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跟随楚凌晗来到了石棺前方,这个时候棺盖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似乎马上就要破棺而出。
走近了白舒才发现,石棺的棺盖上有一根细细的丝线,这种丝线和他判官笔中的一模一样,想必也是铁匠的手笔。
“不用管了,里面的东西挣脱不了的。”白舒看了一眼说道。
似乎像是在反驳他的话一般,棺材底部的丝线啪的断裂开来,还剩下了两条眼看着要撑不住了。
“算我没说,赶紧想办法吧你。”白舒尴尬的摸了摸头。
“把手给我。”楚凌晗道。
白舒伸出右手,楚凌晗在他未愈合的伤口上又割了一刀,疼的白舒呲牙咧嘴。
“你不会轻点啊。”
“下一次吧。”楚凌晗无所谓的说着。
接着她拿出一支毛笔沾着白舒的血液,在棺盖的缝隙中抹了一圈。
奇怪的是,鲜血抹上之后,整个石棺停止了震动。
“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血液起了作用。”她丢给白舒一捆纱布。
“泥人曾经说过,他早年在西藏倒斗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喇嘛化成的粽子,差点死在了那里,最后他利器把粽子逼回了棺中,用血封住了棺材,这或许就是他曾经用过的方法吧。”
“不错。”楚凌晗点了点头,白舒却是眉头紧皱。
因为他听见了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猛的一回头,那石棺的底部忽然炸裂,一个浑身布满蛆虫的尸体站了起来,白舒早年跟随老钱也下过不少的墓,可那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危机,都有老钱,但是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鬼尸。”
楚凌晗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大粽子的来历,鬼尸指的就是尸体诞生了一些邪恶的灵性,吸收了大量的怨气,这样的东西非常难对付。
她刚想上前展开攻势,白舒把她拉向了后边,“你好好看着青相,我来就行。”
白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趁这个大家伙迟缓的时候,判官笔的笔尖深深的刺了进去,化尸水从笔尖瞬间涌出,一阵白烟顿时冒起。
那鬼尸刹那间发出了一声怒吼,两条裸露着骨头的手臂狠狠的拍向了白舒的胸膛。
白舒立马回退,身着浮屠甲的他对于这一掌还是能扛得住的,他调整了身形再次冲了上去,判官笔里窜出了一道火焰,瞬间淹没了鬼尸的躯体。
令白舒吃惊的是,这次鬼尸并没有丝毫挣扎,而是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在他的背后,一个女人的面孔浮现了出来,这张面孔脸色煞白,居然咧开嘴对着白舒笑了笑。
随即,鬼尸身上开始涌现出了腥臭的血水,浇灭了火焰。
这一幕,看的白舒毛骨悚然,哪怕是遇到山鬼和巴蛇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那个在精神病院下方唱戏腔的女子。
“尸体融在一起,这么邪门。”楚凌晗也傻了眼,她大喊道:“白舒快跑。”
白舒连忙抽身后撤,但是那鬼尸更为厉害,背着身子冲了过去,那张渗人的面孔,直接对在了白舒的胸口。
他手中的判官笔急忙出手,把那张脸戳了个稀巴烂,但是让他崩溃的是这张脸似乎和他的身体融在了一起,更为确切的说,是这这张脸想要寻找一个新的宿主。
“为什么我的血,对她没用……”白舒感觉所有的精气神都在流失,他已经无力再去说什么了,这让他感到了绝望。
楚凌晗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迅速跑到了白舒的面前,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对着那张脸劈了下去。
这把剑锋利无比,白舒和鬼尸的身子也是终于分开,但诡异的事情在此时发生了。
那张脸居然脱离了鬼尸,向着白舒的身体里不断的钻着,鬼尸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嘿嘿……”楚凌晗在恍惚间听到了一声阴森的笑,然后她就看见白舒的胸口多了一张诡异的脸。
不过下一秒,那张脸忽然变得扭曲起来。
“啊……”尖锐的叫声响彻在了墓室中。
那张脸在一瞬间消失,一股黑血流出了白舒的胸口,而他的胸膛居然没有一点伤痕。
“白舒,怎么回事?”楚凌晗连忙问道。
“啪!”一块黑色的玉牌从白舒的上衣里掉了下来。
楚凌晗伸手去捡,却是闪电般的缩了回来,再看她的指尖,已经多出了一个燎泡。
“这么烫!”她吹了吹手指道,刚才的那种感觉让楚凌晗心中多出了一丝恐惧的感觉,她想也许把手伸进岩浆里就是这种感觉吧。
此时的白舒悠悠醒转,精气神也恢复了,他缓缓道:“没事了吗?”
