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绯羽从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她自顾净手净面,坐在桌边就开始吃饭。
凌央澈咳了一声,“王妃,你身为本王的妻子,难道不应该服侍为夫用膳吗?”
程绯羽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我说王爷,你就是让那些女人给你惯坏了,自己不会吃吗?又不是没有手没有嘴,吃饭还要人喂不成,又不是没有断奶。”
凌央澈正好喝了一口酒,却被程绯羽的话一激,酒差点咽到气管里,顿时咳的撕心裂肺的。
程绯羽看了他一眼,停下筷子,凌央澈还以为她要安慰自己,却不想她只是将离他近的几盘菜都端走了,还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也不说小心点,成心想让别人吃不下饭。”
凌央澈深呼吸几次,他倒没有想到这个丫头换了个方式,却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可她怎么总是与自己作对。
程绯羽吃饭的速度快,可动作优雅,当然在凌央澈这个正统皇族人面前,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凌央澈只能自己不停的告诫自己,先不要和她生气,收拾她的机会有的是,可是却实在是看不下程绯羽的吃相,不由皱了眉头说教,“你的吃相如此难看,难道相府就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程绯羽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他一眼,将口中的燕窝咽下去,“规矩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在自己家里还要处处受束缚,你累不累。”
凌央澈听到这句话,却眼神微动……
以前从来没有人和凌央澈说过这种话,他身为王爷,皇族中人,从小就要学习礼仪,不论是在何种场合,都要一板一眼,规规矩矩,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礼仪这东西是学出来做给别人看的,而在家的时候,却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听到家这个字,凌央澈还是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程绯羽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让凌央澈有些想入非非了。
没有将凌央澈的任何举动放在眼里,或者说一点都不关心,程绯羽只顾填饱自己的肚子。
而凌央澈看着程绯羽的吃相,也没有开始的嫌弃了,反而胃口也好了起来。
二人刚吃过饭,程绯羽正准备开口赶人,一个小丫鬟跑来院外求见王妃。
这个小丫头是霎倾身边的绿儿,她进门之后,先是规规矩矩的给二人行了礼,才说到,“王爷,霎侧妃如今害喜的厉害,连饭都吃不下。”
凌央澈挑了下眉,“有病就找大夫看,找本王是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大夫。”
绿儿愣住了,她本来以为凭着霎侧妃如今的地位,只要说她身体不舒服,肯定会将王爷拉走的,尤其霎倾是如今唯一一个怀了子嗣的女人,如果不是得到王爷的宠爱,他怎么又会进宫为自己请封呢。
其实霎倾的侧妃之位根本与凌央澈无关,而是因太后在宫中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自己做主给她抬成了侧妃。
程绯羽听到绿儿说的话时就眼前一亮,她正想该如何将凌央澈赶走呢。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打不过他,有时候只能占些口头上的便宜,为了不让自己吃亏,所以她只能采取迂回政策,可是显然凌央澈并不想如她的意。
此时见凌央澈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她只好开口,“凌央澈,人家霎侧妃明明是想见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看看去呗。”
凌央澈不禁暗自磨牙,别人都希望自己每天去自己的院子,只有这个女人,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却每天变着花样的赶自己。
随即,凌央澈意味深长的一笑,“王妃,如今你掌家,而霎侧妃怀了本五的子嗣,王妃理当放在心上多多关心,如今她身子不适,你便去看上一看,也好让本王安心。”
这下轮到程绯羽咬牙了,她其实根本不欲与这些后宅内的女人们多打交道,可如今凌央澈当着下人的面这样说,她心中不禁暗骂一声该死的。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她被太后惩罚的事情,如今她就算想要逃跑,也要徐徐图之,不可再贸然行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霎侧妃,王爷早些回去歇着吧。”
程绯羽说完,看都没有再看凌央澈一眼,便带着丫鬟去了霎侧妃的院子。
这处小院比她的院子要小的多,但处处都透着精致,不论是院中的小花园还是廊下错落摆放的各色盛开的鲜花,让人看到就觉得心情会好起来,而显然的,程绯羽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上辈子,她作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有味道,所以她从来没有用过香水,连沐浴露和洗发水都要经常更换牌子,就怕会被人识破自己的伪装,以致于她现在根本闻不得香味。
摸摸有些发痒的鼻子,程绯羽踏进了这处院子。
而霎倾此时正在院中的小花园旁安静的跪坐着,她身前放着一个小方桌,方桌上满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只白玉酒壶。
当听到脚步声,霎倾立刻带上笑容转过身来,却看到来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王爷,而是程绯羽。
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只见她一脸傲倨的站在程绯羽面前,“为什么是你来,王爷呢?是不是你拦着王爷不许他来?”
程绯羽理都不理她,直接越过她,坐到她刚才坐的位置。
拈起酒杯,闻了闻,里面是上好的梨花酿,程绯羽嗤笑一声,“我记得,霎侧妃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如今却不知道,身为礼部的侍郎大人,却是不会教女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程绯羽的话,却是说霎倾没有教养了,她虽然是庶女,可她生母得宠,自己又生的花容月貌,自然也是被父亲重视的,怎么可能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
霎倾气的狠了,她指着程绯羽怒道,“程绯羽,你竟然敢这样羞辱我,你不过是以色侍人,早晚有一天,王爷会厌倦了你,而我现在肚子里怀有子嗣,将来,有你求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