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的身影在他们身后越来越近,唐安柔已经愣在了原地。
“安柔,快跑!”
白舒一声大吼,唐安柔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完了,狗日的,我还不想死啊!”
沈青相也顾不上说话,奋力向外跑着,黑色的斗篷都被扯掉了,露出来一张清秀的脸,把白舒吓了一跳。
山鬼虽然拉着长长的铁链,但是速度比他们两个要快太多了。
正当二人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人从入口跳了下来,正是张千倌身旁那个脸色惨白的男子。
“大哥,救我!”
那人手中拿着一杆银色的长枪,不慌不忙的挡在了二人身后。
“去死!”
白玉鼎一跃而起,枪尖刺向了山鬼的头颅。
山鬼似乎也有智慧,居然咧嘴笑了笑,不闪不避的站住了脚步。
可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杆银枪居然毫无阻碍的铜进了山鬼的脑袋,枪尖从后脑露出。
“青冥枪!”
沈青相惊呼出声。
白玉鼎拔出银枪,冷声道:“大总管不让带枪械,我只有把它请来了,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大总管真舍得给你。”沈青相一脸嫉妒。
白玉鼎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总管手下有六鬼,白鬼,恶鬼,黑鬼,青鬼,厉鬼,水鬼。
六鬼之中,白鬼为首,他们是从小被张千倌养大的孤儿,为了方便以后做事,都取了不同的名字,在白玉鼎眼里沈青相就是他的弟弟。
“等你什么时候打败我,我会求大总管把这杆枪送给你的,还有第四把钥匙在北玉湖,花家的手里。”
说完这些,白玉鼎头也不回的走了。
“北鱼骨,北玉湖,原来如此。”白舒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小白脸,看不出来啊!”白舒不怀好意的笑着,他总以为这黑色斗篷下会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或是布满刀疤,或是长满瘤子。可他没想到沈青相长得这么俊俏,当然他不是嫉妒,因为他觉得沈青相有点娘。
“我劝你闭上这张臭嘴。”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怕你……”
白舒嘟囔了两句,拉着唐安柔向前走着。
“山鬼怎么办?”
“待会会有人来处理的。”沈青相道。
“你把那本经书给我看看。”
白舒从他手里接过这本古朴的经书,瞪大了眼睛。
“葬经!”他发出一声惊呼。
这葬经并不是后者杜撰的,而是真正的完本,老钱在世时曾说过,学会这本葬经寻龙点穴如探囊取物,没有到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这是要给老和尚的,你不想要钥匙了?”
沈青相一把夺了过去,看的白舒一阵眼热。
“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现在你和我说说,花家是怎么回事吧?”
“花家的花婆婆就是六大高手中的彼岸花。”
“什么?老钱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因为大菩萨觉得亏欠她。”沈青相淡淡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白舒追问道,顺便抛给他一根烟。
沈青相点燃后,缓缓道:“当年南北方最强的摸金校尉聚集在葬地,这六个人各有所长。大总管精于算计,智谋举世无双,大菩萨一身机关术出神入化,当初在西藏的必死局走水煞之中,正是大菩萨破的局,铁匠擅长铸造、做假,他做的一件浮屠甲上有一千多个机关扣,子弹都打不破,这青冥枪是他仿照古兵器铸成,是他的得意作品。书生和彼岸花是一对未婚夫妇,书生擅使一柄三尺长剑,杀人不见血,武功高强,而彼岸花擅用奇毒,通常想杀她的人靠不近她身前五步,如果今天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人在这,我们绝不会这么狼狈。”
白舒听沈青相讲的有些入了迷,忽然他回过神来,“咦,你还有一个人没说呀。”
“排名第一的泥人,也是大总管最敬佩的人,其他五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他,当年那一趟泥人,铁匠,书生全死在了里面,泥人死在了巨蛇腹中,铁匠死在了断龙石下,书生被噬尸蚁撕成了碎片,彼岸花之所以怨恨大菩萨就是因为在最后的关头,大菩萨没有救书生而是舍了一条腿把大总管拉了出来。”
“这是大菩萨去世那天,大总管喝醉了酒和我说的,他这一辈子欠的最多的就是大菩萨,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葬地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了吧。”白舒一字一句的问道。
“其中一件关于长生,另一件我也不知道。”
“长生!”
