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不过是数个小时之前的记忆点滴涌上来，她脸色阴郁，眼中似乎有火花冒出来。
敢如此侮辱她的人，不论是什么王爷，全都要付出代价！
忽然一声门响，她咬牙坐起来，只见凌央澈走近，伸出手，带着几分调笑说，“你倒是有精神，这么快就醒了！”
这话让程绯羽气的耳尖都跟着发红。
“你无耻！不要脸！”她只恨自己骂不出污秽的词，一把抓住凌央澈伸过来扶她的手，欲扣住他的命门。
凌央澈察觉她的意图，顺势将她的胳膊反背到身后。
骤痛使程绯羽闷哼一声。
凌央澈勾着嘴角，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不愿意侍奉本王？”
“谁会愿意与你这种人渣上床。”程绯羽顿感嫌恶，扬了扬头见躲不掉他的手，竟一口咬了下去，用了十足的力道。
凌央澈立时变了脸，这个女人竟然敢咬他！
他怒上眉梢，就要发作，可看见她身上点点吻痕，容人雅量不自觉扩大了。
但下一秒程绯羽就侧身抬腿踢了过来，因着是半蹲的姿势，续了力，又是直奔他的眼睛，被踢中不瞎也会影响视力。
凌央澈彻底冷下脸，几乎是一瞬间，上前扼住程绯羽的喉咙，“想杀本王？”
“没错，只有杀了你我才解气。”程绯羽毫不示弱，可忍不住咳嗽，本来双颊便泛着潮红，现在一看更是楚楚可怜。
凌央澈眼神一暗，他这是怎么了，和一个女人置什么气！
“气势不错，可惜你还不够分量！”他说道，手一松站回塌边，拂过手上伤处，玩味道，“既然还有力气，那就陪本王用些夜宵。”
程绯羽倒回床榻上，摸着脖子，瞪向他。
凌央澈嗤笑一声，“多吃点东西，也好有力气杀本王不是？”
忽的，念头在脑中一闪，沈冰轻不气了，坐起来笑了笑，“我差点忘了，要杀王爷，何须我动手。”
“王爷功高震主，旁人自然容不得王爷的存在，以至于被逼着娶我，断了和大臣结亲的机会。”她说道，此刻她才体会到接收原主记忆的好处。
凌央澈眼神一冷，这般挑衅让他有了几分真怒。
“怎么？想杀了我借此表示您对这桩婚事的不满？这婚可是皇上赐的，还请王爷三思。”程绯羽话里含着嘲讽，故意刺激凌央澈，巴不得他直接退婚才好！
谁料凌央澈把她这心思看了个透，不怒了，“好个伶牙俐齿的相府嫡女！一张巧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我就是这样，王爷看不惯大可把我赶出王府。”程绯羽说道。
“想回丞相府？本王才不会让你如意。”凌央澈却不气，话罢便转身迈步，直接出了房间。
程绯羽气的咬牙切齿，窝在榻上没再睡着。
凌央澈隔窗望着无可奈何蜷缩在床上的程绯羽，唇角勾起，心中没由头格外舒畅。
“你什么时候来的？”听着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回头淡道。
“这么快就把人带到府里来了？行动够迅速。”来人一身白衣，正是与凌央澈一同出入妓院的男子，其腰间挂着玉佩，上面一个“影”字，竟是富可敌国的富商孤封影。
凌央澈迈步而走，“我把她带回来也是名正言顺，皇帝赐婚的女人，左右逃不开我邑王府。”
“既然带回来了，那这味道……”孤封影啧啧几声，目光闪烁地看着凌央澈。
“与你无关！”凌央澈说道，两人是至交好友，向来是不拘泥礼节的。
孤封影心里暗笑，这才不过几天的样子，竟开始护短，不过话说回来，能入凌央澈法眼的女人，必定也非凡品。
不过……
孤封影蹙眉说，“不过话说回来，她这般出彩，不能不让人多想。”
凌央澈面色一冷，“皇帝安得什么心我知道，一把刀如果真的是好刀，就永远掩藏不住锋芒，一个人也是，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一定把她碎尸万段。”
“你知道就好。”孤封影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凌央澈的脸色，“不过你和程绯羽还未完婚，就这样把她接回王府，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凌央澈毫不在乎，“这是我的事，与别人无关。”
孤封影轻笑几声，他知道凌央澈的脾气，那些个繁文缛节向来不屑于理会，但这件事情草率不得，又劝道：“程绯羽好歹是相府小姐，你这样把她接过来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对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总是不好的。这以后别人要说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重视。”
凌央澈眸色微动，“你的意思是我要把她送回去？这次多亏了我去的时候，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乱子。”
“相府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孤封影微微一笑，“你不是也想看看这位未来的邑王妃到底有什么本事吗，不如就放虎归山，看看这老虎到底能闹出来什么动静。”
两人相视而笑，想到那天在青楼见到的程绯羽步步杀招，隐约觉出来相府究竟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孤封影走后，早已是日头偏西，凌央澈想起来关在房间的程绯羽，缓步出了正厅。
“王爷，她还是不肯吃东西？”婢女在一边怯生生地道。
“性子够倔的。”凌央澈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见程绯羽安静地躺在床上，屋子里的家具和门窗完好无损，眉头一挑。
“看来你还是长点记性的，知道逃不掉。”凌央澈笑道。
程绯羽只当什么都听不见，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只留给凌央澈一个后背。
这幅身子实在是太弱，像她之前那样折腾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垮掉，程绯羽这笔账算的很清楚，与其做困兽之斗，倒不如先暂时保存体力。
“起来吧，你不是不想呆在我邑王府吗，这一次就放了你。”凌央澈尽量真诚地道，掩盖掉眼底的笑意。
程绯羽切了一声，摆摆手，“如今我已是瓮中之鳖，你这样耍我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