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歆瑶跑回模特室,一些模特在对着镜子连基本功,她走到角落坐在地板上,怔怔发呆。
没多久,经纪人过来对她叹了叹气,知会道:“你们家出了大事,上级体谅你,给你放长假了。”
“陈姐,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工作!你也知道,我现在有很多债务缠身,急需赚钱!”
“我也没办法,你现在不再是家境殷实有后台支撑的大小姐了,固有美貌小有名气,没人继续力捧也很难出头。你还是个新人,我不是你专属的经纪人,我也是隶属公司的,上面发话,我亦只能服从。歆瑶,不如你就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在家等消息吧,一旦有工作,我马上联系你。”
钟歆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清楚,经理是要趁人之危以此逼她就范了。虽然她已经不再纯洁,即便她是残花败柳,她也不允许自己走上出卖身体的不归路。她忽然觉得的男人都很肮脏。他们喜欢玩弄女人,用以发挥他们禽|兽的因子!
经纪人将她送走,无人的走廊中,竟唏嘘着小声劝她:“我看你还是从了吧,以你现在的处境,只有不择手段走红,才能还清巨额外债,否则你这辈子都很难翻身了。你还有五年合约在身,如果一直被雪藏,就会五年拿不到收入,而以你现在拮据的现状,解约是不可能的,你根本付不起违约金。女人的青春有几个五年?韶华转瞬即逝,机会只属于不惜代价豁出一切肯付出的人。你要使出你的洪荒之力呀!”
“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吗,陈姐,为什么我们女人要这样轻贱自己?”
钟歆瑶的话让陈经纪人愣住了。
经纪人嘲讽地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那么,你还是趁早退出这个行业吧,我看你并不适合这一行。做人最忌讳的就是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原则和梦想,规则是用来打破,不是用来立贞洁牌坊的,否则就算你美若天仙,也没人捧你。等你穷困潦倒,老掉牙的那天,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很后悔了。陈姐,您已经不年轻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成为只会拉皮条的经纪人。”
经纪人被她说的面红耳赤,气愤不已。
钟歆瑶转身,寞落离去。
为了养家,为了还债,她急于到处找工作,为了不被债主整天恐吓伤害,她急需高薪的工作,可是被合约束缚的她却不能接模特相关的私活,否则要付巨款违约金。
各大招聘报纸快被她翻烂了,她废寝忘食地盯着浏览。
“小姐,早点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阿庆姐好生相劝,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十分心疼。从小衣食无忧不懂民间疾苦的钟歆瑶何时有过赚钱养家的意识,现在,柔弱的肩膀却不得不成为弟弟的顶梁柱。
“没关系,我不累,工作还找不到我怎么睡得着呢。”连续几日苦读招聘报她才发现,平常人的工作薪水竟然这么廉价,这样的工资,就算十辈子也无法还清巨额的外债啊!
“这些工作别说还债,就连养家都不可能。”
“别着急,再难也要保重身体,万一你病倒了,可怎么办呀?”
钟歆瑶对保姆充满感激,她放下报纸,用力抱住了阿庆姐:“谢谢你没有离开,一直陪着我和弟弟,阿庆姐,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这么说,阿庆是个苦命人,无亲无靠,这些年都是钟家收留我,离开你其实我也没有别的去处啊。我没文化,也不认得几个字,就算出去也是做苦工,还不如帮你带着弟弟,好让你放心出去工作。你这么漂亮,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
“可是,我被模特公司的合同限制,合约期间都不能私下接模特相关的工作。老天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小姐,坚强一点,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钟先生在天堂看到你这么痛苦会很心疼,很心痛。”
她勾起一丝苦笑:“别再叫我小姐了,我已经不是小姐了,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
报纸上有一些薪水奇高的工作,可是她不敢碰,她知道那些都是做什么的。阿庆担心她单纯被骗,还拿起笔提前给那些广告打了叉。
硿硿硿!硿硿硿!
公寓的门忽然被人暴力狠砸,钟歆瑶和阿庆同时一惊。
“钟歆瑶,快点开门,别等我们毁门进去!”一群汉子砸门跺脚的动静惊了楼里的几个人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门,得知这些人的身份不好惹,邻居们只敢同情却不敢出头帮忙,人人都怕惹祸上身,所以家家户户都装失聪。
“糟了,是讨债的人上门了。”钟歆瑶神色慌张,十分害怕,床上的弟弟小涛也被可怕的敲门声惊醒,哇哇大哭。
挣扎了几分钟,她们都不敢去开门,只能眼睁睁看那铁门被人凶狠狂踹,一震一震,仿佛地动山摇,比地震还可怕。
接着,门锁被人从外面撬开了。
轰地一声,房门被踢开,那些恼羞成怒的壮汉一进门就是砸,把屋子里能砸的所有东西都砸毁。
“不要砸了,这些都是房东的东西,不是我们的,求你们可怜可怜歆瑶姐弟两个,她们还都是孩子呢……”保姆上前哀求,换来的是粗暴的殴打,她被男人推倒在地上连踢带踹,这些残忍的人连小孩都不放过,抓过小涛便是胖揍。
钟歆瑶发疯地扑上去,却被两个人强行架住,把她的头按在强上,逼她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她不断嘶喊住手,嘶喊救命,那些人无动于衷。
旋风般的暴行结束后,恶魔们便甩手走人,临走发出恶劣的警告:“一个月内,必须还第一笔钱款,你们是出去卖身也好卖肾也好,拿不出钱,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
钟歆瑶跪到地上,抱起被施以暴行的幼小的弟弟,弟弟大哭不止,满脸是血,鼻骨都在床铺的铁架上撞断了,看到弟弟被打这么惨,她心痛的撕心裂肺。而旁边保姆阿庆更是被打得骨折爬不起来。
“小涛,小涛!”她用力摇晃弟弟的身体,弟弟的哭声忽然中断,昏过去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她爬到前面,捡起地上屏幕被踩碎的手机,还能勉强打电话,急匆匆地叫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