“你们居然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白舒有些不敢相信。
“我刚开始也不相信,直到有一次我跟随大总管下斗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干尸,他活了有五百年。”
“什么!”白舒一脸的不相信,唐安柔倒是安静了许多。
她现在已经被一系列的事情搞得麻木了,先是古墓再是山鬼还有长生,估计现在和她说秦始皇在世她也相信。
“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赶紧回去商量一下怎么去花家。”
白舒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他们回到山上的时候,张千倌和白玉鼎正在和行念喝茶。
当他看到沈青相手中的葬经,他才终于把第三把钥匙拿了出来。
这个时候白玉鼎接了个电话,开口道:“乌行天已经把那群人引入了死人谷,一时半会出不来让他们在那转个几天吧。”
“小黑做的不错,这次恐怕没人再敢管我的事情了,死人谷内瘴气密布到处都是阵法,够他们喝一壶了。”
行念道:“你这辈子造的孽太多了,葬地里的东西就是一个传说,等你死后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你这个老东西也别想走脱。”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那个时代南北方豪强遍地,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心狠手辣,往往站在金字塔巅峰的人都是踏着尸骨上去的。
他们在山上坐了很久,行念做了一桌斋饭款待他们,老和尚还从后山挖出一坛老酒,不过只有白玉鼎喝了,听沈青相说他是嗜酒如狂。
下山的时候,白玉鼎和张千倌不知道去了哪里,白舒他们三人回到了宾馆。
休息了一会,白舒来到了唐安柔的房间,唐安柔正坐在窗边出神,看样子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
白舒咳嗽了一声,道:“安柔,你听我的现在还是回家吧,你也知道我做的事情有多危险,而且现在不只有一方势力盯着我们。”
“我走了,你怎么办?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真怕……”
白舒揉了揉她的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何尝不想回去,先抛开要命的金蚕蛊,就是老钱的嘱托,他也不能够违背呀。
“我还不能回去,至少要办完这件事。”白舒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
“难道你真的信什么长生!”唐安柔认真的望向他。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信,不过我既然答应了老钱就必须做到,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
唐安柔点了点头。
“我听老钱说,当年江南下了一场大雪,放眼望去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所以他让我姓白,那时候我被放在了当铺门口裹着破大衣,他看我顺眼便把我救了下来,我就在八方当铺安了家,一待就是二十年,老钱终生未娶我也不奢求他存着娶了媳妇委屈了我的心思,反正他倒是什么都没管一撒手就走了,留给我一个当铺和一屋子无价的古董。我这二十年来不愁吃不愁穿,那些古董我几辈子都花不完,但是他交代我的事情我不能不做,我这一身的本事包括这条命都是他给的,最起码我要做完这件事然后再回去天天陪你。”
“我小时候也听老钱讲过一些事情,最起码吧,你得做到那个大总管那样的地步,我可不想以后守着一屋子宝贝担惊受怕。”
唐安柔不满的看着他。
“哈哈,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南方和北方你最起码占一边吧。”唐安柔用手指了指两个方向。
“你那么相信我?”白舒故作惊讶。
“不相信你,我相信沈青相啊?”
“相信我什么?”沈青相忽然冷着个脸走了进来。
“相信你是个小白脸。”白舒大大咧咧道。
“姓白的我告诉你……”
“停停停,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白舒赶紧笑着赔罪。
“说吧,有什么事?”
“大总管说了,今晚启程去济州花家。”
“这么快?”
“因为那些势力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们的人一个都没回去,都被乌行天忽悠了。”
“那安柔,你?”
“我明天启程回家。”
“好,我一定尽快办完事情找你。”
沈青相道:“大总管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直到白舒回家。”
安排完事情之后,两个人坐上了去济州的火车,他们不知道的是,花家现在并不平静。
车厢中间一个戴着帽子的吸烟男子,看着二人的背影,悄悄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他们去济州了,要不要我……”
“先不用,那两个小子有两下子,张千倌不是那种粗心的人。”
“嗯。”
男子挂掉电话,不屑的笑了笑,整理的双手像是两截枯树枝,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