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墙壁上的时针转过了凌晨十一点。罗尼大摇大摆地走到车库。
大卫·里弗斯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罗尼少爷,是去派对吗?”
“是的。”罗尼打开车门。里弗斯侧身过来:“让我来开。”
罗尼倚靠着不动,对着里弗斯说道:“这辆市值280万的超跑,你确定你来开?”
里弗斯看了罗尼一眼,走回到副驾驶的门边。
罗尼顽皮地笑了笑。
迈凯伦在星港城的街道上风驰电掣。罗尼一脸的满足。
“嗨,开慢点。”里弗斯的表情略微有些紧张。
罗尼不以为意,说道:“你不是军人吗?就这速度你也怕?”
“我不是害怕速度快,我是害怕你速度快而撞到行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虽然开得快了一些,可我不会违反交通规则。”
“难道超速不算违反交通规则?”
“好吧。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闯红灯或者变道不打方向灯。”
“你十三岁就被拐走,真难想象你是怎么学会开车的。”
罗尼瞄了里弗斯一眼,说道:“我这九年来所经历的的一切,你是难以想象的。算了,闭上你的嘴巴,好好享受一下这风驰电掣的速度吧。”
里弗斯正襟危坐,不再言语,眼神瞥了一下后视镜,看到后座上有一个大书包。
跑车停在了max俱乐部的门口。罗尼下了车,潇洒地把车钥匙甩给门口的泊车小弟,然后走进俱乐部的大门内。里弗斯也紧跟着罗尼进去了。
俱乐部内声响震天,声音大得让里弗斯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灯光闪烁流转,晃得里弗斯睁不开眼。舞池中,男男女女摇头晃脑,甩动着双臂,扭动着腰肢,脸上显露出陶醉的神情。
罗尼举着双手,全身晃动着,满脸欢笑地加入了跳舞大军中。
里弗斯心道:这家伙在被拐走的九年里应该经历了很多困苦磨难,人应该变得成熟,怎么反而现在更像纨绔子弟一般。
音响越来越嘈杂,灯光越来越炫目。一身西装的里弗斯与整个俱乐部格格不入,连里弗斯自己也觉得尴尬。他想缩到角落里,好让自己貌似逃离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但是他又不能离开罗尼,他的视线必须锁住罗尼,因为这是他的职业,他是他的保镖,他要尽到一个优秀保镖的职责。
炫目闪动的灯光照在彻底玩嗨的罗尼身上。里弗斯死死地盯着罗尼。一明一灭,又一明一灭,但当灯光再度照亮时——
罗尼竟然不见了!
里弗斯大惊失色。他用力闭紧双眼,再猛地睁开,不是幻觉,罗尼真的消失了。
现场的气氛使得里弗斯头晕目眩。他找遍了舞台的每个地方,寻遍了台下的每张桌椅,打开了每间包厢的门,惹得保安把他轰出了俱乐部。
里弗斯站在俱乐部的大门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脏狂跳不止。
罗尼不会已经离开了俱乐部吧?里弗斯发力奔跑,一直跑向车库。
黑色的迈凯伦跑车静静地停在车库内。里弗斯透过车窗,车里没人,但是后座的大书包不见了。
里弗斯有些疑惑,难道罗尼出来把书包拿走啦?这书包里放了什么东西?罗尼拿着它有什么用处?
但是既然车没被开走,那么罗尼有很大的可能还未离开这里,就算罗尼真的离开了,也终究会回到这里取车的。
那我就在这里慢慢等他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弗斯的耳边响起了渐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了右手手指在不停转着车钥匙并且背着书包的罗尼。
罗尼一边转着钥匙,一边朝里弗斯说道:“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了啊?享受不了那种环境?”
里弗斯站起身来,狐疑地说道:“你拿着这书包干嘛?里面是什么东西?”
罗尼摊开双手,耸耸肩膀:“书包里面是一些情趣用品,在俱乐部里喝高了,你懂的。嘿嘿——当然,那些是我朋友用了,只是问我借的。我可是只在里面跳舞、喝酒。本来还想找你一起疯狂的,可是很快就找不到你了。原来你早就出来等在这里啦。”
“你一直在俱乐部里?”里弗斯蹙起眉头,一脸的将信将疑。
“哎,别疑神疑鬼了。我困了,要赶快回去睡觉了。”说着,罗尼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你喝了酒还想开车?你不是说除了超速你不会违反其它的交通规则吗?”里弗斯说道。
罗尼微笑了一下:“嗯,你说得有道理。好吧,让你来开,让你也感受一下超跑的滋味。”说完,把车钥匙扔给里弗斯,走到了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既然如此,里弗斯也不废话,接过车钥匙,直接启动,开着跑车,呼啸离开。
马路两旁的建筑物如风一般迅速倒退。里弗斯暗暗惊叹:这辆跑车的操控性能是如此得出色。正想和罗尼说两句,却看见罗尼闭着双眼,头靠着椅垫,轻声打着呼噜。看来是真的玩累了。
毕竟受了九年的磨难,但现在的过纵享受,能弥补这过去岁月的痛苦吗?
