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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道九仞 第二十一章 入世前奏

妙法宗位于通元大陆最南端,除了主峰望圣山以外,另外六峰,分别被命名为瑶池峰、三清岭、佛莲台、凌霄庭、蟾宫顶、大圣巅。

“你曾经说,这是天庭。”阮湘玲跟童师玄介绍妙成宗时,这样说过。

天庭是什么,野孩子不知道,于是阮湘玲又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一番。

“是不是很巧合?其实我觉得,应该是曾经有妙成宗的修士游历到太阳系后,留下来关于妙成宗的传说。岁月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演绎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宫。或许对于凡人而言,卑微如妙成宗,依然是遥不可及,如仙神般的存在。你知道么?当我听完这个故事,居然顿悟了,一天之内,修为便从炼气中期期,突破至炼气巅峰……”说到最后,阮湘玲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对过去的回忆中去。

可惜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许因为我是凡人的缘故?

当童师玄伫立在大圣巅,望着突兀挺拔出滨海平原,显得异常瞩目的妙成宗七峰时,脑海中回荡着阮湘玲的幽幽倾述,默念着。

“蒲……那个谁,你又搞什么!”邢谷妍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湛蓝天空,娇声呵斥。

不过她总算还记得自己对蒲丛舒的承诺,倒是及时收口,算是没有泄露蒲丛舒的身份,却又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了。

蒲丛舒曾说要让她和童师玄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结果话音才落,便撂下他俩玩儿起了失踪。

童师玄显然习惯了大人物的神神秘秘,倒也不觉得突兀。而邢谷妍呢,从小被人捧着怕飞了,含着怕化了,理所当然地认为蒲丛舒不会放她鸽子,于是开开心心地逗起了童师玄玩儿——嗯,也许说欺负可能更合适一些!

童师玄的心情,居然是兴奋的!因为他发现,无论邢谷妍如何欺负他,阿叔居然没有了反应!

这对一向护犊子,而又几乎等同于傻子的阿叔来说,实在是太反常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阿叔醒了!

不过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换成了心急如焚。

阿叔似乎忘了自己!

“阿叔,您怎么了?”好不容易挣脱了邢谷妍束缚的童师玄,一下扑向阿叔,却在将及未及的当口,眼前一花,便换了场景,身临大圣巅了。

能在妙成宗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蒲丛舒,邢谷妍猜到了,童师玄也猜到了。

“你的阿叔他没事。”蒲丛舒悄然现身,伸手想摸摸邢谷妍的小脑袋,却被她倔强地避了开去。

为免尴尬,蒲丛舒只好顺手摸向童师玄的脑袋。

童师玄没有躲,甚至没有生气,只是拿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蒲丛舒。

“蒲师兄,阿叔在断修山脉习惯了自由,能不控制,还是尽量不要控制的好。”童师玄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

蒲丛舒有些意外童师玄的反应。他仔细瞧了瞧童师玄的神色,虽然依然捕捉到了童师玄眼神中那丝隐含的反感和愤怒,不过心里仍然不得不对这个孩子暗赞了一声。

如此小的年龄,哪怕有十六年梦境加持,能把情绪隐藏到自己须认真观察,甚至还辅以气息波动才确认其真实想法的程度,这份天赋,了不得!

“我是为你好,这点你放心。”不知为何,蒲丛舒总觉得自己搁在童师玄脑袋上的手,被头发扎得一阵不舒服,于是一边不经意地抽离,一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童师玄解释道,“先前在你身边的,其实不是阿叔,而是我模拟的一个幻像,主要是想看看,是否能瞒过你,真正的阿叔并不在当场。想要控制一个大乘巅峰的意志,我可没那本事。不过只是稍稍利用阿叔的……这里。”

“亏你还是大乘巅峰,欺负一个……一个,嗯,一个好人,你的良心不会痛么?信不信我咒你?”邢谷妍一把将童师玄拉到自己身后,指着蒲丛舒威胁道。

她本来想说一个白痴或傻子,只是这话实在刺耳,于是以好人替之——她觉得这是神来之笔!

