林不到一刻钟就能晕倒在里面,怎么还敢下山啊。”回头朝着云锦昔抱了抱拳:“锦昔小友,实不相瞒,五普也是无法,若是不藏下少将军,以少将军的做事效率只怕此时已经落入云子良的圈套,将军对何大将军愧疚,一心要为他报仇,五普自认为不能动摇将军的决心,只能除此下策。”
“只是若是锦昔小友不来,我这计策最多明天傍晚就要败露了。”
云锦昔疑惑:“这是为何?罗小将军不归,自然是可以看成是事情未完成,怎么就会败露呢?”
“锦昔小友不知,我们紫雨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药材。五普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用绳索捆绑,只怕五普还没有动手就被少将军丢不知哪里去了。只能用药,用药自然是不能天天用下去的,五普手里的药也就能撑到明晚了,若是锦昔小友不来,只怕少将军还是会带着人去的。”
云锦昔点头,这点他相信,罗睿的性子完完全全的遗传了他爹罗老将军,知晓了何家灭门和罗家有关系又岂会什么都不做?
正交谈间,前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罗老将军从里面缓缓而出:“泰山大人,睿儿还得麻烦您跑一趟。”
话音刚落,院子里突然闯进来一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扬声道:“父亲,孩儿未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特来领罚之后再去京城杀那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