“没事了。”楚凌晗摇了摇头。
“谢谢你。”白舒诚恳的说着。
她刚想解释,就看到白舒把地上的玉牌捡了起来,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玩意什么时候掉出来的。”白舒嘴里嘟囔了一句,接着塞进了怀里。
“那个,你这是什么东西?”楚凌晗指了指。
“哦,这个叫葬鬼令,搬山一脉鬼洞里的东西。”白舒拿出来向楚凌晗递了过去。
“我不看不看,你收起来吧。”她连忙摆手。
白舒又收了回去,看了看自己破碎的上衣,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鬼尸已经没有了声息,白舒站在墓室中看了一圈,忽然回头说道:“当初一个前辈在这个墓里发现了一个鼎耳,他带回去融在了判官笔中,但现在看来,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和鼎耳扯上关系。”
“噗……”听了他的话楚凌晗忽然笑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来这里干嘛。”
“话不能这么说,不来这里我怎么搞清楚鼎耳。”
“真正的秘密不在这里,还得继续走。”楚凌晗说完,向门外走去。
白舒赶紧跟上了她的脚步,楚凌晗一边走一边说道:“本来张骁是不让我出来的,但是这九鼎我实在太感兴趣了,当初大禹把九州的万物全都铸在了鼎上,如果真能找到九鼎那个秘密或许真的能揭开。”
白舒听了这句话,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开口道:“什么秘密。”
“不告诉你。”
“谁稀罕。”白舒嘟囔了一句。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直到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祭台。
白舒看着那方祭台,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这方祭台就是在他梦里出现的那个,只不过现在出现在了地下。
“你说的鼎耳是不是就在那里放着的。”楚凌晗指了指祭台上的一个供桌,供桌有一个小盒,只不过盒盖已经打开。
“有可能。”白舒放下沈青相慢慢的走向了祭台。
“小心!”楚凌晗喊了一句,白舒一扭头一只黄泉龟落到了他的脚下。
他抬头一看,祭台的上方密密麻麻全都是黄泉龟,让人看的一阵恶寒。
他顿时加快了脚步,一把拿起了那个空盒子,而这个时候的黄泉龟已经落满了整个祭台。
白舒脚尖点地,迅速的冲了下去,楚凌晗早就准备好了一瓶火油摔在了祭台上。
一把火过去,所有的黄泉龟都被淹没在了火焰里。
而他们三个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白舒赶紧打开了那个木盒子,果然在底部刻满了字,是秦朝的小篆。
白舒正头疼怎么读的时候,楚凌晗已经开口了。
“泗水河一役,秦帝深信小白郎为天人,从此捞鼎一事抛之脑后,吾心甚寒,于是,吾召集天下精英再入泗水,终见荆鼎踪迹,不曾想河中藏有祸事,刹那风云变色,吾无奈,费半生功力击掉一耳,荆鼎重入泗水,自此风云消迹,吾不甘,遍施诅咒于泗水,九鼎再无现世之日。徐福顿首。”
听楚凌晗介绍完,白舒忽然大骂道:“这个老东西,自己得不到就不让别人得到了,还再无现世之日,我非要找出来不可。”
“你没看到上头说,荆鼎出来的时候,天地变色吗?”楚凌晗道。
“吓唬人罢了。”
“倒也有这可能。”楚凌晗笑道。
白舒回忆了一下,大致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楚将成来取鼎耳铸笔,但是受到了诅咒,而这诅咒是徐福下的,破解之法暂时没有,九鼎的秘密更不知道是什么。
白舒越想越头大,干脆把盒子摔到了地上。
“你摔了干嘛,不要给我啊,这可是古董。”楚凌晗捡起来擦了擦。
“拿去吧,我先走了。”白舒二话不说背起沈青相离开。
“你这人真是的。”楚凌晗摇了摇头。
待白舒走远,她又取出了那个盒子,轻声念道:“除非寻到惊蛰地,否则九鼎再无现世之日。”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黑暗处两个身影正在悄悄的看着楚凌晗,见她收起盒子,便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