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身侧无意识地紧抓着黑色的被子,小小的举动出卖了她紧张的心态。
她又怎能不紧张呢,他的房子里,床单和被子是黑色的,窗帘是黑色的,连家具大抵都是黑色的,他的领域就是一方黑色的世界,给人以压抑的气息。到底多枯燥乏味,多冷漠无情的人才能容不下一丝颜色。她不禁轻皱眉头,她看不透他。
高大的身影开始向她靠近,他是一只优雅的野兽,锐利的黑瞳审视着她每一丝表情的变化,他很欣赏猎物在床上蜷缩的样子,向她伸出宽大的手,抚摸她那堪比上等丝绸光滑的长发,发丝滑过他粗糙的掌心,散发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然后,他掀开了盖在她腿上的被子,坐在床沿,庞大的身躯向她贴近,他的呼吸拂过了她的唇瓣。
她本能地想躲,但他扣住了她的下巴,强有力的手指强迫她仰起头,倾身,掠夺她的嘴唇。
白天他没有吻她,这是阎希夜给她的第一个吻,热烫的唇完全不同于他气质的冰冷,温柔而有技巧地摩擦着她的唇齿,灵活的舌头打开她的防御,缠绵而有力地揉入她甜郁的口腔,抢夺她的氧气,摧残她意志。
陌生而强势的男性气息霸占了钟歆瑶的感官,她很抵触很想逃避但是,肩膀却被他牢牢抓住,他的唇舌更加肆虐,沉重的重量将她按倒在柔软的床垫中,两个人密合得毫无一丝缝隙。
她的肌肤循序渐进地填满他的掌心,细腻而富有弹性,睡裙飘落到地板上,他燃着黑色火焰的视线随着他的抚触游遍她的全身各处,酥痒而刺激的感受让她不由地惊喘不已,带给她不曾有过的体验。
阎希夜短暂地离开她,坐起身,凝眸睨着她,轻启嘴唇道:“这次不会疼了。”
他脱下了衣衫。
健朗魁伟的男性身体让钟歆瑶逃避地闭上眼睛。
阎希夜挤入了她的腿间,慢慢地开始进占,由温柔至激烈,她无法思考,只能顺着本能被他需索。
被他毫无克制地索要了多次之后,钟歆瑶筋疲力尽地躺在那昏昏欲睡,阎希夜窸窸窣窣地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他只需要她陪睡,不需要她共眠。
门外是他吩咐佣人的声音:“给她放水洗澡,把她洗干净。”
佣人开门进来的瞬间,钟歆瑶急忙拎起被子围住自己,甚至不敢迎接佣人的眼光,她觉得佣人看她的眼神一定是鄙夷的。
佣人去浴室放了一浴缸热水,试好了温度便叫她进去:“钟小姐,水放好了,请进来清理一下吧。”
她说的是“清理”不只是清洗,看来这些佣人都已经很有经验,想必阎希夜经常带女人回来吧。
钟歆瑶勉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走进浴室,又被佣人叮嘱一句:“洗干净点,少爷有洁癖。”
仿佛对待物品一般,佣人粗手粗脚伸手便去扯她身上的被子,急着快点把她推进浴缸洗完了事,钟歆瑶排斥地捉紧了薄被,不允许别人碰自己,“我不喜欢别人陪我洗澡,自己来就可以。”
佣人面无表情地松手,转头出去了。
她这才解开被子,对着浴室的落地镜子看了看自己遍布淤痕与红痕的身体,流泪偷偷哭了起来。
她把自己泡进浴缸拼命洗拭,一遍又一遍清洗了一个钟头,直到水已全部冷掉才起身,拿起架子上挂好的崭新的粉红色睡裙,穿上回到卧室。回到卧室时,床单枕头已经被用人换了新的,并且铺上了新的薄被,之前的月白色睡裙也被人收走了。
钟歆瑶回到床上,深深地叹了叹气,一个星期,只要一个星期就好,今天是第一天,已经过去了。未来,她会催眠自己,这一个星期就当是约炮,他们各取所需。
可惜,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她以为阎希夜那样的大忙人,一周之内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折腾自己,可她错了,从她进入别墅这日起,阎希夜就没去公司。
几日来,他们就像拼死偷情的男女,除了吃喝睡,就是肌肤相亲,两个糜烂的灵魂,仿佛要堕入地狱般紧紧纠缠。
每当她快要溺死的时候,偶然睁开眼,对上他沉沉目光,她就感到无限恐惧。被掏空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自尊,因为他的目光中充满鄙夷与唾弃,狂妄与得意。他的精力旺盛得可怕,他也沉默的可怕,他的行动比他的话多得多。
她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他要她就给。
只有一次她很心慌地拒绝他,告诉他:“我的安全期过去了,你应该有保护措施。”
“我从来不用那种东西。”
“难道你对所有女朋友都是这么不负责的吗?”她很愤怒,抬高嗓音大声喊他。
阎希夜顿了一下,毫无顾忌地闯进她的领地,不屑地说:“需要我负责的女人还没生出来,你想让我负责吗?”
“我不要!我不想怀孕!你出去!”她用力推拒。
“放心,我不会让你怀孕,你只是我一个星期的囚犯。”不但不节制,反而更加造次。
事后,阎希夜吩咐佣人丢给她一瓶强效避孕药。
“不想怀孕就吃了它。”
钟歆瑶终于熬过了六天,和阎希夜在一起的六天度日如年。
最后的一天,是这一个月来天气最好的一天,在这座高度发达却大气严重污染的城市鲜少会看到那么碧蓝的天,仿佛在宣告她即将解放。蓝色的画布上阴霾散尽,依稀漂浮着几层淡淡的白云,几只黑色的鸟儿在豪宅上空嬉戏盘旋。
她站在别墅的露天阳台,痴痴地仰望,侧颜的弧度美如插画。
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照耀的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绵绵的黑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乌亮得可以反光。
钟歆瑶专注地享受着此时的安宁,呼吸空气的清新,一时间忽略了身后男人的脚步声。
男人看着她的侧影发了会儿呆,浑然不知地,向她靠近,停在她的右后方。
直到,她发现他的存在,身体仿佛已经对他的磁场有了条件反射的感应,他一出现,她迅速转过身,用正面对面对他,戒备的姿态仿佛是面对一头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