师父说过,在修真界,很多时候,好人往往就是白痴和傻子的体面说法……

当然,道圣体诅咒再厉害,也得实力相当,或者实力差距不是太过悬殊方可奏效,炼气期咒大乘巅峰……好吧,她是通元大陆的未来,真要发飙,蒲丛舒还真不能不当回事。

“来,带你们看看稀奇。”蒲丛舒毫不介意,伸手揽住两个小孩儿,瞬间来到高空,再随手打了一道术法,凝成如镜子一样的器物,指了指里面,“这是望圣山真传阁,就是你们刚才呆的地方。”

童师玄没有动,他觉得自己这种蝼蚁,能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自己看到的。他突然很怀念断修山脉的生活,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说不出的厌恶。

邢谷妍则好奇地凑过脑袋,呀了一声,然后回头瞄了瞄童师玄,再朝镜子里瞧了半晌,又是呀了一声,再次回头瞧童师玄,如此这番来回几次。

终是小孩儿心性,内心倔强的童师玄,抵挡不住好奇心的冲击,先前的消极情绪被邢谷妍来回几次的折腾,渐渐挥发进无尽昊空,于是也将小脑袋凑了过来。

“我……我是谁?”便如当初蒲丛舒在昊空看到“自己”和阿叔打斗一般,童师玄一样生出了错觉。

镜子里的真传阁里,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正冲着阿叔发牢骚,阿叔则一脸溺爱地看着“自己”,如在断修山脉时那样……

“小小障眼法而已,不足挂齿,我不是答应了要让你们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么?不骗过阿叔,让他成天跟着你撵,你觉得可能正常么?”蒲丛舒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哈哈一笑。

“瞧把你嘚瑟的!”邢谷妍翻了翻白眼,撅着嘴巴,不满地道。

向闻道曾经跟邢谷妍提及过这个阿叔和童师玄的关系。以其对童师玄的感知,犹如动物本能,更何况这可是堪比九界巅峰妖兽的动物本能,想要骗过阿叔,几乎不可能。

但是蒲丛舒却做到了!作为真传弟子的邢谷妍,自然知道这岂止是小小障眼法那么简单!

“其实吧,我还生造了一个你,然后把你也送回去了,哈哈!”蒲丛舒突然道。

“不可能!”邢谷妍骇然,半晌后才道,“欺负我是小孩子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小妍啊,师叔只不过运气好点,受过圣人点化,倒不是比你师父厉害到什么程度,你也无须耿耿于怀。”蒲丛舒得意都地继续揉搓着自己的下巴。

“我信你才有鬼了!”邢谷妍眼圈一红,别过头去,不再注视镜中的阿叔和童师玄,“我要回家!”

蒲丛舒摊了摊手:“哎呀,这可使不得,先前向道友亲自接了你回去,我再送一个你回去,说不得他就要跟我翻脸了。”

“我是南印宗弟子!”邢谷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哪怕你比我师父厉害百倍,我还是南印宗弟子!”

她知道自己的师父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修士,甚至南印宗根本就是万灵宗附庸一样的存在。可是三年前,向闻道从死人堆里将她救了回来,视如己出,尤其那时候,她的道圣体资质尚未显露的情况下。

向闻道是如父亲一样的存在,没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最了不起的那个。可是同为大乘巅峰,蒲丛舒却能生造一个自己,将向闻道完全骗了过去,这让邢谷妍如何不难过?

这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蒲丛舒能做到这种程度,摆明了是要玩儿狸猫换太子这一套,最终将邢谷妍直接给截胡了,而向闻道却毫无察觉!

蒲丛舒也是怕弄巧成拙,于是收起玩笑心思,正色道:“好了好了,只是开个玩笑。你也不想想,南印宗本部离妙法宗近百万公里,我要有在这么远的距离操控傀儡而不被你师父察觉的本事,还担心什么大陆危机不是?再说了,就算我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你回南印宗,也得你自愿才行,否则在三年前这一招我就用了,对不对?”

“不对!你刚才是认真的!”邢谷妍抹了抹眼泪,横了他一眼,显然余气未消。

“好吧,我确实想试探下。万一你就看上咱们万灵宗了呢?”面对道圣体的质疑,蒲丛舒只好承认,“不过你放心,就算你答应加入万灵宗,我也会以人格担保,不会把南印宗以及你师父怎么样……小妍呐,其实一个人未必就只有一个师父的,想要强大,还是得多方闻道,我可是逆天改命的天眷体,拥有圣人手段,为了未来着想,我觉得……”

“打住!”邢谷妍懒得听他絮叨,“我要下去了。还有,我在妙成宗这事儿,你得马上跟我师父说,让他老人家放心。”

