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咬了咬牙,猛然一拍桌子,怒瞪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不打算回模特公司混,就在这儿坐台坐下去吧!”
“我很想回去,可是,您却一直刁难我,总经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条正路发展吗?”
总经理身体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嘴里喷着酒气,骂道:“就算你跪下来给我舔脚,我都不会让你回公司!装模作样的婊子!”
“钟歆瑶,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既不脱衣服,又没喝几杯酒,是不是该把老板刚刚拿出来的那叠小费还了?”叶芷蕾不善地瞪着她。
“游戏玩了半天了,这是我应得的。”钟歆瑶看看时间,干脆捡起地上的裙子,下逐客令:“一个钟头到了,我要失陪了。”
“站住!”叶芷蕾大吼一声,忽然过来扯住她裙子的吊带,端起一杯酒,狠狠地扬在她脸上。
酒水溅到钟歆瑶眼睛里,刺痛她的双目,她反射地用手揉向眼睛,不成想,对方又把一杯酒泼在她身上,还打了她一耳光。
“叶芷蕾你做什么?”她推开叶芷蕾,大声喊。
叶芷蕾气鼓鼓地说:“这些日子以来,你抢走我多少客人,这是我教训你的!”
钟歆瑶用手擦脸,诧异地看着她,“你真不可理喻!”
“理喻?哼!能动手的时候我从来不讲理!”
钟歆瑶根本想不到,对方会直接扑上来抓扯她的头发和她打成一团。
她从来没想过抢夺别人的利益,也没有故意抢走别人的客人,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走红让其他女孩儿这么怨恨。
她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结仇结怨,可这个叶芷蕾却特别粗暴地厮打她,甚至卑鄙地撕扯她的裙子,想害她丢尽脸面。她不得不反抗,也撕坏她身上的衣服,学她那样扯住她的头发,一时间两个女人纠缠在一块不可开交。
这时,包房的门开了,周诚带着两个手下走进门,两个男子将钟歆瑶和叶芷蕾拉开。
叶芷蕾衣衫凌乱,告状道:“周经理,钟歆瑶玩弄顾客,还乱收小费!我们都在卖力气讨客人们开心,只有她让顾客很生气!”
钟歆瑶站直身体,拢了拢长发,“她胡说。大家可以调出监控对证,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甩脸,并一直保持着笑容。”
周诚给包间里的老板们鞠了一躬,客气道:“各位老板,请问是这样吗,钟小姐的服务,大家满意吗?”
模特公司的总经理口吻恶劣地说:“非常不满意,钟小姐非常自傲,还耍弄我的几位贵友!价格高,就当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了?你们这的小姐是怎么培训的,素质如此低下!”
“很抱歉,没有让大家尽兴。或者我们换两个女孩儿过来陪你们,这样好吗?”
“换吧,我们正烦着呢!”
周诚瞥钟歆瑶一眼,示意她和叶芷蕾跟他走。
钟歆瑶穿好裙子,到镜子前重新整理好妆容,和他们去了周诚的办公室。意外的是,周诚没说她什么,只是让她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接待下一波来客。叶芷蕾则留在办公室谈话,他们谈的内容,钟歆瑶则不知道。
石瑞德说了,如果她能赚到五百万,就帮她炒股翻身,她时刻谨记这句话。为此,她把每天的工作时间延长到后半夜,甚至彻夜不休接客,经常熬通宵。不论身体多不舒服,精神多疲惫,第二天早上,依然坚持亲自送弟弟去幼儿园。她还把白天的时间拿出来许多去参加富少们邀请的派对,以赚取更多的陪同费,平均下来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钟头。
但只要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翻身,便浑身充满斗志。
可是枪打出头鸟。
这日钟歆瑶陪几个客人在娱乐成玩了一夜,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这个时间段的娱乐城外面依然张灯结彩,但离开娱乐成,城市的所有街道都非常静谧安详,整座城市都还没有苏醒,她坐在出租车上,怔怔地望着宁静的大街小巷感慨万千。
从钟家破产到今天,已经过去半年,城市还是这座城市,然而现在她眼中的风景却都已物是人非。
其实她最喜欢这种状态,每当她在这样的时间段下班,坐着不快不慢的出租车,看看路边的风景,望望漆黑的天空,等待黎明。
她就会在心底对自己说,无论天空多么黑暗,再过不久,太阳就会升起来。
出租车穿过胡同,在公寓楼外停下。这一带的楼房都有些老套,年头已久,胡同有点偏,此时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她下了车,神态困倦地走到公寓门口,在包里翻钥匙的空档,大楼的转弯处走出来几个恭候已久的人,一个个吊儿郎当,看起来来者不善,悄悄地向她靠近。
钟歆瑶刚拿到门钥匙,抬起头看到门上身后的几个人影,吓得一抖。
“钟歆瑶!”身后的人叫她一声,一把扣住她拿着包的手腕,皮包掉到地上,她还来不及呼叫,便被人捏开下巴,强塞进嘴里两只破手套,接着,一只黑色的脏兮兮的麻袋套在她身上!
眼皮猛然一跳,她被人扛到楼后,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暴打!不止一个人对她拳打脚踢,其中有人还手持棍棒,狠命往她身上招呼。
“就是你天天在娱乐成逞能,到处抢其他小姐的客?长得确实挺漂亮么!”
对方凶神恶煞的声音威胁着她:“哥哥们来教你做人!以后做生意悠着点,否则下次,就不止挨揍这么简单,哥哥们给你整整容!”
隔着麻袋,她的头发被人抓住,凶悍的拳头和巴掌重击在她的脸,她的脑袋一片震荡,由剧痛转为麻木,她的大脑陷入假死般的空白,只知道,只要这些人不是那种杀人抢劫的罪犯,她就死不了。数不清自己的身体挨了多少脚,多少拳,多少棍,鼻腔和口腔很快充斥满混凝土般的血腥味。
殴打持续了五分钟左右,那几个人最后踢了她两脚,匆匆跑了。
钟歆瑶的身体在麻袋中艰难地蠕动了几下,用上仅存的力气,爬回公寓门口,扶着门板站起身,按下家里的门铃。
阿庆的嗓音从对讲器中传来:“小姐,是你吗?”
“阿庆姐……不要惊醒小涛……你下楼接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