车窗外灯火通明,但漆黑的夜空好像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雾纱,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早上八点,里弗斯西装笔挺地准时出现在古思特庄园的客厅里。虽然昨晚把罗尼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但极高的职业素养,还是让里弗斯一早就准时到岗。
罗尼还沉睡在梦乡里。阿历克斯·古思特和里弗斯简单聊了两句,就坐着埃里克·席勒开的车去公司上班去了。
或许是因为没出什么岔子,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不适应而导致的疏忽,里弗斯并没有跟阿历克斯汇报昨晚罗尼疑似消失的事情。
茱迪正在花园里指挥着园丁修剪花花草草。里弗斯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坐了两个小时。这时,一个仆人把今天的《星港城时报》放置到客厅角落的报架上。
百无聊赖的里弗斯走向报架,想消磨消磨时间,取下了仆人刚放上去的《星港城时报》,翻看起来。
他走马观花地翻看着每一版。突然他的视线被社会版的一则新闻吸引住。
这则新闻的内容是:昨天凌晨十二点,“大汉堡”店的一名晚班员工打烊结束回家时,在路上被四名歹徒抢劫,一名身着帽兜的男子从天而降,击倒了四名歹徒,救下了这名“大汉堡”店的员工。
“大汉堡”这几个字样锁住了里弗斯的目光,这家快餐店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新闻报道里的兜帽男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现在这个世道还会有罗宾汉式的侠盗?
正看着报纸,里弗斯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嗨,今天来得这么早?不困吗?”里弗斯转过身,客厅门口站着的正是一脸慵懒神色的罗尼。
“保镖是我的职业。我的职业素养不需要怀疑。”里弗斯收起了报纸,又整了整衣容。
“哦。”罗尼轻轻回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餐厅,想食用早餐。
里弗斯快步走出客厅,跟上罗尼。罗尼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今晚还是老时间老地点。你先休息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阿历克斯老爷让我只要不是你睡觉的时候,就要贴身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请不要为难我。”
罗尼看了里弗斯一眼,说道:“行。那你继续去看报纸吧。”
里弗斯一本正经地说道:“罗尼少爷,我的任务是贴身保护你。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不会三心二意,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罗尼一脸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帮我把报纸拿过来,我想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行了吧?”
“是。”里弗斯转身回客厅去拿报纸,心里嘀咕道:真是难伺候的富三代。
虽然外面的阳光并不灿烂,但落地窗的采光足以保证餐厅内的明亮。罗尼在这明亮的餐厅里,一边大口嚼动着食物,一边翻看着今天的《星港城时报》。里弗斯笔挺挺地站在一边。
当罗尼翻到“帽兜男”那则新闻时,只是大致浏览一下,就翻过去了。倒是一则一个疑似精神病男子在深夜用带病毒的针筒扎刺行人的消息,让罗尼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这人真是丧心病狂。”罗尼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
“这几年经济不行,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穷困潦倒,有的人就变得如此泯灭人性了。”里弗斯站在一旁说道。
“自己不努力,就去怪社会咯。”罗尼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举起报纸。
里弗斯闭嘴不语。他不想多费无谓的口舌,阶层的不同,导致讨论并没有意义。
罗尼又翻到了头条版,李泽耀和奥德万·希拉朗的竞选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罗尼在这版上阅读了很久。每当社会发展陷入停滞或倒退时,人民总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挽狂澜于既倒,拯救这个时代。现在市民们就希望这两个候选人能提出挽救城市、造福人民的方案。
“你觉得谁最终能当选?”罗尼望了下里弗斯。
“我觉得是希拉朗。”里弗斯的语气听上去很果断。
罗尼笑着说:“那我跟你赌一顿早餐吧。我觉得会是李泽耀当选。”
这时茱迪走了进来。她微笑地坐到罗尼身旁,对罗尼说道:“亲爱的,适当的娱乐活动是必要的。但你每晚去俱乐部玩耍,一直弄到很晚,这样很伤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