“这……不好吧,他要接你回去,然后你成天被关在南印宗,哪儿也去不了,多寂寞啊!”蒲丛舒面露难色,再诱之以利。

“我不管,总之我要呆在妙成宗和小玄子一起玩儿,然后还得让师父答应这事儿,办法你自己想去!”邢谷妍蛮不讲理地道。

“这……好吧,我试试看,不一定成啊,唉……”

……

三日后。

“蒲师兄还没回来啊?”童师玄呆呆地望着天空,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怎么?担心我师父接我回去,没人陪你玩儿了?”邢谷妍揪了揪童师玄的小脸蛋,多少有点自恋地道。

“嗯。”童师玄认真地点了点头,“还有就是……”

“笨蛋!”邢谷妍蛮横地打断他,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蒲师兄这种老怪物,岂会想不到办法?其实不难猜到他的办法的,要不我考考你?”

“他应该真的造了一个你,而且向师叔怕是真的看不穿。”童师玄心不在焉地道。

“哇塞!”邢谷妍大吃一惊,她看得出来童师玄的漫不经心,然而如此情况下,居然就被他给猜到了,该不是瞎蒙的吧?

“他受过……嗯,受过圣人恩惠,能逆转天眷体,也许就能逆转道圣体了。但是他得需要说服力,毕竟圣人手段,不是是个人都会的。如果是我,必然会采取同样手段,一个能骗过向师叔的傀儡,便是圣人手段明证。想来为了邢师姐您的将来,向师叔应该会答应蒲师兄,让您跟在蒲师兄身边的……”童师玄娓娓道来。

邢谷妍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才识人间烟火不过两个月的野孩子?

“我做过一个十六年的梦,在梦里……蒲师兄应该没有跟向师叔说过,所以邢师姐,其实您应该喊我师兄的。”

“想得美!”邢谷妍伸手就是一个爆栗,随口胡诌道,“告诉你,我在类似幻境呆过数百年,做你师姑都绰绰有余……咱不计较这个,只管入门先后。我先入门,勉强吃个亏,喊你声师弟,就这样了,蒲师兄也认可了的!”

“不对啊,邢师姐,蒲师兄和向师叔是同辈……”

“叫你跟我争!”邢谷妍柳眉倒竖,摁住童师玄就是一顿揍,末了才道,“占我便宜?想得美!等蒲丛舒回来,我准备喊他蒲师侄了,你看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不好吧。”童师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有些迟疑地道。

“怎么不好了?咱们各喊各的,又不是没有先例,你瞧阮圣母不是喊万灵宗其他太上前辈,喊蒲师侄师兄……噗嗤!”说到最后,邢谷妍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师姐啊,跟你讲个秘密,可别对外人说啊。其实阮师姐是蒲师兄的师母,亲师母……”

邢谷妍一惊,本来还是玩笑心思,结果一下就下定决心:“呀!那我更得喊这位太上师侄了……对了,怎么从昨天起,你就闷闷不乐的?”

“我想阿叔了……我怕时间久了,阿叔会忘了我的气息。”童师玄说着,便哭出声来。

“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邢谷妍鄙夷地道,“你瞧我离开师父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不想他啊?修道者首先修心,你啊,成天被阿叔给护着,迟早是个隐患,别怪我乌鸦嘴……呸呸呸,你都十六岁了,自己去想这个道理。”

“嗯。”童师玄抹掉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师姐也说过。我没听师姐的话,该罚,你揍我吧!”

邢谷妍一下就黑了脸,转身就走。

“你怎么了?”童师玄不明所以,起身追了过去。

“走开啊,不想理你了。”邢谷妍一把推开童师玄,抱膝坐在一块巨石上。

童师玄呆呆地杵在邢谷妍身边,努力反省了半天,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惹得邢谷妍这么不高兴,最后只好放弃。

“邢师姐,我哪儿得罪您了,您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改。”

“切!你改不了,就这样挺好!别理我,我想静静。”邢谷妍头也不回地道。

“不会的,师姐说过……”

“师姐说过,什么都是师姐说过,你还有没有主见了?”邢谷妍突然回头,却已是一个泪人儿。

她知道师姐这个词是专用的,当童师玄喊她的时候,总会带上自己的姓氏。

九岁孩子,倒是没什么情啊爱啊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童师玄就是属于自己的玩伴。可是在童师玄心中,很明显,阮湘玲的份量,却比自己重得多。这使得她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给夺走了的感觉,却浑然忘了,其实她之所以会有机会与童师玄相识,完全是因为阮湘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