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罗尼就去月星婚纱摄影店的人事部递交了辞呈。人事很爽快地帮他办理了离职手续,看得出罗尼在这里的口碑并不好,公司并不想挽留他,甚至迫切地希望他离开。
走出店门外,看到扎克正倚靠在墙角抽烟。
看见罗尼走了出来,扎克掐灭了烟头,走到罗尼跟前,说道:“说实在的,你离职,既在我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罗尼说道:“我知道自己不太擅长这一块,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介绍这份工作。我们是堂兄弟,感情依旧在。”说完,罗尼大踏步地走向停靠在路边等他的迈凯伦跑车。
上了车,罗尼摇下车窗,朝扎克和月星婚纱摄影店挥挥手,当作告别。月星婚纱摄影的广告招牌赫然而列,上空的乌云千变万化。生命在此驻留过,但没带走一朵云彩。
相形之下,对于“大汉堡”店的工作,罗尼倒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从最先在餐厅收拾客人用餐过后的餐盘、擦抹餐桌到扫地拖地,再到进入厨房区,在烤炉里下牛肉饼,到炸炉里炸鸡翅、薯条等,再到料理台做汉堡,然后早上开市到晚上打烊。罗尼都学得很快,做得很好。
他乐在其中,觉得把一个汉堡做得又快又标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很快他就和里弗斯一样,是店里做汉堡最快最标准的两个人了。
“大汉堡”店除了兼职的大学生外,还有一些星港城本地的中、青年和来自苏利福莱联合王国其他经济落后城邦的人。
罗尼接触到不同阶层,有着不同经历的人们,对现代社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认识到许多有趣的伙伴,像西斯·汉克、金米莉·坎帕、艾博德·査德维克,还有凯西蒂·琼斯——拥有一头漂亮棕发的迷人姑娘,现就读于星港城中央大学的新闻系。
当然,罗尼也没有忘记梁山泊让他承担的任务。更何况黑豺帮还与他有杀母之仇。他在“大汉堡”店下了班之后,就积极搜集关于黑豺帮的一切信息。
黑豺帮帮主迭戈·马拉纳,早年混迹黑社会,以能砍能杀不要命闻名,随后依靠贩卖毒品,大发横财,紧接着开拓经营赌博业、色情业,富甲一方,创建黑豺帮。之后又凭钱财招揽各路豪强,黑豺帮声势日盛,终成世界五大黑帮之一。
迭戈·马拉纳手下又有三个元老级助手:科内霍·迪巴拉、豪尔赫·布鲁查和克劳迪奥·吉尼亚,分管黑豺帮的三大产业:毒品、赌博和卖·淫。
除此三位得力干将外,更有臭名昭著、令人闻风胆寒的“十三豺”,他们分别是:“黑箭士”阿瑟·梅斯、“四大魔王”莫加兄弟、“微笑刺客”贾登·威尔金森、“亡灵射手”劳德·洛维、“半心魔”庞克·维尔、“石巨人”哈利·布里吉、“黑孔雀”费鲁娜·克劳德、“球形火焰”保罗·多米尼克、“电锯狂人”拉米·阿布鲁兹、“食脑虫”万提勒·奎托、“蓝巫师”博拉·瓦伊迪、“回旋刀”科特·本哈特、“樱花武士”黑泽耀一郎。
罗尼手上正快速地做着汉堡,脑海里却像书本一样,一页页地翻涌着黑豺帮首领和“十三豺”的头像。
终有一天,你们会一一毙命在我的手下。罗尼暗暗说道。
“哗哗哗——”点钞机里响着清脆的点钞声。摩根带着老花镜,摁着计算器,坐在收银台前,核算着今天的账目。
罗尼卷着袖子,已经拖地拖到最后一寸地了。里弗斯光着膀子,安装上了烤炉最后一个零部件。
“嘿,教授,我们活都干完了。”里弗斯赤裸着上半身,走到收银台边对摩根说道。
“你们先去吧,要吃什么菜先点起来。我马上就好了。”摩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回答。
原来罗尼在“大汉堡”店后面的那条背街小巷里发现了一排中式夜间大排档。罗尼在华夏国待了九年,爱上了华夏国的美食。所以他一发现这夜间排档,就极力推荐大伙晚上打烊后到这里喝酒。
罗尼和里弗斯换好了衣服就先去点菜去了。罗尼本想带上自己的那个青灰色的书包,但是因为今天摩根送给他一台电饭煲,作为上个季度优秀员工的奖励。他去吃夜排挡,嫌拿着电饭煲累赘,就想算了,等吃完夜宵,再回店里,将书包和电饭煲一并拿走。
两人出了店里,已快凌晨一点。夜幕漆黑,只听得到稀疏的虫鸣声。
罗尼问道:“真的不叫西斯他们吗?”
“西斯明天还要一早过来上早班,明天周末,生意会很忙的,你就放过他吧。”里弗斯说道。
“那凯西蒂、金米莉她们呢?”
“三更半夜的叫小姑娘出来不太好吧。”
“那艾博德他们呢?”
“那帮中年人,你让他们半夜出来陪你喝酒更不现实吧。啊——”里弗斯突然一声惨叫。
罗尼大吃一惊,扭头看去,只见里弗斯面目扭曲狰狞,在夜色的映衬下,说不出的恐怖。
“里弗斯——”罗尼大喊一声。
里弗斯全身抽搐,魁梧的身躯缓缓地、软软地倒了下来。
一个瘦小的人影站立在里弗斯的背后。
他头发凌乱、满面污垢,一副猥琐讨厌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支针筒,阴阴地笑着。
罗尼马上想起,报纸上先前登出的一个精神病人拿着装有令人致死的毒液的针筒,在马路上疯狂扎行人的新闻。
现在这个疯子就站在眼前。
罗尼又想起,后来新闻里说,那些被注射了毒液的人们都来不及被抢救就死了,而且死状惨烈,更残酷的是受害者里面有妇女,也有小孩。
想到这里,罗尼怒不可遏,猛扑上去,想直接给这疯子重重一拳。
那疯子一边阴森森地笑着,一边举起针筒,又想扎罗尼一下。
罗尼出到一半的拳头快速伸出五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疯子的右腕,猛地一拧,“咔”的一声,疯子右腕被直接拧断。
针筒掉落在地上,疯子杀猪般地嗷叫。
罗尼还不罢休,抓牢疯子的右臂,用力一拉,疯子的整个右肩脱臼了。
疯子痛苦地嚎叫,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罗尼继续用力一摔,疯子重重地落到地面上。还没等疯子躺平了,罗尼的双拳如雨点般落下,打得疯子满脸是血。
罗尼正打得兴起,耳边听得里弗斯的呻·吟声,心想不妙,先帮里弗斯解毒要紧,晚了就难办了,这疯子被自己打得只剩半条命了,也不足为患了。
罗尼丢下疯子,赶紧跑过去扶起里弗斯,然后习惯性地往自己背后一摸。咦,书包还在店里!
罗尼抱起里弗斯,卯足劲冲到“大汉堡”店,正碰上摩根低头在锁门。
“教授,快别锁门!”罗尼急风急火。
摩根抬起头,见状也吓了一大跳,连忙把门打开。
罗尼抱着里弗斯,冲进店内后,又把里弗斯平放在地板上。
摩根又惊讶又担忧,但知道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忙拎起身边的电话机,想要打急救电话。
罗尼跑到更衣室,直接拿起书包,再跑回到里弗斯身边,然后打开书包,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些青绿色的药草,在指尖捏碎,又倒了一杯白开水,把捏碎的药草和到里面,最后喂给里弗斯喝。
摩根完全被罗尼这一系列的操作所惊呆,手里握着电话筒,都忘记了拨号。
过了几分钟,里弗斯悠悠醒转。罗尼和摩根都长舒了一口气。
里弗斯面部表情懵懂,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罗尼打开卷帘门,想让空气更流通,利于里弗斯的恢复。
“罗尼,你······你居然·······居然就是······”摩根整个人突然激动起来,说话语无伦次,而且全身发抖,像是遇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罗尼转过身来,看见摩根眼睛直直盯着书包里露出的那件青绿色外套看。
“呃——教授,是这样的——”罗尼撑着额头,搜遍整个脑袋,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摩根把手直接伸进书包内,拿出这件外套,抖落下来一看,果真和报纸照片上那个帽兜男的服装一模一样。
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好像停止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摩根教授,您现在是要先去报警,还是要先告诉媒体?”罗尼率先打破寂静。
“那天晚上,西斯遇到歹徒,是你救了他?”摩根并没有回答罗尼的问题,反而又问了罗尼一个问题。
里弗斯撑着台角,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教授,罗尼这也是行侠仗义,是做好事情,也不用去报警吧?”
“罗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摩根不理里弗斯,继续发问罗尼。
罗尼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被摩根教授您发现了。我一向敬重您,既然如此,我就把事实原原本本跟您说了便是。”
于是,罗尼从当年父母离奇死亡,自己差点命丧“十三豺”之手开始讲起,说自己被一个来自中国北部孤岛的正义组织收养,传授武艺,经过九年的勤学苦练,终于艺成出师,回到星港城,但见星港城仍被黑豺帮搞得乌烟瘴气,所以萌生了装扮成蒙面侠客,去惩奸除恶的想法,并付诸实践。
“你有没有想过,你私设刑罚,是属于违反法律的?”摩根听完了罗尼的讲述后问道。
“如果星港城的法律有用,我也不会假扮什么蒙面英雄了。”